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地重新恢復寧靜,深埋於大地深處的歸元神石,不再發揮作用。
殷婭楠和穆碧瓊,在神火宗、關家、簡家離去以後,都相當克制地,留在那座宮殿附近靜修。
即便沒有去那五個寶地,這方世界的天地靈氣,還是濃郁異常。
兩女修煉的秘法,和五行之力似乎也沒有什麼關係,她們各自以手中靈石,進行忘我修煉,都沒有刻意去接近聶天。
聶天也迅速進入狀態,就在這片天地,勤奮苦修。
他時而動用得自擎天巨靈埋骨之處的妙法,借用此地濃郁天地靈氣,凝鍊為靈氣球,導引精純的靈氣入丹田靈海,一遍遍洗鍊靈丹。
有時,他會前往那片火焰之地,以暴烈的火之靈力,加速火焰漩渦的轉動,聚涌火焰力量。
有時,他也會去那片草木茵茵之地,為草木漩渦凝鍊草木靈液。
不過,他並沒有在那兩個片區,感悟其中烙印的火焰、草木真諦,參悟玄奧。
他只是儘可能地,淬鍊丹田靈海,三個不同屬性的靈力漩渦,力求迅速破境。
他自己也明白,因為他兼修火焰、星辰、草木三種不同屬性的法決,導致他的修煉速度,要比只主修一種的鍊氣士,要緩慢許多。
他身體還異於常人,蘊藏生命血脈,他的修煉之路,註定與人不同。
時間在悄然不覺間流逝。
一個半月,匆匆而過,其間再沒有任何不相干的人,或者異族,涉足此地。
他也樂得自在,日夜苦修,廢寢忘食。
這天,他在那片草木精氣濃郁如水的寶地,以古木衍生陣,匯聚草木之力,熔入草木漩渦,凝結為草木靈液時,眉頭忽地一動。
一股旺盛的氣血之力,從宮殿方向浩蕩而出,令他的生命血脈都被觸動。
他愣了半響,便駕馭着星舟,飛奔到宮殿所在處。
宮殿邊沿一角,御獸宗的殷婭楠,咬着牙關,吞下一枚枚丹藥,矯健如雌豹般的火爆身子,如燒紅的烙鐵,有暴虐凶蠻的氣血之力,在她體內不斷衝突着。
她裸露在外的腰腹部位,冰血蟒的紋身,清晰可見,卻沒有動靜。
同樣在附近修煉的穆碧瓊,悄然到來她身旁十米處,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移地停留在她身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看到星舟到來,穆碧瓊默不作聲地,往後退了一截,和殷婭楠保持距離,說道:「她似乎遇到了一點麻煩。」
「麻煩?」聶天愕然。
「她修煉的體術,似乎是御獸宗的不傳之秘,可惜這種體術,極為兇險。」穆碧瓊皺着眉頭,「這種體術,是將靈獸的精血,煉化到血肉。不同靈獸的精血,相互間時有衝突,會在某些階段轟然爆發。」
「以前御獸宗也有人,修煉這種體術,但那些人幾乎絕大多數,都因獸血的反噬而亡。」
「她這些年來,應該也遭受過一次次反噬,不過因為有冰血蟒在,可以幫助她壓制那些暴躁的氣血,才能迎刃而解。」
「這次,她的那條冰血蟒,處於血脈蛻變的關鍵時刻,是沒辦法幫到她的。」
「如果禁受不住獸血的反噬,或許等冰血蟒成功蛻變後,她已經先死了。」
話到這裏,穆碧瓊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那條冰血蟒,是不是得到了八級寒冰巨蟒的屍骸?」她詢問道。
她人雖然沒有和姚芷蘭等人一道,可發生在那三塊隕石的戰鬥,她還是知道的。
在那三塊隕石之中,有着一條八級玄冰巨蟒,還有一頭天炎獸,姚芷蘭等人進入時,早就說的清清楚楚。
看到那條冰血蟒,化為刺青紋身,盤繞在殷婭楠腰腹處,一點動靜都沒,她就猜測冰血蟒怕是從關家、簡家手中,將八級玄冰巨蟒的屍骸奪取,才令冰血蟒,能蟄伏蛻變,去衝擊新的血脈。
「不錯。」聶天給了她肯定的答覆。
「她千萬不能出事。」穆碧瓊眼中泛出一絲苦澀,「她要是先死了,那條冰血蟒成功突破到八階,沒了主人,怕是會暴躁不安。」
「你我,都可能成為遷怒的對象,被那條八級冰血蟒襲殺。」
此言一出,聶天也微微變色。
這方天地,兩極逆轉大陣一旦發動,抽離的,似乎也只是人族鍊氣士的丹田靈氣。
兩極逆轉大陣,對古獸和異族的氣血,未必就能起到作用。
他當時動用的星落,從八方引動而來的隕石,也只是在大陸外面飛逝,好像無法落入陸地內部。
一旦殷婭楠死亡,冰血蟒突破到八階血脈,那就相當在這塊陸地,憑空多出一位虛域級別的絕世強者。
他依仗的骸骨血妖,便是恢復先前的力量,也只是靈境巔峰的戰力。
眼前的骸骨血妖,氣血被消耗太多,更加不可能是突破到八階血脈的冰血蟒對手。
冰血蟒的力量,如果不受兩極逆轉大陣的影響,就在這方天地發狂,他恐怕只能龜縮在宮殿不出。
「確實有點棘手。」
他皺着眉頭,深深看向殷婭楠,暗自凝結天眼,細緻窺探。
他很快就注意到,殷婭楠修煉的奇奧體術,和血宗的煉血術,有着頗多相似之處。
血宗,也是通過煉化靈獸的鮮血,用來強大自己。
不同的是,血宗吸納靈獸的鮮血,逸入體內後,會將血之靈力納入丹田,化為一個血之漩渦,而非散逸到四肢百骸。
這也導致,血宗的鍊氣士,比起普通修煉者,體魄雖強大一點,可強的幅度也有限。
殷婭楠專修的體術,是導引靈獸鮮血內的血之靈力,淬鍊骨骼、臟腑,和天木重生術的鍛造軀體類似。
正是因為這樣,殷婭楠的軀體內,蘊藏着磅礴而又旺盛的氣血之力,肉身強悍絕倫。
可惜的是,殷婭楠和他不一樣。
他不論是通過臟腑的消化,還是動用生命汲取,抽離的靈獸血肉精氣,在融入自身以後,都不會遭受反噬的副作用。
他的鮮血和軀體,含有生命血脈的奧妙,幫助他將所有麻煩都解決了。
「嗤嗤!」
一絲絲氣血光線,突從殷婭楠皮膚毛孔內滲出,細如遊絲的血氣,充斥着不同靈獸的氣息,即便離開殷婭楠皮肉,彼此間還在衝突着。
殷婭楠苦不堪言,發出困獸般的低吼,皮膚下的血管根根暴起。
聶天抬頭看向天穹,注目着那混雜着異族和古獸血氣的雲空,馬上想到那些駁雜而又混亂的氣血之力,遺留着的古獸、異獸意志,歷經萬年不散,也在始終爭鬥不休,這和殷婭楠目前的狀況,竟驚人地相似。
「我建議,我們先去那座宮殿避避風頭,靜觀其變。」穆碧瓊忽然道。
「就是不理會她的死活嘍?」聶天皺眉。
穆碧瓊冷漠道:「她的問題,需要她自己來解決,你留下,難道就能幫上忙不成?」
「誰說不能?」聶天反問。
穆碧瓊嘲諷道:「你要能幫她,就請動手吧,我拭目以待。我相信,你要是救了她,必能討得她的歡心,讓她對你感激不盡,興許能一親芳澤也說不定。」
「我其實對你比較有興趣。」聶天笑眯眯地說道。
「無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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