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撒一個謊,就要無數個謊言去圓這個慌。只是沒料到我說真話,卻又要用盡一切辦法去讓你忘記我說的話。」
在一個簡簡單單的房間內,花姑一臉梨花帶雨的樣子,她一手輕輕撫摸着蘇鐵臉蛋,淚眼潺潺的怔怔地看着沉睡的蘇鐵。
蘇鐵此刻就像一個腦部受到嚴重損傷的病人一樣,他腦袋上佈滿了各種金屬細線,這些細線連着腦袋的是一些銀白色金屬貼片。
雖然像沉沉睡去,但對面的牆壁上卻像放電影一樣正顯示着一幅高清畫面,映像里正是外面那夜色下的小亭子。
要不是畫面里小道姑還在搗鼓着什麼,看上去真像一副巨大的夜景照片。
看着蘇鐵衣袖被鮮血沾濕又風乾了,花姑臉上不禁露出又痛又憐又帶着懊悔的神色。
「我挖個坑把你推下去,沒想到我自己也跳了下去,我不是不想爬出來,而是不敢爬出來……」
花姑帶着淚斑的玉臉突然一陣艷紅似火,眼裏散發的柔光仿若冬日裏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蘇鐵身上。
只可惜蘇鐵正在這道「柔和陽光」下睡得正沉,她那充滿着柔情蜜意的說話此刻只能是自言自語的悄悄話。
「師傅,一分鐘倒計時。」
突然間傳來小道姑嬌脆的聲音打斷了花姑思緒,整個房間突然變得昏暗起來,而蘇鐵對面的牆壁屏幕馬上出現一分鐘的倒計時圖案。
花姑顧不得擦臉上的淚水,趕緊從身邊抓起一個vr頭盔套在蘇鐵頭上,很快他的整個頭顱臉部就被頭盔包得嚴嚴實實,光亮的頭盔反射着對面屏幕的畫面,咋一看上去竟然有點科幻感覺。
一分鐘過後沒多久,蘇鐵全身突然顫動了一下,隨之對面屏幕上的小道姑也抬起頭來。
「小師傅,要不幫幫忙?把你家師傅請出來,我真的誠心接受她老人家點化。」
這個房間裏突然響起了蘇鐵的聲音,而這正是他之前和小道姑說的話,也不知什麼時候被錄了下來。
「有什麼好處?」這又是小道姑回應蘇鐵的錄音。
「這樣,這裏陰森森的瘮得慌,要不我帶你出去兜兜風看看濠江夜景,吃喝玩樂一條龍……」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兜風有什麼意思?有輛破車就想帶我兜風,真美得你……再說了,姑奶奶我開飛機坦克車的時候,你還不知在那呢,還兜風……」
「小師傅果然骨骼驚奇,小小年紀就開飛機坦克了,我等凡夫俗子比不上。要不這樣,只要請出你師傅她老人家,什麼玩法你說了算。」
不過這之後就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了,只聽到小道姑在畫面里說道:「師傅說你這人不誠不敬,今天絕對不見你,等你什麼時候心悅誠服了再過來。回去吧,別打擾我玩遊戲……」
之後屏幕停頓了一下子,然後只見得畫面鏡頭一轉,看上去是畫面里的「蘇鐵」轉身離去了,這鏡頭仿佛蘇鐵的眼睛一樣轉換角度,沒走多久「他」就來到獅頭嶺牌坊前的跑車上。
隨着車子啟動加速沒駛離多遠,畫面突然一陣劇烈晃動以及傳來一聲「蘇鐵」的驚呼,而坐在這房間裏的蘇鐵也是跟着雙手凌空擺舞,全身一陣強烈的顫抖。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在房間裏站在蘇鐵身旁的花姑,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抓起一根鐵棒,咬着貝齒狠狠地往蘇鐵左臂上的傷口捅去。
帶着頭盔坐在椅子上蘇鐵突然悶哼一聲,隨之整個身體就軟得癱瘓了下去。
「蘇鐵……」
花姑一陣哀聲痛呼,趕緊把蘇鐵頭盔摘下扔在一邊。
看着蘇鐵緊閉眼睛、滿頭大汗全身顫抖着,花姑頓覺得摧心剖肝的疼痛鑽入骨髓,忍不住一下子把蘇鐵緊緊擁在懷裏。
「對不起,蘇鐵……」花姑摟着蘇鐵泣涕如雨低聲哭着,「我實在沒辦法了,我下次再也不敢這樣對你了……」
「師傅,行了吧……」
沒過多久在外面的小道姑就笑着跑進來,不過看到師傅這個樣子趕緊閉着小嘴。
「師傅,你快幫他弄一下傷口……」
「傷口?」花姑聽着才醒覺過來不禁一陣驚呼。
不過她顯然也是有所準備,趕緊從一邊抓起繃帶以及若干藥物給蘇鐵止血。
「師傅,你就別怕了……」
小道姑雖然安慰着師傅,不過見她雙手顫抖着蘇鐵包紮傷口,心裏暗暗罵了一句「活該」,也不知她是在罵自己的師傅還是在罵蘇鐵。
「我怕什麼?」花姑紅着眼睛瞪了徒弟一下。
「你放一百個心,咱師徒出馬哪有失手?」小道姑說道,「保證這傢伙明天起來一想起今晚的『車禍』嚇得屁滾尿流。」
「你才屁滾尿流……」花姑紅着臉罵道,不過很快又嘆一口氣,「以前絞盡腦汁才讓他失去一段真實記憶,沒料到今天竟然要他平白無端多了一段假記憶……」
「那你又是何苦來着……」小道姑嘀咕道。
「出去!」
花姑杏目圓睜嬌斥一聲,嚇得小道姑屁滾尿流地跑了出去……
清晨,一陣和煦陽光照再臉上,蘇鐵艱難地睜開眼睛,腦海里馬上浮現昨晚自己「車禍」的驚險一幕。
也不知道是昨天醫治雷加洛太過勞神還是什麼原因,反正啟動跑車沒多久,這車子就像箭一樣沖向了一個鐵門,最可怕的就是鐵門的鋼條脫落穿過車窗往自己身上刺了過來。
那一霎那腦海都空白了,本以為自己死掉了。
但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朝陽,心裏還是感覺真是不幸中的大幸,自己還沒死掉。
心有餘悸之下掃視了一下全身,這才完完全全地放下心來。
左手臂的傷口的確挺嚴重的,不過好在也是肌肉損傷而已,而且看上去自己的傷口被處理的很好,除了一陣麻癢之外沒感到特別的疼痛。
也不知道醫治自己的醫生使用的是哪種藥方。
不過這裏顯然不是醫院,看着房間裏簡單的佈置,自己無疑是在平安觀的房間裏面。
「卿怡姐……」
蘇鐵頓時想起周末要和卿怡姐出海,但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了,要是她知道自己出了車禍那還得了?想到這趕緊一股腦從床上爬了起來衝出去。
「哎呀……蘇先生,您醒過來了。」
「咦,雷先生雷夫人,你們怎麼在這裏?」
但何止是雷沛夫婦,「媽咪」柳勝男以及那個三姑三姨李可妍也憂心忡忡地坐在廳里。
就連昨晚那個小道姑也在,只不過她好像還是無所謂的樣子,抱着一個padpad玩着那個弱智的切水果遊戲。
「你啊……就是不讓人放心。」柳勝男狠狠地戳了蘇鐵額頭一下,但卻是掩飾不住臉上關切心疼的神色。
「這都怪我們……」雷夫人一臉歉意地說道,「昨天明明看着蘇先生神色疲倦還讓他獨自開車過來,我們真是太大意了,真是太對不起了……」
他兩夫婦的兒子雖然沒有什麼危險了,但畢竟還躺在病床上,就這樣子都還大老遠的跑過來看着自己,蘇鐵心裏也是一陣內疚難受。
「雷太太您別這樣說,很抱歉讓兩位擔心了。」蘇鐵擺擺手說道,「不過我沒什麼問題,些小傷也是皮肉的傷口,沒有大礙,請放心。」
不過想到昨晚開的跑車是雷珮嵐,蘇鐵苦笑着說道:「就不知道我把雷小姐的愛車弄成什麼樣了……」
雷沛趕緊說道:「真是謝天謝地,只要蘇先生平平安安的我們就安心了。」
聽他這樣說,蘇鐵只能歉意一笑。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只能留待以後再賠他們就是了。
雷珮嵐的跑車的確是好車,但估計自己再過那麼一兩個月賠一輛也完全不是問題。
「沒事就可以走了!」小道姑也不理蘇鐵,入神地埋頭玩遊戲一邊下達逐客令。
蘇鐵笑了一下,昨晚她離自己最近,沒意外的話應該是她先發現自己出車禍的,只是現在還不知道她如何稱呼。
「小師傅,」蘇鐵說道,「謝謝了。」他又指指自己的傷口說道,「這是你幫忙處理的?很厲害……」
「當然是我幫忙。」小道姑抬起頭來笑着說道,「不過厲害的是我家師傅,要謝的話你就謝她好了。只是你這人不誠不敬的,今天就免了,以後你迷途知返了再謝也不遲……格格……」
這也婉轉地告訴告訴自己花姑還是不願見面,既然這樣那也就不勉強了,以後有的是時間。
「小鐵,你真的沒事了?」李可妍過來問道,「要不我帶你去醫院再看看?」
「不用了。」蘇鐵說道,「要去昨晚就送去了。花姑的確很厲害,去醫院也沒這麼好的處理……」
「那當然!」小道姑掩着小嘴嬌笑接口說道。
蘇鐵也不再多說了,就進去收拾一下和雷沛夫婦以及李可妍、柳勝男一道離開。
走到牌坊的時候看着那輛紅色跑車車頭損毀嚴重,蘇鐵這才覺得後怕。
不遠處的鐵門被撞得歪倒一邊,上面的鋼鐵橫七豎八,其中一根還明顯粘着紅褐色的血跡,想想自己也太命大了,要是這些鐵條插在自己腦袋上,那就真是回天無力了。
「蘇先生,我們就不陪您回去了。」走到車子一邊雷沛說道,「您養傷也要緊,其他話我也不多說了,但有時間請再到濠江一趟。」
「雷先生客氣了。令郎還有一些後續的處理,我回去再安排一下,不過都是一些很簡單的處理,請放心。」
蘇鐵點點頭回應,雷沛夫婦這幾十小時也是累的夠嗆的了。
但今天看他神色明顯好了很多,應該是瑪格麗特醫院給出了很樂觀的報告。
蘇鐵心裏着急着回去保城,一時間也不再多言,和柳勝男以及李可妍一起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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