「李尋,不好了,你的判斷是正確的,水猴王從大壩的底下挖了一個洞,直接從大壩底下穿過大壩了。」許倩雲焦急地說着。
此時,李尋正坐在會議桌邊,吃着陳靈兮給他做的早飯。
用小妞兒的話說,雖然條件艱苦,但也要創造一切條件,享受美食,享受生活。
當然了,一起用餐的,還有水心語、趙鴻文、老薛等人。
李尋聞言,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皺了皺眉:「你們找到這個洞了?」
跟在許倩雲身邊的,一位看起來是工程師模樣的中年人,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李先生,謝謝您!得到您的提醒,我們嚴密地檢測了水電站的水位,發現在斷絕下游輸水之後,大壩水位的增長速度,確實有些異常,而下游斷水之後,水位卻沒什麼明顯的下降。
經過檢查,我們發現,在大壩下游兩百米處底部有個洞口,水流從這個洞口急速流出,還好我們發現得早,要是發現得晚了,再加現在這麼高的水位,恐怕會因為大壩底部的管涌,而導致整個大壩的基礎動搖,危及整個大壩。
我們這水電站雖然小,但要是一下出了問題,下游部分區域還是會被淹沒,會有很多民眾遭災,所以這次真的是要謝謝李先生了,謝謝!」
中年工程師連聲稱謝,李尋卻悄然皺起了眉頭。
邊上的眾人,更都是有些色變。
他們驚懼於水猴王的強大,可以打通大壩底部岩石層,穿越大壩而過的同時,心中也都有一股怒氣。
這邪物,果然是不擇手段,竟敢做出這種挖通大壩底部,危及大壩安全的事。
真是邪到沒譜。
這大壩要是瞬間崩潰,那造成的後果可就嚴重了。
送走兩名工程師,會議室中剩下李尋團隊的核心人物。
許倩雲有些咬牙切齒地問:「李尋,接下去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既然它跑了,我們當然得追,抓緊時間吃飯吧。」李尋的表情反而又恢復正常,他重新落座,拿起食物。
「可是……」許倩雲猶豫着。
「李尋說的是對的,我們必須要追,對方既然是想引我們入轂,如果不追的話,它會繼續瘋狂地製造血案。」
眾人都驚訝地回頭,看向說話的人。
說話的竟然是水心語。
很難想像,水心語竟然會發言。
而更難想像的是,水心語好像是在支持李尋的看法。
眾人的目光,讓水心語頓時有些尷尬了,她笑了笑:「好吧好吧,別這麼看我,其實我是一位萌新小獵人,我聽諸位前輩的。」
眾人都笑了。
憤怒和緊張的氣氛,稍微得到緩和。
許倩雲又問:「李尋,那我們該怎麼走,要我安排車子麼?這裏最近發生命案的地方,似乎有些遠呢,大概有六七十公里的距離,已經是在康定境內了。」
李尋微微笑着說:「水心語不是已經說了麼,對方是想引我們入轂,我們當然要追,但追得也不能太急,追急了,到了地頭,它會給我們繼續指路,那就又是犯下血案,也無辜的民眾遭難。」
說着說着,他又思索了起來,繼續喃喃着:「只是我有些怪了,往大渡河下游去,它的目的地究竟是在哪裏,它究竟想引我們去哪裏?」
李尋的問題,當然沒有答案。
許倩雲猶豫了一下,點頭道:「那我清楚了,我們步行過去。」
「對,我們步行穿越山林過去,一則,坐車過去的話,固然節省時間,卻也引人注目,我感覺現在步步危機,我們還是發揮我們的特長,潛伏於山林為好,這些異獸固然是山林的王者,我們獵人何嘗不是?
二則嘛,也是給老薛爭取一些時間,我們追得太緊,水猴王犯的血案就多,無辜民眾受害就更多,同時也離它們佈置的埋伏越近,這很不好。」
說到這裏,李尋回頭看看薛奇真,問:「老薛,你還要做幾天的準備工作?」
薛奇真臉色凝重地回:「快的話,兩天或許勉強夠,但要準備充分一些,那還得三天或者四天。」
李尋點頭:「反正,我們儘量多爭取時間吧,我們既要表現出我們中計的模樣,但也不能追得太緊。」
「明白了。」許倩雲回道。
許倩雲是真明白了。
李尋最後一句話道出了精髓。
不追不行,追得快也不行。
那就不急不緩地追着。
鬥智鬥勇嘛。
就應該是這麼斗。
不能只是你出招,我盲目地應招。
……
李尋等人吃完飯,馬上集結了所有獵人和特工,離開水電站,重新潛入了山林中,沿着大渡河的方向,越過丹巴和康定的邊界,繼續追蹤了下去。
既然沒走公路,那翻越的肯定就是無比崎嶇的山路。
好在團隊中,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拖油瓶了。
王如意,薛二柳的身體素質,已經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爬山越嶺,對於現在的他們而言,根本就是一件很輕鬆的事。
就連許倩雲,因為受到了龍蟒血的沐體,她的身子底子,其實也得到了提升。
至於新加入的水心語、趙鴻文,兩人的功夫底子和身體素質確實不錯,爬山越嶺也不在話下。
所以隊伍行進的速度並不算太慢。
區區十個小時,到了晚上七點,他們就翻越了將近六十公里的山路,趕到大渡河邊的目的地。
這讓王如意有些洋洋自得:「師父,雖說我們是在刻意放慢速度,但我們在山林里跑的速度還是很快,恐怕趕得上急行軍的速度了。」
李尋笑笑,沒搭理他。
邊上的薛二柳忍不住嘀咕:「什麼急行軍,部隊急行軍的話,據說是一個小時跑十公里,我們這個還差得遠了,至少沒在跑。」
王如意反駁道:「那可是在平地,我們這是山地,不一樣。」
薛二柳還想說,薛奇真卻邊喘氣,邊開口了:「這速度沒什麼好自傲的,畢竟我們還不算趕時間,走得有些慢,和真正的鐵軍急行軍比起來,可是有些差距。
其實,遠的不說,就說在這大渡河邊,曾有過一次名聞天下的急行軍,那支神奇的軍隊,用了一天一夜時間,急行軍一百二十公里,之後又馬上投入戰鬥,最終取得戰鬥的勝利。」
王如意有些驚訝地問:「薛老爺子,你說得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王如意一時沒回過神,但其實有一些人,馬上就已經反應過來了。
他們心中清楚,薛奇真所說的那次急行軍。
確實,那是一次在中外軍事史上,都能留下光輝一頁的,名垂青史的急行軍。
從某種意義上說,它甚至改變了一個國家的命運。
但所有人並沒有注意到的是,薛奇真說起這話的時候,表情中,其實是隱隱有着一股異於尋常的神色。
除了尊敬之外,仿佛還有一種緬懷。
其實仔細地看,不只是薛奇真,包括李尋,此時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莊重,目光中,同樣流露出一些緬懷。
這是發自心底的緬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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