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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驕陽緩緩爬上了天空,沉寂了整整一夜的陳洲城,就如同一隻剛從墳墓里爬出的老鬼一樣又重新煥發了生機,大量的行人開始從各式建築物里緩緩湧出,或精神抖擻或滿臉沮喪,不少的自行車也開始在人群中穿插過往,叮叮作響的車鈴鐺不絕於耳!
站在落地窗前的劉天良默默的俯瞰着這座城市,這一派生機勃勃的場面幾乎無限勾起了他對過往的回憶,自己曾幾何時也是那些忙碌人群中的一員,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便會削尖腦袋往裏鑽,似乎和這些玩命活着的末世人也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大家都是為了活着而活着,並沒有因為頭上的管理者改變了就產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城被血屍管着好像也不錯……』
劉天良的腦海中忽然就蹦出了這種,不過很快就跟他手中的煙頭一樣被狠狠掐滅了,從美好回憶的泥沼中拔出腿來的劉天良立刻就反應過來,這城市貌似繁榮昌盛的背後其實都只是假象而已,寬敞的街道上汽車根本寥寥無幾,十間店鋪有九間都是關着的,叫賣早飯的小販更是一個都看不到!
不過最最關鍵的還是,他從人們的臉上看不到一點對未來的憧憬和喜悅,他們走在屬於自己城市的大街上甚至帶着一種無法言喻的拘謹和小心,每當有身穿筆挺制服的血屍巡邏兵走過來時,人們立刻就會像躲瘟疫一樣遠遠的避開,因為他們知道這座城歸根結底還不是他們的,就算供他們苟延殘喘的家也根本不屬於他們!
『一座沒有歸屬感的城市恐怕會不攻自破吧……』
落窗前的劉天良感慨萬千的搖搖頭,本能的轉身朝後看去,只見一間偌大的豪華套房中,橫七豎八睡了不下二十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她們有的只穿着單薄的性感內衣,有的直接就是一絲不掛,但無一例外通體都散發着濃烈的酒氣,劉天良從她們身上看不到半點美艷和誘惑,只有說之不盡的自甘墮落以及醉生夢死!
「咔嚓~」
房間的大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了,只見滿臉倦容的陳南頂着一對黑眼圈大步沖了進來,看到房裏這滿地誘人的美腿和嬌軀他先是一愣,隨即便焦急的衝上來想要說什麼,但劉天良卻急忙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輕指了指一旁醉倒在女人堆里的斌子,然後勾了勾手轉身走進了旁邊的臥室中!
「劉老師!小月姐她走了……」
陳南激動無比的衝進房間拽住了劉天良,但劉天良卻輕輕甩開他的手臂,二話不說就彎腰把床上的兩個女人給夾起扔出了門外,也不理她們摔在地上齊聲的慘叫,拍拍手直接關上房門就說道:「我知道!天一亮她就出了門,我一直在樓上看着她!」
「那你為什麼不阻止她?就算你不想讓她跟着我們冒險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啊,她一個女孩在這裏無依無靠,萬一出了事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秦峰啊……」
陳南焦急的無以復加,捏着雙拳又氣又急的看着表情平淡的劉天良,但劉天良卻淡淡的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我跟你很安全嗎?我也不怕告訴你,斌子的老大陳九指昨晚已經發現我的身份了,所以我們在這裏優勢一點都不比林瀟月多多少,離開我們她反而能活得更久一些!」
「什麼?他……他們知道你的身份啦……」
陳南狠狠一愣,表情立馬就凝重了起來,不過劉天良卻還是很鎮定的擺擺手說道:「暫時不用擔心!陳九指是只老狐狸,他在沒有摸清我底牌的時候是不會冒然動手的,不然也輪不到我和斌子在這喝酒作樂!」
「為什麼?陳九指就算跟血屍不是一條心,但他也沒理由不去舉報咱們啊,我想他要是能把你給活捉了,血屍肯定會給他一筆很大的獎勵吧?這其中會不會有詐?」陳南急忙問道。
「不會!你還不懂陳九指這種老謀深算的江湖人,他們跟咱們這些亡命徒不一樣,他們是一幫行走在黑與白之間的投機者,說白了也就是一幫牆頭草而已,在看不清形勢的時候他們肯定是兩不相幫、明哲保身,只有在形勢明朗起來的時候他們才會跟着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劉天良抱起雙臂十分篤定的搖了搖頭,而陳南也有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卻又接着問道:「那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麼辦?是等斌子晚上去接應城外的牛東海,還是直接去找牛東海的那個朋友?」
「還是去找那個姓柳的胖子吧,陳九指那頭老狐狸實在太精明,他通過一丁點的蛛絲馬跡就能猜出我的身份,要是讓他知道我跟牛東海在一起恐怕會不太妙,東海的朋友相對來說也更可靠一些……」
劉天良摳着下巴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直接退坐到後面的大床上,忽然見陳南站在那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劉天良立刻沒好氣的笑道:「怎麼?跟你師傅我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嗎?你要是想再放鬆玩一天也可以,不然等咱們進了內城那可是破釜沉舟啦!」
「不是!自從決定來這裏之後我就從沒想過要放鬆,也根本放鬆不下來,只不過我昨晚追上小月姐之後她跟我在房裏聊了很多,她說你……來陳洲的目的很不簡單,根本不是為了給秦峰他們報仇……」
陳南勾着腦袋十分糾結的看着劉天良,然而劉天良卻「嗤」的一笑,滿是無奈的指指他說道:「你小子啊,就跟我兄弟郭展一樣,平常看着跟猴精一樣機靈,可對人情世故方面總是有那麼一點後知後覺,你不會真以為我為了一個小小的盧子峰,就甘冒生命危險跑來陳洲吧?我要是想弄死他,有一百種方法能讓他乖乖送上門!」
「啊?那……那你帶我們來陳洲究竟是為什麼?不會真跟小月姐猜測的一樣,你是為了摸清敵情然後帶兵攻打這裏吧?」
陳南立刻刻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無比吃驚的看着劉天良,但劉天良卻很是啼笑皆非的說道:「你這腦子啊,都快被林瀟月給帶溝里去了,你真當我是海陸空三軍總司令啊?我要是有這個能力攻打陳洲就不會整天窩在西北了,我跟血屍的那場大戰根本就是兩敗俱傷,西北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局面我至今都不知道,就更別提反攻血屍的大本營嘍!」
「我的劉老師啊,我求求你就快告訴我吧,我這腦子都快被你給說糊塗了……」
陳南抓耳撓腮的望着劉天良,表情更是說不出的鬱悶,誰知劉天良卻還慢悠悠的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然後緩緩豎起兩根手指,忽然正色無比的看着他說道:「我來陳洲是為了兩個女人!」
「女人?哪兩個?」
陳南滿是怪異的問道,接着就聽劉天良緩緩的說道:「第一個算是我的前女友吧,她雖然是人類卻和血屍的高層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不過前不久她在黑鬍子的列車上死在了我懷裏,卻給我留下來一組指向陳洲的數字和密碼,我不知道那些數字究竟代表着什麼,但我想她在臨死之前絕不會留給我沒用的東西,很有可能是關係到血屍的重大隱秘……」
「那第二個女人呢?你在陳洲除了前女友不會還有老婆吧?」
陳南本能吸了吸口水,很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誰知劉天良竟然真的點了點頭,然後相當無奈的苦笑道:「我要是不說可能打死你也猜不到,我前妻不但是只血屍王,而且還是血屍中真正的高層人物,很高很高的那種!」
「我靠!劉老師,你……你不要開玩笑了好不好?這一點都不好笑,你真的嚇到我了……」
陳南的臉色瞬間就是大變,擺着雙手還十分神經質的晃着腦袋,然而劉天良卻很認真的看着他說道:「你覺得我逗你有意思嗎?如果我前妻不是只血屍我也不會這麼拼命跑到陳洲來,因為她現在的身份讓我根本分不清她的話是真是假,所以我只能親自來一趟陳洲,搞清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不弄清這裏面的情況我就算死也不能瞑目,你懂不懂?」
「我不懂!真的一點都不懂……」
陳南就跟瘋了一樣開始抓撓自己的頭髮,很快就把自己的腦袋抓成了一個大雞窩,然後無比苦惱的哀嚎道:「你跟那些血屍的關係也太複雜了吧?兩個跟血屍有關的大人物不是你女友就是你前妻,現在就算你告訴我血屍大軍其實就是你們家製造的,我也絕不會再吃驚了,這真是太荒唐了!」
「何止你覺得荒唐,連我都覺得有點太蹊蹺了,不然我也不會一門心思想搞清楚這件事的原因,要知道血屍背後的秘密實在太大太多了……」
劉天良深感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拍拍床墊站起來說道:「好了!今天這話咱們哪說哪了,千萬給我爛在自己肚子裏知不知道?還有,那個……林瀟月走的時候有沒有給我留什麼話?」
「唉~我還以為你真是鐵石心腸呢,小月姐為了你幾乎哭了整整一晚上,兩隻眼睛腫的都跟金魚一樣……」
陳南十分沒好氣的搖了搖頭,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白色的信紙拍在劉天良的身上,然後靠到門上無奈的說道:「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你自己慢慢看吧,我可沒有偷看啊!」
「嗯!」
劉天良本能的點點頭順手拿起了信紙,可還沒打開他就突然發現,有幾塊明顯的淚濕痕跡居然從紙張背面透了過來,他瞬間就覺得這輕飄飄的紙張似乎有些沉重了起來,不過等他有些艱難的打開信紙之後,卻發現林瀟月留給他的話其實並不多,只用兩行娟秀的字體寫着——已是冷清秋,願君多珍重!
「唉~最難消受美人恩吶……」
劉天良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一股濃濃的苦澀很快就從他的心中蔓延到了嘴裏,忽然發現那潔白的信紙就好像林瀟月一樣,原本純潔的身軀被迫染上了點點黑跡,說不清是被污濁了還是更加真實了,但片刻的恍惚之後,劉天良還是堅定不移的掏出了打火機,將林瀟月留給他的愛與恨通通付之一炬!i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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