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然已經將近上午九點,但還屬於上班高峰時段,馬路上車流量頗大,儘管出租司機載着蘇鐵七繞八彎,但始終無法擺脫那輛麵包車。
再說麵包車司機的車技看上去不錯,最要命的是人家根本不怕所謂的交通規則。估計他們也都知道自己的跟蹤暴露了,更加肆無忌憚。
麵包車裏包括司機只有兩個人,司機開着車子時不時追上來和出租並頭而行,甚至扭頭看着出租里的蘇鐵一陣怪笑,神色頗為囂張倨傲。車裏另一人隔着車窗,看不太清楚他的樣貌。
看着肥頭大耳的麵包車司機,蘇鐵心裏一笑。看來今天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了,不管怎麼都要和他們面對面聊一下。
約莫半個小時後出租來便到白石村的菜市場,蘇鐵下車後,那輛麵包車尾隨而至停在一邊,從裏面走下兩個高大壯碩的男子。
其中的麵包車司機下車後馬上點了一個煙叼在嘴裏,他身後一位更高的傢伙穿着黑色緊身背心,嘴裏叼着一根牙籤,而手上卻是玩弄着一串黑色的珠子。
這傢伙露在外面的一塊塊健碩肌肉估計能吸引不少女人的眼光,只是頸部戴着一個小指粗的金鍊以及肩部的紋身,讓人有點退避三舍的感覺。
蘇鐵也不看他們,下車後快步進入菜市場裏。現在也是菜市場人流高峰期,只是那兩個傢伙跟得很緊,一時無法擺脫。
既然人家都開門見山地找上自己了,蘇鐵乾脆也直接穿過菜市場,閃入一條小巷裏。自己曾在附近住過一段時間,對周圍的幾條巷子還是相當熟悉的。
這條陰暗的巷子是蘇鐵來得少,但卻是印象最深的一條。這裏白天幾乎沒人出沒,但每到夜幕降臨這裏可是不少城市打工者的天堂。
每到晚上約莫七點,不少流鶯魚貫而出,擺姿弄首挑逗着經過這裏的男人。她們雖然姿色不怎麼樣,但勝在消費不高,服務態度好,因此頗受低收入的中年打工者青睞。
也因為這樣,除非是必須路過之外,這個地方可以說得上是生人勿近了。
「我又不是美女,跟着我做什麼?」走進巷子裏後,蘇鐵轉身對身後跟上來的兩個傢伙說道。
穿着黑色背心的傢伙低頭玩弄着自己的那串珠子,嘴角不停擺弄着牙籤,毫不理會蘇鐵的問話。只是現在蘇鐵通過鼻子知道他手裏玩弄的是一串小紫檀珠子了。
叼着煙的麵包車司機重重吐出嘴裏的煙屁股,看了一眼自己的同夥後笑着說道:「先介紹一下,我叫煙鬼,這頭牛叫牙籤。」
蘇鐵嘴角笑了一下,這麵包車司機叫煙鬼自己沒意見,只是他的同夥壯碩得像頭牛,竟然用了牙籤這個外號,倒是覺得有點委屈他了。只是現在人家明擺這過來找碴的,當下便笑着說道:「你們跟了我一路,應不是想認識我吧?」
「廢話不多說了,」煙鬼說道:「今天你有兩個選擇,想我們友好一點的話,你今天就帶着我們去逛逛。我有車,也方便,今天一切消費我們也包了。」
如沒意外的話,這傢伙說的帶着他們去逛逛,應該是想跟着自己去捕捉蟻蛭皇了。說不定抓到之後還順手牽羊拿走一些,當然這兩個粗人不是想拿回家養着玩的。
看着蘇鐵不置可否的笑意,煙鬼又繼續說道:「第二個就粗魯一點,我們把你揍一頓,然後帶着你去逛逛。得到了我們想要的東西自然就了結了。不過我建議我們用友好些的方式,我這牙籤兄弟動起手來不分輕重,事後連他自己的怕。」
蘇鐵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是誰讓你來跟着我找蟻蛭皇的?」
煙鬼擺擺手嗤笑說道:「這你就別問了。真他瑪的日了狗了,好端端的被安排跟着你去抓蟲子,說出去都給人笑。別浪費我們時間了,帶着我去逛逛吧,找到了那破蟻后蛭皇的,哥帶你去吃喝洗浴大保健一條龍都沒問題。」
「讓我走吧,」蘇鐵笑了一下,「否則我有辦法讓兩位每天享受十次八次大保健的感受......」
話音未落,一陣沉默不語的牙籤縱身撲過來,對着蘇鐵腦袋擊打而來的拳頭帶着一陣破空呼呼聲。蘇鐵嘴角一陣冷笑,身子一閃便輕而易舉地躲開了這傢伙的拳頭。
不過蘇鐵心裏還是有點吃驚,這傢伙蠻力和出拳速度真不錯,要是平常人給這一拳擊中能立馬昏厥過去。
牙籤見蘇鐵不露神色地避開自己的拳頭擊打,臉色也是愣了一下。不過沒有多想,一個掃堂腿直掃蘇鐵小腿,然後一個右鈎拳視圖把蘇鐵打趴下去。
但讓他意外的是蘇鐵這次竟然不閃不避,自己還以為他是來不及反應。看在他年紀小的份上正想把拳頭力道收一下的時候,頓時覺得自己小腿一陣骨裂的疼痛,就像被一個重重的鐵棍凌空擊中一樣。
這一陣痛楚讓牙籤幾乎站立不穩,正要跌倒的時候他的拳頭竟然被蘇鐵的手掌包住了。
儘管這傢伙的拳頭頗為厚大,蘇鐵一手難以全抓住,但正想把拳頭扯出來之時,卻突然覺得拳頭就像長在蘇鐵手上一樣,即使用盡全身力量都無法扯動半分。
「竟然是個會家子!」牙籤臉色一沉低叫着。
蘇鐵笑了一下,手掌一推,直把這傢伙推得蹌踉幾步才站穩住。
牙籤呲牙咧嘴彎着腰,雙手不斷撫摸這自己小腿,看來剛剛和蘇鐵腿部一撞,雖然不是硬傷卻也痛楚難忍。
煙鬼看着牙籤這個樣子心裏一凜,當下便冷笑道:「本來以為你年紀輕輕不忍下重手,既然也有點招數,那我們便心安理得了。」
說完臉色一整,碩大的身體彈跳幾下,雙手散開抖了一下十指,然後左拳護身右拳伸前保持隨時出擊的姿勢,雙眼緊盯着蘇鐵。
這傢伙是玩散打的!
這倒是讓蘇鐵感到意外。散打糅合各武術流派優點,自成一派頗有氣候,在實際的搏擊中更是簡練實用,能產生巨大的破壞力。只是散打易學難精,更加注重個人的身體靈敏以及反應能力。
看上去煙鬼牛高馬大的,怎麼看也想不出這傢伙竟然是學散打的。
蘇鐵嘿嘿一笑,他見這傢伙跳得像個大象一樣原地不動,邊說道:「要打架來啊,你還要鞠躬才開始啊?」
煙鬼愣了一下,沖前大半步,以左腳為軸碩大的身子一轉,右腳凌空直接踢向蘇鐵的頭顱,直帶起絲絲的腳風聲。
這傢伙下盤穩重力道犀利,蘇鐵倒是不奇怪。但看着他轉身和出腳,倒是沒料到這傢伙身體巨大,卻是不失速度和靈敏。
但是如果比速度的話自己不認為他有任何的優勢。在煙鬼出腳一瞬間,蘇鐵便已經調整好姿勢,看着煙鬼凌空而來的一腿,蘇鐵身子一閃,左手臂一收直接把煙鬼的大腿夾抱住,然後右掌成拳狠狠砸在他大腿根部。
哦......啊......!
煙鬼只是見到蘇鐵的影子,還沒等自己感覺腿部被控制住了,頓時覺得凌空的大腿根部一陣酸痛。
這種痛楚並非骨頭或肌肉的疼痛,而是感覺自腿背開始,一陣力道直鑽入骨頭內部,就像一個極速的錐子一樣在骨頭上飛速旋轉着,錐子的尖部不停在骨頭上滑刮着又酸又痛,耳朵里甚至感覺聽到了刮擦骨頭的聲音。
從腿部延至全身的一陣酸痛幾乎麻木了煙鬼的中樞神經,還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蘇鐵抱着他的大腿身子一陣向前,肩膀重重擊打在煙鬼胸部。
煙鬼還沒從腿部的酸痛中回過神來,只覺得臉部被一陣風吹過一樣,就在一瞬間頓時覺得心胸一悶,心臟幾乎停止跳動,胸腔一陣窒息不能呼氣。然後就感覺到自己被蘇鐵抱着的大腿一松,整個人凌空飛出一米遠,背部重重地撞在小巷的牆上,這一撞幾乎把全身骨頭震散架,心臟就像撞脫出胸腔一樣。
跌落在牆角下的煙鬼跪在地上,整個大臉扭曲得像亂麻一樣,雙手握拳緊貼着胸部,嘴裏咕噥嗚咽着卻發不出一句話,頸部就像被一個繩子緊緊勒住,無法呼吸一絲一毫的空氣。
直到十多秒後,他突然重重地咳嗽一下,身體一松,整個人就像被從一個密封的小空間裏逃脫一樣,猛地呼吸着空氣。
牙籤這個時候已經從小腿的痛楚中恢復過來,他親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蘇鐵輕輕的一撞就飛出一米遠,要不是有堵牆的話,估計能飛得更遠。最重要的是他看着煙鬼那副死而復生的驚恐表情,心裏更是震驚。煙鬼受到多大的傷害自己不知道,但肯定他比自己遭受了更大的痛苦。
牙籤舔了舔嘴唇,嘴角叼着的那根小牙籤不知什麼時候掉落了。他有點驚恐地看了一下蘇鐵,心中暗念道:這傢伙不但是會家子,而且是一個很厲害的會家子,只要他樂意,可以一腳把自己踢得黏在牆上。
別說是像煙鬼這樣健碩有點招數的人,就是一個普通成年男人,自己都沒信心能輕輕一撞就把他凌空撞出一米遠。
是否棋逢對手要打過才知道,但沒幾下就這樣被人碾壓得毫無反抗之力,這個時候還不明白對方是什麼人的話,那就實在太蠢鈍了。
蘇鐵走到牙籤身邊,一手抓起他掛在胸前的大金鍊扯了幾下,然後笑着說道:「哥們,還能打嗎?」
「你想幹嘛?」牙籤吐了幾下口水囁囁道。
蘇鐵被這一問氣得狠狠一巴掌掛在這傢伙的腦門下,直把這傢伙拍跪在地上。他拉緊牙籤頸部的金鍊條,一把扯起他笑着說道:「死撲街,明明是你跟了我大半天來到這裏,居然還問我想幹嘛。你是誠心氣我的?」
牙籤被蘇鐵拍得兩眼金星直冒,能抓住這些金星的話幾乎可以拿去打造一條新的金鍊條了。不過自己的頸部的金鍊條被蘇鐵勒得很緊,就像一條鐵鏈狠狠把脖子勒住一樣透不過氣來。
他趕緊雙手拉開纏繞着脖子的金鍊條透了幾口氣,然後說道:「打也打過了,我承認打不過你。不過差不多就行了,我們也是做事的,別弄得魚死網破的。」
被這傢伙的光棍樣子氣得哭笑不得,他又再狠狠拍了一下這牙籤腦門說道:「你出手的還是怎麼沒這麼想,我要不是會幾招還不給你們打趴在牆上?」
「哎,哥們,」牙籤被蘇鐵打得兩耳轟轟地響,就像旁邊在跑火車一樣,「你說話要厚道點行不?我剛剛要不是看着你年紀小小會把拳頭力道收回來?否則......」
蘇鐵愣了一下,這傢伙剛剛的確收了一下力道,不過聽着他後面兩個字,氣不打一處來。
「否則怎麼樣?」蘇鐵邊說着邊一把拉着金鍊提起這傢伙,然後一個膝蓋沉沉地撞在他腹部。
咳......咳......
牙籤被他膝蓋一撞,肚子的腸子就像打成一個結一樣難受,肚子翻浪到海,一陣酸水直湧向喉嚨。「我的意思是否則我傷得更重!」牙籤好不容易從酸水裏擠出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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