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
伴隨一聲高亢的怒聲,蕾切爾闖過重重警衛的阻擾,帶着滿面寒霜推開了周青峰書房的房門,疾步走到他面前。
啪……,一疊報紙丟在周青峰的書桌上。一貫端莊的人妻娘這次氣得不輕,眉角上挑,兩眼冒火的瞪着,粗重的呼吸帶動飽滿的胸口不停起伏。
周青峰正在隨手翻閱一本中世紀的宗教書籍,摩門教會給他提供的書房裏只有這東西。書裏頭洗腦式的內容要麼把人看的頭昏腦漲,要麼把人折騰成白痴。
蕾切爾的出現讓正無聊的周青峰大為高興。哪怕對方生氣,他都覺着好看。他沒去看那份丟在面前的報紙,只是盯着人妻娘的臉笑道:「蕾切爾,你來聲討我之前是不是醞釀了很久?」
人妻娘的臉色更黑……。
可周青峰卻繼續笑道:「你不是那種善於演戲的女人,現在生氣的樣子一點也不讓人覺着可怕,反而挺可愛的。」
「你……。」蕾切爾一時氣短,脖頸繃緊,這次是真的被撩出幾分火氣了。她微微轉開臉,繼續維持自己氣鼓鼓的模樣說道:「你為什麼要把我寫到報道上?」
「坐下吧。」周青峰起身從書桌後走出來,輕輕攬着蕾切爾的腰把她帶到書房的沙發上。人妻娘掙了掙,雖然坐下卻跟他拉開一段距離,一點也不領情。
周青峰這才抓起那份鹽湖城本地的報紙,上面頭版頭條是『托尼.帕克派人屠殺難民營』的報道。
屠殺本身不算什麼,不過在文章末尾有一小段文字寫明『蕾切爾在向難民營發放救濟時受到衝擊和驚嚇』。
就是這一小段不起眼的描述把托尼.帕克給送進了監獄——『小混混』和周青峰之間的勾心鬥角瞞不住真正的大人物,戴維.勞倫斯事後只要向軍隊指揮官詢問幾句就知道真相。
托尼.帕克沒有跟在蕾切爾身邊,反而背地裏搗鬼讓蕾切爾置於危險之中——勞倫斯夫妻倆的關係越是糟糕,戴維.勞倫斯越是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自己妻子,哪怕是靠近危險都不行。
「維克多。」蕾切爾平靜下來,冷冷說道。「我不會說什麼『希望世界和平』的鬼話,也知道你們男人不決出勝負就不會罷手,可我不想成為你們男人爭奪權力的道具。」
「報道上這是……。」周青峰想說『這是事實』,可心裏轉了個念頭,還是抱歉道:「對不起。」
報道中的這一小段話確實是周青峰刻意讓報紙加上去的,現在宣傳造勢到了一定程度後,他的目標就是要把托尼.帕克最大也是唯一的支持者戴維.勞倫斯給搞一把。
效果麼……,托尼.帕克一露面就被送進監獄『保護』起來。這既是給外界一個追查到底的信號,也是告訴周青峰『你贏了,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鬧了。』
周青峰知道蕾切爾一貫希望做一個獨立自主的女性。相比還需要靠父親才能生存的女兒安吉,人妻娘更加高傲,更加孤寂,更有魅力。
可現在是末世啊,法律,道德,倫理都破碎的末世廢土啊!男人都已經殺的屍橫遍地,滿身傷痕,女人還能獨善其身?
「雖然我說『對不起』,可蕾切爾你要明白,你沒辦法脫離這個世界的。你要麼回到戴維.勞倫斯身邊去,要麼……,就換一個能更好的保護你的男人。」
周青峰說完,蕾切爾猛然轉過臉來盯着他,那份駭然和錯愕不是作假。可她更是猛然起身,怒氣含而不發,想要痛罵卻無法開口,最後只能陰着臉踏踏踏的疾步又走出了書房。
說不出人妻娘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慌亂,大概兼而有之。以她的身份被周青峰這番告白,換誰都要不知所措,不管說什麼都不妥當,還不如一走了之。
而周青峰繼續留在書房內,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頭的風景,腦子裏卻在思考另外的事——設計對付託尼.帕克後,許久沒動靜的『god』給他發來新的消息。
「你正式介入北美事務。」
「你是本任務開啟以來,走的最遠的被選者。」
「你的劇情步入最後一個階段。」
「撕裂美利堅吧,去戴上你給自己許諾的皇冠。」
「從現在開始,廢土和現實世界都將進入矛盾激化模式,直到你平息戰亂為止。」
「你的時間不多了。」
一場大亂戰即將開始,而對手還遠比極光軍團強大的多呢。對蕾切爾說的話無非是周青峰心情激盪下脫口而出的內心想法,這是他看宗教書籍都沒能平息的情緒。
可蕾切爾奪門而去……。
半天后,蕭儀怯怯的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非得喜歡蕾切爾,對嗎?」周青峰背對門口,開口問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從一開始就拍了她的生活照,甚至為此惹出麻煩。可那又如何,有些事情大概是已經註定的。」
蕭儀撇撇嘴,滿肚子話想吐槽,卻懶得開口了。在她看來,周青峰就是個變態——一個掌握龐大權力和利益的人,有點特別的癖好實在不稀奇。誰都有怪癖,只是普通人沒辦法展現出來,但周青峰可以。
「啟動我們的宗教洗腦計劃吧,墨西哥的天主教改組為『忠君愛國天主教』,我需要他們為我製造更多的核心骨幹力量。這樣我才可以開啟更長時間的『時空門』。」
「啟動我們的『腐蝕』計劃吧,對北美的商貿侵襲立刻開始。我要給他們的高層不能抗拒的利益和好處,讓他們為我所用,讓他們按照我的需要墮落。」
「啟動我們的『燈塔』計劃吧,我需要這裏的白人,黑人,拉美裔,所有人都開始覺醒。讓他們懷疑自己,懷疑社會,懷疑文明。無論是吃喝享樂也好,自由民主也好,分權獨立也好,總之別太團結了。」
「敵人還是太強了。雖然我已經在拼命發展,可他們不分裂不內鬥,我根本沒有任何獲勝的可能。以少御多,不下狠手就是自殺。」
周青峰的語音堅定而不容置疑,蕭儀心裏卻嘆了口氣。從朋友相處的角度看,她倒是寧願周青峰有點這樣那樣的壞心眼,小心思,這樣的周青峰還像個正常人。
而等周青峰開口謀劃大局時,那股子摒除情感只為目標,只為成功的冷漠就好像一台機器,一台陌生而可怕的機器。他的任何一句話都意味着無數人的生死,生硬而無從改變。
記錄完周青峰的命令,蕭儀鼓勇氣說道:「你要是喜歡蕾切爾,就其喜歡吧,反正也沒人能阻止你。只要你能成功,任何瑕疵都不是瑕疵,後人只會讚嘆你的偉大,你的一切都會被人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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