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鄭大哥做的是,想辦法攪黃酒樓採購部和季雲深的訂單,訂單沒了,季雲深就不用來送貨了,釜底抽薪,一了百了,
這件事辦起來很簡單,鄭大哥如今是會所的保安經理,跟酒樓和會所的人都比較熟,吃過早飯,他去酒樓談這事時,順便送我下樓去散步,
等我繞着綠化道走了一圈回來,他已經辦好了,正在酒樓門口和採購經理告別,
鄭大哥陪着我繼續散步,愛麗絲在我們後面四五米遠,那兩個僱傭兵,又在愛麗絲後面四五米遠,愛麗絲故意堵在中間,免得他們聽到我和鄭大哥說話,
「解決了,採購部的人已經給那邊打了電話取消訂單,違約金和貨款也打給那邊了,」
我輕輕『嗯』了一聲,再走了兩三圈,陽光漸漸熱烈起來,綠化道上的行人也漸漸多起來,早上回房間後,因為心裏惦念着季雲深,我再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睜眼到天亮,
走了這麼幾圈,身上微微出汗,我也有些犯困了,
上午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落了下來,在深棕色的路面上落下一個又一個金色的小光圈,
我踩着那些小光圈往回走,覺得自己走在陽光之上,心裏也暖暖的,熱熱的,
回了房間,我一沾到床便睡着了,
這一覺便睡了足足三個小時,睡得迷迷糊糊,將醒未醒之時,聽到鄭大哥在跟人說話,我慢慢睜開眼,看見愛麗絲坐在沙發上啃着蘋果,
門口處傳來鄭大哥刻意壓低的說話聲,另一人貌似是酒樓的員工,在請鄭大哥過去,說是有人鬧事,請鄭大哥過去看一看,
居然有人敢在酒樓鬧事,膽子也太大了吧,
會所和酒樓的老闆我沒見過,但能在南都開頂級會所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小角色,
「行,我馬上過去,你先回去,」
鄭大哥回到房間裏,看見我已經醒了,便跟我說了這事,他叮囑愛麗絲好好照顧我,便出去了,
雖然鄭大哥很有本事,對付一般鬧事的人易如反掌,可我還是有些擔心他,便拉開窗簾看向旁邊的酒樓,
我這個房間,恰好微微側對着酒樓,酒樓門口的空地,以及酒樓的大門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輛卡車停在酒樓門口,車子的樣子很熟悉,車牌號也很熟悉,這不是一大早季雲深開來送貨的那輛小卡車嗎,
難道他又來了,
這大白天的,萬一被那幾個僱傭兵看到可怎麼好,
我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飛下去讓季雲深走,
正着急時,鄭大哥出現在我的視線里,正朝酒樓大門走去,看見那輛卡車時,他的腳步明顯一頓,他抬頭看向我這個房間,我朝他招了招手,他沖我笑了笑,讓我不必擔心,
他肯定也認出了那輛車,心裏也有跟我一樣的猜測,
他邁着長腿,大步進了酒樓,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鄭大哥還沒有出來,我暗中鬆了口氣,看來季雲深沒有來,否則鄭大哥一定會想辦法給我個暗示的,
半個小時後,鄭大哥還沒有出來,我有些擔心了,
來鬧事的人,是不是跟這輛小卡車有關呢,是不是因為不滿訂單取消,
我實在坐不住,便帶着愛麗絲去了酒樓,
剛踏進酒樓大門,便感覺裏面像菜市場一樣,鬧哄哄的,七八個漁民打扮肌膚黝黑的男人,簇擁着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正七嘴八舌的跟採購部經理爭吵些什麼,
那姑娘的肌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身材健美修長,濃眉大眼的,那雙眼睛特別的亮,長得還挺好看,美中不足的是顴骨有點高,看起來比較厲害,不是那麼好相處的,
看見我出現,鄭大哥忙過來扶了我,又讓人給我找了張椅子坐下,
「我們定了四天的合同,這才第一天,你就說取消,我們的海鮮已經打上來了,你不能說不要就不要,」
那姑娘一開口,其他男人立即鬧哄哄的附和,採購經理臉拉得老長,「違約金已經打給你們了,你們還想怎樣啊,」
姑娘一挑濃黑的眉,大眼睛睜得圓圓的,「那點違約金誰看在眼裏,總之,合同不能取消,我們的海鮮打上來,你們不要,很容易就死了,你這是坑我們,之前說要四天的,現在又說不要,」
採購經理滿臉的無可奈何,他下意識的看向鄭大哥,鄭大哥又看向我,我想了想,開口問道,「海鮮是不是必須當天打,當天賣,才新鮮,」
「那當然了,我們村的海鮮,一向是最新鮮的,」
「這樣啊——」
我轉過臉看向採購經理,「不如,你們就要了他們今天的海鮮,明天和後天的訂單就取消吧,」
採購經理想了想,「那行吧,」
那姑娘又不樂意了,「不行,說好四天就四天,你們不能坑我們,別以為我們是村里人就好欺負,」
「姑娘,現在是你坑我們吧,你說了,海鮮要當天打,當天賣才新鮮,早上三四點,已經發過來一車海鮮了,如果真按你說的,當天打,當天賣才新鮮,你們村的海鮮是最新鮮的,那時間上一定更緊迫了,估計是昨天晚上打的,這樣的話,你們手裏有的也就是今天上午打的海鮮,這一批海鮮,我們全要了,還不行嗎,」
那姑娘被我暗中噎了一把,臉色變了變,她梗着脖子,大聲的說道,「不行,說了四天就四天,不能取消,」
這姑娘擺明跟我們槓上了,我笑了笑,好言好語的說道,「違約金照常給你們,上午你們打的海鮮,我們也要了,不會讓這些海鮮死了,怎麼樣,」
這個條件已經是非常好了,如果她還不同意……
「不行,說了四天就四天,」
這姑娘還真不同意,我有些無語了,採購經理就更無語了,
我怎麼有種我們被人訛上了的感覺,
「姑娘,你這是在訛我們吧,」
採購經理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裏話,那姑娘大眼一瞪,特別的有氣勢,「誰訛你們了,做人要有信用,知道嗎,說了怎樣就怎樣,不能改,」
此時此刻,我心裏只想罵人,
「姑娘,那照你這麼說,談了戀愛就不能分手了,結了婚就不能離婚了嗎,」
「肯定不能,」
「那談戀愛才發現雙方不合適,也不能分手,結了婚,發現丈夫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還家暴,也不能離婚,」
那姑娘橫眉豎眼的,有些生氣的瞪着我,「那你不知道結婚前看清楚嗎,看不清楚那是你眼瞎,結了婚受苦受罪是你活該,」
我真的很想罵人,
「總之,你們要麼不簽合同,簽了合同就不能改,也不能取消,別拿違約金壓我們,我們不怕,你們這些城裏人,別以為我們村里人好欺負,」
現在是你們在欺負我們好不好,你們這麼彪悍,誰敢欺負你們,
我看了一眼窗外,看見停在門口的那輛小卡車,心裏一動,問道,「那輛小卡車是你的,」
「當然,」
姑娘挺起胸膛,很驕傲的說道,我笑了笑,「那平時是你送貨,還是……」
「平時我爸和阿南送貨,我和大家出海打漁,」
提到『阿南』兩個字時,姑娘眼睛裏有一道耀眼的光芒閃過,耳朵也有點緋紅,我心下瞭然,故意問道,「阿南是你哥哥嗎,」
姑娘還沒說話呢,簇擁着她的男人七嘴八舌的說開了,「才不是哥哥,阿南是阿美的男朋友,他們很快就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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