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八鄉的首富,吃個飯還要往別人家要材料,這要是說出去,有幾個人相信?
三菜一湯,除了一道紅燒魚,還有酸辣白菜、西紅柿炒雞蛋,剩下的是西紅柿蛋花湯。
洪誠抱着飯碗,吃了一口白菜,又小嘗了一口西紅柿炒雞蛋,挑剔的說:「白菜裏頭醋放多嘞,西紅柿炒雞蛋太咸嘞。」
洪福攥着筷子,要不是嫌他頭上髒,他早就用筷子敲他的腦袋嘞。
他張大眼,恨不得用一雙眼睛把洪誠的舌頭給拔下來,「看看你那德性!」
洪誠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他湊到香芹跟前,笑的特別欠扁,「香芹,你說是吧。」
香芹嗔怒,「有的你吃就不錯嘞,還挑三揀四的!」
洪誠手背蹭着鼻子,神情有些悻悻然。
洪福笑他,忽然覺得奇怪,這倆人到家裏弄啥嘞?
看他們帶了這麼多東西回來,好像是打算常住嘞。
「你倆咋回來嘞?」要是洪誠一個人回來,洪福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這小子是個大閒人,一天到晚沒啥正經事兒可干。香芹就不一樣嘞,她可是要忙生意啊。
「香芹讓我回來下地幹活兒嘞。」洪誠慶幸無比,好在洪福早早的就把地里的活兒給安排完嘞,要不然他可就辛苦嘞。
洪福挺意外的,「你啥時候下地里幹活兒誒。你上學那時候,每到放暑假,拾麥子都是我給你拾的!」
農村里上學的娃娃。每到暑假的時候,不僅要寫暑假作業,還有一項很重要的任務,那就是等到麥子收割完以後,到麥地里拾麥子。有很多麥穗或是掉落或是遺留在了地里,好好的擱地里溜一遍,拾到的麥子數量也很可觀。最少能夠拾一麻袋。
學生拾到的這些麥子,等到開學的時候。上交給學校,再由學校分配給每一名老師的手上,犒勞老師一年的辛苦教學。
往年李寶裕過暑假的時候,那都是香芹頂着大太陽到地里給他拾的麥子。
香芹附和着洪福。一起數落着洪誠,「懶的!」
終於有個人跟他是一個鼻孔出氣,洪福高興壞嘞。
「這混小子都被我慣壞嘞,香芹啊,以後他要是欺負你,你給我說,我收拾他!」洪福信誓旦旦,故意對洪誠板着臉。
香芹笑着說道:「不用你出手,我一個人就能收拾得住他。」
洪誠騰出手。纏到香芹的胳膊,「香芹,你的胳膊肘咋往爸那邊拐哦。有沒有點兒自覺,夫妻一心懂不懂?」
不受這糟糕的天氣影響,堂屋裏其樂融融,結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洪玲打着傘,蹬着一雙火紅的膠鞋,趟着雨水過來嘞。來這裏就跟進自己家一樣,連大門都不敲。
一看見她。洪誠就沒有好心情,還特別後悔他從金勝家裏回來的時候,沒有從裏面把大門給鎖上。
洪玲笑的特別燦爛,「做的啥好吃的誒,我擱那院兒就聞見香味兒嘞!」
她的鼻子真靈,下這麼大的雨,還這麼有毅力,真叫人不得不佩服她!
洪玲不在門口蹭掉鞋上的泥,收了傘就直接走了進來,擱屋裏的白瓷地板上走一步留下一個泥腳印。
香芹將收拾乾淨,這下可好,洪玲可真有自覺,一下就把香芹辛苦打掃過的地方弄得泥濘不堪。
洪福拉着臉,指着堂屋門口的拖把,對洪玲斥道:「你能不能把鞋弄乾淨再進來!」
洪玲低頭看了看,不以為意的笑起來,「有啥關係,停會兒再拖拖不就行嘞!」
「你給我拖?」洪福質問。
洪玲跟沒聽見一眼,伸着腦袋往他們飯桌上看,看到中間那盤紅燒魚,不由得眼前一亮,「喲,做的魚啊。還有沒有魚嘞,哥,你給我拿上幾條,這下着雨,也沒法出去買菜!」
洪誠板着臉,沒有搭理她,只管埋頭吃飯,卻味同爵蠟。
香芹還不算是這家的人,哪兒有資格說洪玲些啥。
要說以前這個家裏只有他跟洪誠倆人的時候,對洪玲能縱容就縱容。可是現在家庭情況不一樣嘞,香芹跟洪誠的事兒定下來以後,她就算是這個家的半個女主人,洪福也不好擱她跟前對洪玲太寬容。
他不耐煩起來,揮着手把洪玲往外面攆,「我這兒沒有那麼多東西給你吃,我們自己還不夠吃嘞,桌子上的這些菜都是管人家要的,你趕緊回去吧。」
「我正好還沒有做飯,我把湘湘叫來,咱們坐一塊兒吃。」洪玲不顧周圍人的冷臉,她跟洪誠和洪福不客氣習慣嘞。
洪誠終於忍不住嘞,「我說姑,你能不能有點兒眼色啊,這地板將打掃乾淨的,你弄得這麼髒,我也不說你啥嘞,吃個飯你也要跟我們湊到一塊兒來,你能不能看看我跟我爸的臉,我們看着像是願意你來嗎?」
洪玲咬了咬牙,她也是有自尊心的,自然是誰的臉色都不願意看,可眼前這一家子人,不討好他們不行啊。不討好他們,以後她就沒有好處了呀!
她臉上硬是堆着笑容,笑的見牙不見眼,「那你們吃你們的,我待會兒再過來。」
「待會兒也別過來嘞,我們吃了飯要睡覺嘞,你可別敲門吵我們!」洪誠放下碗筷,站起來,把洪玲逼到門口。
洪玲怕身上淋雨,趕緊撐開傘,走都走出來嘞,她也只好暗惱着離開。
洪誠冒着雨,去把院裏的大門給鎖上。
從來不見她往這個院兒里送東西,還總想着把這個院兒的東西往她那個院兒里拿,洪玲要是不總是想着佔便宜,他敞開大門歡迎她。
洪誠拐回來,頭髮和衣服被雨水打濕了一片。還沒坐下來,就嘟嘟囔囔開嘞,「煩死人,跟她咋說,她都裝傻一樣。不讓她往這兒來不讓她往這兒來,她還舔着臉跑來!」
洪福的臉色陰晴不定,他何嘗跟洪誠不是一樣的心情,但是能咋辦咧,洪玲一直就是這樣的人。好話賴話聽不懂,多少回來這兒揩油,洪福還能把她咋樣?他又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畢竟那是他的親妹妹。
洪福打算息事寧人,就無奈地對洪誠說:「算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吃飯吧!」
吃了飯,香芹把洪誠指使去洗完,她又把地板拖了一遍。
以前做早點的時候,香芹起來的早,然後忙完一上午的活兒,她中午必須得睡上一覺,現在哪怕是早上不幹活兒嘞,她也養成了睡午覺的習慣。
洪誠把電視打開,跟香芹一塊兒躺床上看,看着看着,香芹就睡熟嘞。
聽到電視機響的聲音,洪福偷偷的摸進他們的房間裏來,搬着板凳坐到電視機跟前,時不時的偷瞄床上的倆人一眼,然後對着電視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起來。
看他笑的那麼美,洪誠翻了個白眼。他老子心裏在想啥,他這個做小子的,能會不明白嗎?
洪誠從床上起來,坐到床角,靠近偷着樂的洪福。
「你別高興的太早,我還沒有要小孩兒的打算,至少這兩年不會要小孩兒。」
洪誠說的這話,等於是往洪福頭上澆了一盆冷水。
洪福馬上收斂起笑臉,明顯是不贊同洪誠的打算。
「為啥不要?」在洪福看來,洪誠和香芹兩人睡到一張床上,那就代表他心想事成嘞。
「香芹現在還小着呢,十六歲生日還沒過,她自己還是個小孩兒呢。」一下子就讓香芹現在當媽,洪誠不確定她能不能接受得了。
洪福心裏不得勁,有些怨念洪誠找了一個這么小的對象,可是這麼能幹的姑娘,還那麼明事理,這燈籠都找不着,讓洪誠一下碰到,那是這小子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洪福突然站起來,離開了洪誠的房間,不大一會兒他又拐回來嘞,手裏捧着一個像妝奩一樣的精緻紅木盒子。
洪誠一眼就認出這木盒子跟盒子裏得東西是他母親帶進洪家的嫁妝,想到他那英年早逝的母親,他雙眼裏閃過一絲悲痛的情緒。
捧着盒子,洪福的神情也顯得特別鄭重,一袋這些沉痛。
他重新坐在板凳上,將木盒子放在他的雙腿上,然後輕輕揭開銅扣,掀開了木盒子的蓋子。
這盒子本身就是一個妝奩,裏面裝的都是洪誠母親生前用過的東西,多是首飾,有極少幾副是些貴重的東西,像是金耳環、銀鐲子、玉鐲子、純銀打造的長命鎖。
「把着盒子跟裏頭的東西都送給香芹吧!」洪福擱心裏已經做了決定,卻又像是在徵求洪誠的意見。
洪誠伸着頭往盒子裏頭看了看,「現在送給她,她肯定不會要。她沒有耳洞,這一對金耳環,她都戴不上。不着急,以後她到咱們家來,這些東西都是她的。」
說着,他從盒子裏扒拉出一對銀鐲子。
鐲子的表面上雕刻着精緻的花紋,像是小女孩家會喜愛的東西。
洪誠覺得,香芹一定會喜歡這對鐲子,於是他小心翼翼的把這對鐲子套到香芹的手腕上,睡夢中的香芹根本就渾然不覺。(未完待續)R580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3s 3.941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