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江山 第五百二十六章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蘭州兵亂平息了,但是清兵和甘s敵對武裝帶給當地人的傷痛卻牢牢地刻畫在蘭州城的歷史上。昔日的街景市集變成了殘垣斷壁,往日的祥和安寧變成人間煉獄,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再沒有了過去的熱鬧。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變成陰陽永隔。

    毫無防備下的蘭州城被數萬亂兵洗劫一空,財貨的損失必然是慘痛無比,但在亂兵當中發生的慘劇又何止是區區財貨啊。生命才是最寶貴的東西,可是在兵亂當中它也是最沒有保障的事物。

    門台上滴着血,大門敞開,如此的一幕在蘭州城內比比皆是。

    百姓的哭泣和淚水湮沒了整個城市。

    兵亂使原本繁華的街市變成了廢墟,兵亂讓人們原本幸福的家園變成了過去。

    家庭變成了廢虛,宏偉的佛道寺廟、星月寺全都遭受了浩劫,焦黑殘缺的屍體被斷裂的磚瓦壓着,胡同里橫七豎八躺滿屍體,男的,女的,老人,孩子。獸性大發的清軍和甘肅敵對武裝毀滅了人間一些的善良。

    大門破裂了,樑柱拗斷了,殘破的房屋,滿地的磚瓦碎片,沒有半分往西的氣象。一些地方至今還大火熊熊,一切都被燒成了焦土。

    太陽都被烏雲遮的嚴嚴實實。不忍目睹身下的慘狀。

    一聲聲哭泣聲,哭喊聲,一陣陣崩塌聲,片片廢墟中不知埋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死在了蘭州城裏,到處都是死難的冤魂。

    有不少難民聚集在道路兩旁。他們一無所有,只能用仇恨的目光看待着一隊隊在大街小巷中巡邏的清軍士兵。他們在心中默默地期盼着,期盼着復漢軍早一日打過來。

    永瑢現在的臉色很難看,他也是才被告知,橋門寺給被燒了。這讓他如何處置?

    對亂兵追究責任嗎?鬼知道是誰幹的啊?那是自亂軍心。而且如此做了就能安撫那些h人嗎?

    ……

    而此刻的川西,後世的阿壩地區,就在復漢軍對蘭州的大戰拉開序幕的時候,大金川土司索諾木與小金川土司僧格桑對着山外突然出現的大片復漢軍,臉色也鐵青鐵青的難堪。

    復漢軍在這個時候突然的對大小金川動兵,兩路大軍從汶川和打箭爐攻小金川,大炮都拉到外頭了,僧格桑才得報消息,急忙下令散在外頭的兵馬回縮,同時自己也親率軍隊趕到這兒來支援。還有一樣是剛剛得報的大金川土司索諾木,也是親自帶兵趕來前線支援。

    索諾木與僧格桑在都趕到前線後,立刻派人向復漢軍傳書,要復漢軍立刻退兵。雖然他們兩個人心裏都打顫,但自持大小金川天險地利,還是派人向陳彥學叫嚷着要大呼圖克圖的旨意,只要有藏地大呼圖克圖的旨意,他們寧願束手就擒。

    但是沒卵用。

    陳彥學只是讓來人向山上遞了一封書函,給索諾木與司僧格桑一天的時間考慮,要麼無條件投降,要麼就來一戰。其他的話再沒有一句。態度那不是一般的強硬!

    現在是上午的九點鐘,再過一個小時候,陳彥學給的那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索諾木與僧格桑都一夜沒睡,他們手下的幾個主要大將也是一日沒睡,一個個都眼睛紅的像充血的玻璃珠。

    「奸詐的漢人,奸詐的漢人。他們拿我們當槍來使,用我們大小金川勇士的生命平盪了周邊的土司領地。然後他們再讓那些丟掉了土地的懦夫跑去拉薩哭喊,在聲勢上壓制我們,最後再趕在大呼圖克圖旨意來到之前,搶先對我們動手……」

    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了,索諾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可正是這種『明白』,才讓在座的所有人火冒三丈,怒氣衝天的同時,心裏也冰冷冰冷的。漢人這顯然是做好了全部的準備,籌劃很深,而他們卻在刀口砍下來了才剛剛意識到。

    僧格桑的兒子洛桑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漢人不講信用,我們不能投降。我們的勇士半點也不害怕漢人的槍炮。大小金川有的是猿猴也難以逾越的險阻,這裏失守了,我們就退到大山的更深處去,就像當年的祖父那樣。」洛桑克手裏鋒利的匕首整個都扎進了肉塊里,乘着青稞酒的鑲金銀花飾的酒碗都掉落在了地上,但這碗並沒有給摔碎了,因為它是人的頭蓋骨製成的。

    是挨着小金川的馬爾邦土司的首領沙卡的頭蓋骨製成的。在去年冬末的戰鬥中,沙卡被洛桑克親手砍掉了腦袋。這個對密宗很是恭敬的土司,對於章嘉三世的調停給足了顏面,可惜他的對手卻半點不講規矩,他不僅丟掉了一切財富,還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作為開戰以來第一個被擊斃的土司首領,得享了這一榮譽的洛桑克十分興奮的取出了沙卡的頭蓋骨,然後讓最好的工匠為自己製造了這個酒碗。

    僧格桑閉着眼睛,過去的一年中,為了求得藏地的支持,他和索諾木向藏地的僧侶和貴族送了多少財寶和奴隸?現在是全白費了。

    而他的心中更有一個直覺告訴僧格桑,他們不見得能支撐到明年,撐到大呼圖克圖的旨意傳來。

    可是他不能反對眾人的決意,那樣的話等待他的命運絕對是悲慘的。就像僧格桑不願意把到手的土地和奴隸再吐出去,他手下的頭人們又何嘗願意把碗裏的肥肉再夾回去呢?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擔任山地師師帥的陳彥學揮了揮手,山上並沒有豎起白旗,這本該讓他很不高興的事情,實際上卻讓他大鬆了一口氣。「老天爺保佑啊,這些蠻子沒有投降。」要不然他們山地師到手的戰功就又要飛了。

    現在他手下有着一個完整的炮兵團,其中光十五斤彈的重炮就有二十四門,更有一支火箭部隊。從去年決定忽悠大小金川開始,四川就囤積了大量的火箭彈,不分輕重大小,能吃就全都吃下。

    「集中火力,地毯式轟炸。」

    炮兵總指揮接到命令後繃緊的臉面變成了一朵花,帶着笑的對旗號兵揮了下手,可以打紅旗了。復漢軍對大小金川的這一戰,消耗的將不再是戰爭中最基礎的人命,而是炮彈,而是陳漢強大的軍工力量。他們要讓整個四川的土司們都認清一個事實——工業的力量不是山巒疊嶂可以阻擋的!數不清的彈藥,用之不盡的彈藥,鋪天蓋地的打向山嶺,一個個炮彈爆炸起來,滿眼都是火光。

    一個炮兵團加上第一師的一部分大炮,共一百三十門大炮,再有大口徑臼炮四十門。

    大自然的偉力賦予給小金川絕對有利的防禦地形,但這能抵擋的住復漢軍的連天炮火嗎?

    這是大自然偉力與現代人類終極破壞力的一場對決。是層巒疊嶂的大自然更勝一籌,還是人類的破壞力突破天際?

    炮擊在崇禎一百四十六年七月二十二日展開了。

    氣球隊是炮隊的眼睛,飄揚在五十米高空上的氣球隊早就為炮隊尋找到了獵物。當紅色的令旗落下,青山白霧的世界裏突然多出了一片暴風似的閃光!幾百個爆炎好像一個個小太陽,將飄蕩在山間的薄霧徹底的驅散乾淨,接着就是大地的劇烈的顫抖,還有悶雷一樣的轟響!

    仿佛是神話傳說中的山崩地裂,大堂上的索諾木、僧格桑和洛桑克等人都猛地給嚇了一跳。他們什麼時候聽到過這樣猛烈的炮擊啊。

    大山都在震動,他們的這座頭人大堂都在晃動。

    這是強大的復漢軍炮兵集群發出的怒吼!一百多門大炮,還有無數的火箭彈,如此之轟擊力量,整個亞洲復漢軍獨此一家!


    巨大的轟鳴聲響成了一片,颶風颳過一般的呼嘯聲音傳進每一個列陣觀看的土司們的耳朵。山川在燃燒,大地在顫抖。一顆顆火箭彈和開花彈爆炸捲起的塵土直上雲霄。戰爭之神的怒火讓這裏的一切一切都在走向毀滅。

    如此威力的轟炸力量,這離不開運輸部隊的努力。山川都在自己面前破裂,此刻掌握着如此巨大的一支軍事力量的陳彥學,下巴都不自覺的抬高。

    這就是戰鬥力的影響,手中握着如此偉力的『人』,在川西土司們面前,那就是走在人間行走的一尊神靈。

    山谷深處的藏人存在,寂靜無聲。索諾木和洛桑克滿臉的激憤凝固了,大堂中所有人的憤怒停止了,而大堂外的山寨,所有人都在瑟瑟發抖,每個人的耳朵里都被悶雷一樣的滾滾炮聲充斥着,堵都堵不住!

    不知道多少人跪在了地上向着另一個空間的佛祖祈禱,這些愚昧的人都以為是神靈在降下自己憤怒的雷霆。

    通往小金川核心區域的這片山頭,迎着復漢軍炮兵陣地的正面,騰起了一片片爆炸的火光。炸點都是幾十個上百個的同時出現,硝煙和燃燒的火焰徹底改變了這個山頭。

    大大小小的閃光完全沒有時間的間隔,如暴雨沖刷着山地的正坡。

    那些火箭彈,就算是白天也耀眼的很,猶如無數的流星從九天之上落下。將當地藏人設計、修築的石砦鹿角全部淹沒在火海當中!

    工事被炸上了天,辛辛苦苦佈置的石砦也被巨大的威力掃蕩得所剩無幾。最慘的還是那些本來躲在石砦的土兵們,傷亡不要太大。因為石砦是復漢軍炮火轟炸的重點麼,那裏自然是殘肢斷臂四下飛舞,哀嚎哭喊不見停下。

    一枚枚四射的彈片比死神的鐮刀還要鋒利,肆無忌憚的收割着生命!

    土兵們完全被這樣強大到極致的火力給打懵了。他們那被炸的血肉橫飛的悲慘命運就跟外頭川西土司們臣服的態度一樣,早早的就被認定了。

    一些翻過山頭的小金川土兵像極了受了驚的鴨子,一邊亡命的奔逃,武器什麼的丟的一乾二淨,一邊聲嘶力竭地喊叫着,發泄着心中的無限驚恐。

    大小金川之戰沒有半點的難度,復漢軍就靠着一門門火炮和火箭彈,橫掃着整個大小金川。川西土司們全都低下了自己的頭顱,督理四c政務的吳學禮在大小金川之戰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就開始着手川西的改土歸流工作。已經從廣x任上調回南京的好基友龐振坤給他寫過私信,這川西的改土歸流事宜,最好趕在年前完成。甭管實際統治力如何,先把名分定下來,這樣吳學禮四c巡撫的位置才真正的坐得穩當。

    與這場戰鬥同時間開打的還是寧x的中衛之戰。

    「嗖嗖——」尖銳的嘯聲中,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爆炸在甘s敵對騎兵和他們身後的少量清軍騎兵群中接連響起。

    「嗖——」地聲音在耳邊響起,一顆鐵彈也擦着董威的臉頰划過,他立刻感到自己滿臉鬍子茬的左頰上立刻一熱。

    雙邊的騎兵對戰,復漢軍這裏用不多的幾門臼炮在全力速射,清軍方面也紛紛打出了槍彈。

    「不要停下來,不要停下來,漢狗就在我們的面前。讓我們衝上去,把他們全部撕成碎片,讓他們全都下進地獄——」這些甘s的敵對騎兵真的很勇敢,一批批戰馬倒在了爆炸中,可後來者毫無畏懼的叫吼着,始終衝鋒再衝鋒。

    槍聲像炒豆子一樣響起,兩邊鋒線上的騎兵都在槍聲中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人馬的鮮血屍體撲倒了一地。但雙邊的距離也在迅速的拉近着、

    噠噠的馬蹄聲在雙邊騎兵的耳朵邊大作。

    疾馳的駿馬,雪亮的馬刀,雙邊都是很傳統的東方騎兵。一支支火槍在打響後立刻被拋下。

    槍炮聲被嘹亮的衝鋒聲所覆蓋。

    「衝鋒——」

    「衝鋒——」

    數千騎兵揮舞着馬刀,催促着胯下的戰馬飛速的衝刺着。下一剎那,血肉橫飛。

    戰馬的哀鳴聲不絕於耳,董威甚至不知道自己坐騎馬蹄下傳出的那清脆的骨骼破裂聲,被戰馬踏中的人或屍體究竟是自己人,還是敵人。

    沖,沖,沖!

    殺出重圍,殺透敵人。

    最終當他衝出戰做一團的戰場的時候,董威看了一下身後的隊伍,是三百人還是二百人呢?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殺出來了,他可以帶着身後的小部隊尋找敵人的薄弱點,狠狠地紮下去了。

    「弟兄們,跟我殺啊……」帶着身後的馬隊兜了小半圈,董威從斜處里再次插入了戰場中。

    而遠處清軍的步兵大隊人馬的旗幟似已經隱隱可見。他們的面前只有一個營的復漢軍馬隊,人數在三四百騎。

    蘇圖手中握着一支望遠鏡遠遠地打量着復漢軍,臉上神色悠然。

    對於現在的進軍速度他很滿意。

    「大人,何不趕快一些去增援中衛?」

    蘇圖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心中給出了倆字:笨蛋。「去那麼快幹嘛?趕着送死啊?」等到中衛打個兩敗俱傷,才是最好的機會麼。

    現在急匆匆的趕上去,除了嚇得復漢軍騎兵遠遠逃開,就是給那些土匪們長顏面,他們打敗了復漢軍的騎兵啊。

    「可是現在……」蘇圖以為人家是笨蛋,但真要是笨蛋早死在戰場上了。

    「現在又如何?就算是現在,這些土匪死了也才好。記住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天下如果不是有復漢軍這尊大神頂着,甘s的這些土匪亂的就該是大清的天下了。說了的土匪,才是真正的好土匪。

    【額,之前的524章,重寫了。內容跟章節名不搭邊了。哭……。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解除屏蔽,如果解除了,訂閱過的書友可以再去看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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