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博雲劇烈地喘息着,不斷拭去臉上滾落的血珠,他能感受到重明鳥加持的神跡在不斷減弱。重明鳥的力量原本就不完全,之前一直給他提供密不透風的屏障,現在的能量已經很微弱了。
莫博雲奮力砍開一道缺口,指揮着和他一同浴血奮戰的士兵們撤離。陳登血紅着雙目,翻身下馬,手裏的長劍虎虎生風,一劍就刺進了莫博雲的後背。
莫博雲悶哼着,他已經聽不見腦海里重明鳥的聲音,它應該是力量暫時耗盡進入了休眠期。那些小兵們眼見莫博雲不再是無堅不摧,紛紛立劍直驅而入,一時之間無數鐵劍從四面八方刺穿了莫博雲的身體。
莫博雲感覺自己的內臟都要被撕碎了,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舞動着方天畫戟將周圍的士兵們推搡開,一步一步緩慢地踩上了屍堆。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壓震懾着那些進犯的敵兵,金瞳染血之後反而更加純粹,莫博雲就在屍堆之上筆直站着,他威風凜凜地執着方天畫戟,眼底卻漸漸失去神采。
「故弄玄虛!」陳登搶過一個小兵背着的弓箭,「我就不相信你是死不了的人!」
莫博雲腦子裏一片混沌,許多畫面從他腦子裏慢慢閃過,我要死了嗎?小森一定會哭吧,她是那麼愛哭的一個人。遺憾這笨蛋以後少了鬥嘴的人會不會很寂寞?刀神,以後不能再給你買點心吃了。珊瑚,我失約了,不能親手把你交給你的新郎了。
畫面光影莫測地變化着,最後停留在那個蟬鳴的長夏,鍾醉夢掬起一捧清涼的泉水潑給他,動人的微笑融在風裏吹上他的臉頰,「你相信這個世界有永遠嗎?」
莫博雲看見陳登手裏射出的箭長嘯着破空而來,緩緩閉眸念出他當時的答案,「有啊,比如晚風、朝霞,和你。」
鍾醉夢憑空出現在莫博雲身邊,淚凝於睫地扶住他,「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莫博雲虛弱的笑着,安心地倒了下去,鍾醉夢咬牙切齒地安頓好莫博雲,噴火的雙眸已經緊緊鎖定住了陳登。她活動了兩下手腕,背包里的二十多個手榴彈已經蓄勢待發。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博雲才悠悠醒過來,那個討伐陳登的任務應該是完了,他全身上下已經被修復的完好無缺,連衣服也換上了一套新的。空氣中飄蕩着飯香,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他勾起嘴角,腳步虛浮地朝香味的源頭走去。
纖瘦的身影繫着一塊圍裙正在灶台前忙碌着,莫博雲走過去從後面環住了鍾醉夢,稍微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救了我一命,我無以為報,只有以身相許了。」
「笨蛋!走開啦!」鍾醉夢紅着臉,慌張地切着一根黃瓜,「我也就是恰好路過,誰、誰管你啊!」
「人一生會遇到大概2920萬人,兩個適齡男女遇見的概率只有0.000049,可是為什麼只有我看見你在哭?」莫博雲捧着鍾醉夢的臉問,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極為貼近,他都能聞到對方身上好聞的清香。
「那是風沙迷了眼睛。」鍾醉夢睜着大眼強撐着。
「聽我說。」莫博雲的金瞳在明滅的燭火中顯得分外深情,「從今天起,我希望你落下的淚滴沒有一滴是因為我。」
在這樣的曖昧氣氛里,木門被「哐當」一聲踢開,「brn,你沒事吧!我們幾個已經把呂布那個蠢貨痛揍了一頓,下次他沒份當總大將了!」
「嗚嗚嗚,博雲哥,你不要嚇我,我怕死了……」
「你老是逞強可不行,下次至少也要帶以寒一起出任務!」
鍾醉夢一把推開莫博雲,繼續埋頭做菜了。莫博雲被人打斷好事,大寫的鬱悶在臉上,語氣不耐地問,「你們幾個怎麼來了?」
程以寒看着鍾醉夢臉上泛起的可疑紅潮,戲謔道,「呂布回去後什麼都講了,我們正準備去救援你,已經收到了你的手錶消息。這次可要多謝真知隊的這個小姑娘了,我們是不是有點妨礙你們啊……」
珊瑚一拳錘了過來,「老是讓人不省心!再有下次我扒掉你的皮!」
林雨森哭的抽抽搭搭,肖北辰正在拿糖塊哄她,莫博雲無奈地抱住她,「別哭了,小森,我不是完好無缺嗎?」
「嗚嗚嗚,博雲哥最壞了,老是嚇我……」
鍾醉夢探出頭,「你們留下來一起吃飯吧,我準備的也差不多了……」
不明所以的三個人點頭答應,莫博雲和林雨森抱在一起,表情驚恐。五菜一湯很快就被端上了桌,慘不忍睹的幾道菜凌亂在盤子裏,肖北辰冷漠地從懷裏掏出睡得迷迷糊糊的少爺,捏了一把他的屁股。
「誰捏我!」少爺狂躁得醒過來,尾巴立起來嗷嗷叫。
「少爺,給你個機會。」程以寒認真地捏起少爺脖子上的毛,「你不是餓了嗎?把這些菜都吃光!這可是莫嫂子親手做的。」
看見少爺猶豫的嫌棄目光,珊瑚悄無聲息地貼過去,「吃了就幫你泡孫策府上那隻小母雪豹。」
少爺眼睛發光,視死如歸地撲在桌子上一頓猛吃,珊瑚一臉抱歉地對才從廚房裏出來的鐘醉夢說道,「我們的嚮導貪吃,你辛苦做的菜已經沒有了……」
肖北辰快速把已經倒在桌子上抽搐着口吐白沫的少爺重新塞進懷裏,搶了之前拿來安慰林雨森的糖塊來吃。
「啊,沒事。」莫博雲從廚房探出頭來,「這裏還有很多食材和醬料,我們可以吃燒烤。」
漆黑的夜空下吃燒烤是最爽了,各種蔬菜和肉類被串好,簽子往燒的正熱的架子上一擺,再將醬料抹開來,「滋」的一聲噼啪作響,不一會兒就嫩汁橫流、香味四溢了。幾個人搶作一團,莫博雲拿了一條烤好的魚給遠遠坐在一邊的鐘醉夢,「嘗嘗。」
鍾醉夢接過來,卻並沒有吃,「我們隊伍總是這麼神出鬼沒的,你都不懷疑我是壞人嗎?」
莫博雲歪着頭,「你界定的壞人又是什麼?」
「我想大概就是一種沒有信仰的人吧。」鍾醉夢苦惱地望着天空,「難道你對我真的是一見鍾情?」
莫博雲低低笑了,「一見傾心,再見鍾情。你與信仰,我都將守護,不會讓任何人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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