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穆安安點點頭,像是真的尋求安慰感一樣,走到了黎皓的身邊,伸出手來抱了抱他,「有你在,我安心。」
穆安安心安的窩在黎皓的懷中,聞着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煙草味,皺了皺眉頭:「你抽煙?」
「你不喜歡?」黎皓扯了個笑容,有些尷尬的看着穆安安。
抽煙還是在部隊裏染上的惡習,部隊裏沒事做,不是抽煙就是喝酒,幾個戰友一起,這也是他們打發時間最便捷的方式。
「恩,吸煙有害健康,而且……如果以後有孩子,最好也不要吸煙。」穆安安點點頭,從黎皓的懷中,小小的抬起頭來,眨着一雙明亮的眼睛看着黎皓,差點把黎皓都融化了。
「好,聽你的,我戒煙。」黎皓點點頭,將懷中的小東西抱得更緊了。
「恩。」穆安安又發出了一個單音,接着沒多久就聽見穆平戲謔的聲音:「怎麼?秀恩愛都要跑到病房門口了啊?」
穆安安推開了黎皓,有些局促不安如同小媳婦一樣看着穆平,那是她的哥哥啊,她擔心自己硬是忍住了認自己的哥哥啊。
她還記得第一次,穆平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穆安安時的那種激動。
可看見穆安安的身份證號之後,便抿唇有些不悅,甚至站到了一邊渾身散發着憂傷的模樣。
哥哥……
你一定很想我吧?
一母同胞,更是在還未出生就陪伴彼此的人,又怎麼會不想念?
那是世界上最親最近的人……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存在……
「哥。」穆安安喊了一聲,這一聲出口,聲音有些梗塞,拳頭更是緩緩地握在了一起。
黎皓像是感覺到了穆安安的反應,伸手用他的大手包裹住了穆安安的小拳頭,勾了勾唇,對着穆安安小聲的說:「沒事的,現在才看見了朝夕相處的哥哥,若是看見了你父親……你又會怎樣?」
穆安安想到了那個男人,一時之間有些心軟,對啊……
那個父親,那個原本應該高大威武的父親,一晃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這麼多年,而且……時光催人老,父親都已經兩鬢髮白,眼角的細紋也逐漸的爬滿了整張臉。
父親老了,母親卻變化不大。
穆安安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才更加發現,原來母親一直瞞着她……
母親並不勞累,而且看起來工作很悠閒,因為每一次穆安安放學回家,母親總是在家的。
其實,穆安安並不知道,在蘇星創業初期,她每天都很忙碌,因為沒人幫她,她總是一個人在那裏忙碌,總是在穆安安還沒醒的時候先去店裏面開始準備做點心,在穆安安還沒醒的時候再回來。
每天都是如此,過得很辛勞,只是事業發展起來了,也就好多了,蘇星回家的時間也就固定了。
這些都是一個母親隱藏在背後的秘密,只是她這個女兒從來不知道罷了。
「哥,進去吧,等等叔叔,還有一個人……」穆安安指了指病房裏面,穆平顫抖着雙唇,顫抖着聲音,他聽見自己有些害怕的問:「奶奶的身體是不是有問題?」
穆安安搖搖頭:「沒事的,我不是想說奶奶的身體,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穆平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先進房間了,進去之後,看見自己的奶奶生龍活虎的坐在病床上看電視,之前都沒有怎麼陪奶奶,反倒是讓奶奶一直自己在病房裏看着冰冷的牆壁,看着電視機……
一種愧疚感油然而生……
「平兒來了啊,坐,看電視,我最新找的電視劇,看起來還不錯,津津有味的。你看人家,同樣是高大帥氣,人家身邊為了一群女人,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和女人絕緣了一樣?」李如芸有些抱怨,看了一眼穆安安帶來的果盤,看見裏面的水果。
心裏一軟……
這麼多年了,恢復記憶的穆安安既然還記得自己喜歡吃什麼……
這是女兒就是貼心小棉襖啊,可她當年居然將這件棉襖扔了出去。
現在想想,她都想給自己一巴掌。
穆平看着自己的奶奶,看向一邊的果籃,伸出手拿了一個橙子,徒手剝了起來,皺了皺眉頭問道:「奶奶,有什麼親戚或者朋友來看你了麼?怎麼會有果籃的?」
李如芸搖搖頭,笑得很開心的說:「都不是,是安安送來的。」
穆平聽見這句話,剝橙子的手一頓,心裏忽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那種感覺好似不是來自於他而是來自於……另一個他。
他驚訝的看着李如芸的反應,什麼時候,奶奶提起穆安安竟然會有這樣的神色了?
「是麼?今天吹什麼風,安安居然給你送果籃了,而且啊,我看她今天沒穿白大褂站在門口,要不是有黎皓哥,我可能都認不出來那就是安安。」
「是啊,這就是結婚的力量啊,可以讓一個人容光煥發,平兒啊,你老實告訴奶奶,你都這麼大了,公司都已經幾年了,你究竟有沒有喜歡的人?奶奶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的,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看見四世同堂。」
李如芸的聲音有些抱怨,穆平看着她嘟着嘴不滿意的樣子,笑了笑:「奶奶,您就別操心了,你孫子我心裏有數,而且奶奶你身體這麼好,這麼硬朗,怎麼可能看不見四世同堂啊。你肯定能長命百歲,說不定啊……都能看到五世同堂了。」
「你就知道貧嘴,也不知道到底像誰,你爸說話老實,一點都不像你,你媽也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啊,你到底像誰啊?還是說變異了?」
這是李如芸這麼多年第一次當着穆平的面提起了蘇星,穆平有些驚訝的看着李如芸,顫抖着唇瓣:「奶奶,你願意……提起我媽了?」
「是啊,都這麼多年了,奶奶我也悔過了,我現在希望的啊,就是一家和睦,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就如同你和你妹妹的名字一樣。」李如芸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還看向了門外,像是真的去看穆安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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