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一秒鐘 第十五章:大塊頭大智慧

    「你去哪兒了，外面的人嚷着要見你。」左恩雅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見到江洺，立馬說了起來。她已經見到過石頭的樣子了，是故並不怎麼驚訝。

    「見我，見我幹嘛，一群沒用的人死活管我p事。」江洺很不耐煩。

    「他們好歹也是我們人類同胞，你想就這麼撇下他們，不管他們的生死？」正義感過剩的左恩雅，自然氣不過。

    「女神，你好像忘記昨天說的話了。」

    「我……」

    「你說任何事情都要聽我的，怎麼，反悔了？」

    「沒有，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然後，左恩雅堅定的搖了搖頭，「我是那麼說過，但也讓你救過他們，可如今你將他們拋棄，那跟沒救有什麼區別，他們還是會死！」

    「看來昨晚的話我算是白說了，照你的意思是……我要管他們一輩子？今個救了他們，明個不管了，就是變相的殘忍的謀殺？那照你的意思，我是見一波倖存者救一波呢，還是直接見死不救，越過去？救一個多一個累贅，你看看我們那倆箱子，夠這群人一天的伙食費麼？你是想餓死你自己，還是想餓死我們？」

    「你，你……」

    「你什麼，這個末世裏面人人自顧不暇，你還辣麼大公無私，我真是佩服你。你乾脆學佛祖那般，割肉餵鷹算了。左恩雅，你想做英雄，可以，但請不要連累你自己隊伍的人。如果你還繼續堅持，那麼，請你離開。」江洺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臉上異常的認真。

    左恩雅懵了，以往江洺都很遷就她，但現在，這還是第一次喊她的名字，看來是真的生氣了，但……

    「走就走，離了你我就不信活不下去。」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白雪適時的跑了出來，死死拽住左恩雅，勸道：「恩雅姐姐，你別走好不好。江洺他說的沒錯，在這末世中，到處都是潛藏的危險。我們尚且自顧不暇，哪兒有功夫去管別人。其他的不說，就說這食物吧，即便是把全部車廂的食物聚起來，又能吃幾天？到時候，我們還得去找食物養活他們，長此以往下去，我們是會被拖累死的。」

    左恩雅豈能不知，但從小到大她見了太多太多的醜惡，出淤泥而不染，她正義的心相反的更加堅定了起來。明知山有虎，卻偏向虎山行。

    一時之間僵住了。

    「哎！」江洺深深嘆息了一聲，「左恩雅，你知道末世里什麼最重要麼，是團隊，是夥伴間的羈絆。你是軍人，你應該知道，在戰場上軍人可以將後背交給同伴。為什麼？因為他們之間彼此信任，互相依託，沒有絲毫的猶豫。在這末世里同樣如此，我可以把後背交給你，交給石頭，甚至是白雪，但那些人……抱歉，我不相信他們。而他們，也不可能成為我的夥伴。」

    輕咬牙齒，左恩雅輕輕握着拳，身子不住的顫抖着，她很生氣，生氣江洺如此的冷血。但同一時間，她又沒法責怪江洺。正如他所說，她也是軍人，自然明白軍人之間的羈絆，有多麼的重要。

    「那個，我……我能不能說兩句？」石頭突然抬手，不過變成岩石的身軀，龐大了一圈，拳頭直接砸在了車頂上，『轟』的一個大大的拳印凸起，「呃……抱歉。」

    江洺無語，這石頭也是個活寶啊，剛才的一抹氣憤，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抬眼示意他自便。

    石頭憨憨的笑了下，摸摸那長滿秀髮的搞笑的石頭腦袋，說道：「左恩雅，我能感到你小時候遭遇過什麼，我跟你也一樣，看到他們的第一時間，也是想救他們。但是，你看看那些受重傷的人，你也要帶他們離開麼？在這個末世裏面，誰能給他們治療？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跟着我們顛上十幾公里然後痛苦死去，亦或者……我們送他們毫無折磨的離開。」

    「你……你要殺了他們！」先前一番話，左恩雅還有些共鳴，但接下來，她直接就懵了，難以置信的看着石頭，他居然要親手殺了他們！

    石頭撓了撓頭，卻不見先前的尷尬了，眼神異常認真：「不然呢，你救的了他們？你是醫生麼，你不是，你能找到醫生麼，就算找得到，人家會出手麼，就算他們會，他們有器械、藥物麼？而且，在這末世中，感染的幾率超過百分之百，即便是治療了，也不一定能好。」

    「我想說的是，你會否拋棄那些重傷者？」

    「我……」左恩雅猶豫了，讓她幫助沒受傷的還好，但那些重傷的，他還得找藥物、急救器材，這肩膀上的負擔就太大太大了。

    「你心中想必已經有結果了。」石頭憨憨的搖了搖頭，「既如此，你跟江洺其實沒多少的區別。你們都是正義、善良的人，唯一的區別是，江洺首重的是夥伴、團隊，其次才是別人，他的眼光看的更遠，也更透徹；而你……正義的有些過頭了，過重的正義，不僅會壓垮你自己，也會拆散整個團隊。」

    江洺有些驚訝的看着石頭，拉他進隊伍，原本只是看重他的進化者身份，並沒有想到，外表憨憨的傢伙，居然有着一顆玲瓏剔透的心。他是經歷了許多刺激後，才如此的冷靜，但石頭他……

    可千萬不要小看憨憨的石頭，原本軌跡線上，石頭能憑着一己之力，拉起一支隊伍，更是在異獸、屍族無時無刻的覬覦中，建起了宏偉的『石頭城』，並將人口發展成數十萬，又豈能是一般的人？即便是江洺的夏城，也及不上石頭城的規模。

    大塊頭有大智慧啊！

    左恩雅緊緊咬着貝齒，身子簌簌顫抖，她不想承認，但……

    「哎！」看着女神一副泫然欲滴的樣子，江洺心頭也是瞬間軟了下去，「那個，其實……帶他們走也並不是不可能。」

    「你真的願意？」左恩雅猛地愣住。

    石頭、白雪也有些楞，他們不是不想施以援手，但在這未知的開端里，他們首先要做的是保護自己。救助他人什麼的，等他們強大起來，才有資格啊。

    「當然，石頭跟我出來。」

    走出車廂，看到那群依舊在吵吵嚷嚷、自私自利的傢伙，江洺立馬就怒了起來，剛才升起的仁慈差一點兒就要熄滅。

    「你……你……你是人是鬼！」

    「石頭怪啊！」

    石頭頓時臉色一黑，他本就厭煩他變化後的樣子，而此刻居然有人罵他，登時就暴了，張開岩石般的大嘴，猛地一聲咆哮。

    「吼！」

    如同山嶽一般的巨吼，首當其衝的那罵娘的傢伙，直接被震的耳膜出血，跌在了地上。而其他人胸口像是被一柄巨錘砸中一般，差點兒喘不上氣來。至於後面的左恩雅、白雪兩女，由於聲波不是衝着她們，倒還好一些，但依舊震的心臟一陣哆嗦。只有江洺，p事沒有。

    石頭暴躁了：「你特麼說什麼？有種再給我說一遍。」

    「人已經昏了。」江洺笑着拍了拍石頭的手臂，隨即掃了一圈，臉色陰沉了下來，「都給我安靜，我有話說。」

    好嘛，其實不用他說了，石頭一聲咆哮，早就噤聲了。

    江洺也知道犯二了，輕咳一下：「嗯哼，咳咳，我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一個個的都想跟着我回冰市是吧？那裏有你們的親人，或許還有你們的產業，有你們的人脈、資源等等。一個個的都想忍氣吞聲，等找到自己的人脈，就離開，或者……反咬我一口是吧？」

    一個個的倖存者，面無表情的垂下了頭，他們確實如此打算的。他們都是生活優渥的上流人士，一個個心高氣傲的，要他們聽一個臭學生的話，他們辦不到。

    左恩雅愣住了，他們……真的是這麼打算的？那她剛才還替他們說話……

    「不得不說，你們盤算的都很美好，但……你們認為我是白痴麼？實際上，我是準備把所有的食物掠奪過來，然後把你們拋下。但是，我那可愛的女神，太過善良了，她寧願自己餓肚子，也要把食物分給你們。而且，還相當的多。於是，為了討她歡心，我也忍了，但……就在剛才，她為了讓我帶你們一起離開，為了讓我保護你們的安全，不惜跟我反目成仇，甚至拿脫離團隊來威脅我！」

    左恩雅聽的滿臉通紅，暗暗啐了一口，這可惡的人也太會顛倒黑白了吧？什麼叫反目成仇，什麼叫以『脫離團隊』來威脅，她明明是被攆的好吧。

    不過，討她歡心麼？

    「所以，我百般無奈之下，只好帶着你們一起回冰市。」江洺做出一副很是鬱悶的表情，聳了聳肩膀。

    「噢！」

    「萬歲！」

    「女神萬歲！」

    「我愛你，女神！」

    「太好了……」

    看着這群不知死活的白痴，江洺臉色頓寒了十度：「都特麼給我安靜！你們真的以為，我是免費的勞力麼？」

    這些人不傻，明白了，這是要索要報酬啊。

    「我在冰市有十億財產，你帶我回冰市，我給你一億！」

    一個胖子說着，心中卻在冷笑，等到了冰市，一毛都不會給。到了地方，跟他的人匯合後，還怕一個窮學生？就算你丫再進化有個毛用，他認識警方的人，你再厲害能擋得過子彈麼？

    到時候看你死不死。

    江洺一眼就看穿丫的心思，冷笑道：「在這末世裏面，那些紙還有用麼？死肥豬，你的十億紙幣還是留着自個擦屁股吧。」

    「你……」胖子想怒，卻不敢怒，只能把臉憋的通紅。

    「有那功夫朝我發怒，還不如琢磨琢磨，當你那十億紙幣淪為廁紙後，你的出路吧！」

    面對江洺那冷冷的眼神，胖子『轟』的一聲懵了，他的所有依仗就是那些錢，還有那些人脈。但是，金錢失去作用後，人脈還會存在麼？沒了這些，他……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