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劍長安 第一百六十五章英魂歸處，天刀再出

    「你要如何做？」蘇曌問道，或許是聽出了郭雀言語中某些極不尋常的東西，蘇曌的臉上浮出一抹不應當屬於她這年紀的凝重。

    「首先我得確定一件事情。」郭雀聞言眸子忽然一沉，臉上的笑意盡數散去，他道。「一旦成功，未來就將改變，而你就是未來...」

    「我不喜歡那樣的未來，更不喜歡背負着那樣未來的自己。」蘇曌搖頭。

    郭雀聞言一愣，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才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女，良久的沉默之後，方才道：「你和他很像。」

    「是嗎？」蘇曌對此不置可否，她像是又想起了什麼，接着道：「可我並不能改變什麼，我來自未來，我所做每一件事都關係着未來，若是未來改變，我便不存在，而我不存在，我所作出的那些改變也會隨之消失，世界又會恢復原樣。」

    「可你是仙，仙和人不同，你可以超脫過去與未來，不再被時間所禁錮。」

    郭雀道。

    蘇曌卻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

    「我也曾這樣認為，所以我回到了這兒，但事實上卻並不行，我的仙道源於他，我可以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束縛，唯獨他，我不能。我已經試過改變某些東西，但如你所見，我差死掉。」

    「但你此刻卻還活着，不是嗎？」郭雀的眼睛再次眯了起來。裏面閃爍的某些光彩，直勾勾的令人膽寒。

    「或許是這樣的改變不足以影響到未來，所以我才...」蘇曌對此也頗為疑惑，她干涉了過去，干涉了那兩個對她來至關重要的人的見面，她本以為這樣的事情已經足以讓她消失，但此刻她卻又神奇的活了過來。

    「不，未來確實發生了變化，我能看見那一個細的波瀾所盪開的漣漪，但它確實太，並不足以對大勢產生任何的動搖。而你方才的虛弱並非因為你救了長安，而是因為你告訴了長安一些他不應該知道的東西。」郭雀篤定的道。

    「嗯？」蘇曌一愣，顯然並未理解郭雀所的話。

    「你告訴了他，你叫蘇曌。」郭雀道。

    「這是為何？」蘇曌臉上的神情愈發疑惑。

    「你是仙，即使你的仙道來自於長安，但離依舊是仙，只要兩不改變，無論未來如何變化你都依舊存在，而你也有足夠的能力來干涉現在。」郭雀緩緩道。

    蘇曌心頭一動，他望向郭雀，問道：「哪兩？」

    「你的父母結合，你的名字不變。」郭雀回答道。

    「你告訴長安你的名字，那他便會下意識再你出生取名時刻意避開這個名字，而你便不是你了。」郭雀又解釋道。

    「所以你我有帝王之相，是騙他的？」女孩看向郭雀的眼神不禁變得有些怪異。

    「循循善誘而已，怎能是騙？」郭雀捋了捋自己下巴處並不存在的鬍鬚，皮笑肉不笑的道。

    蘇曌聞言白了郭雀一眼，神色忽的一正，又問道：「那你，我們當如何做？」

    「很簡單。」郭雀同樣收起了自己的笑意，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無非兩。」

    「其一，你不能干涉他做出任何選擇。你的干涉足以改變他的想法，一旦出現偏差，你的存在受到改變，那所有的計劃都不再存在，事情便會再次陷入某種無止境的死循環。」

    蘇曌頷首，她明白，她的存在是改變的第一要務。

    「其二...」郭雀頓了頓，像是在躊躇着些什麼。許久之後，他方才道。

    「殺了我。」他的在吐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眼睛再次眯成了一條縫，裏面寒光閃爍，卻又分明帶着笑意。

    蘇曌聞言心頭赫然，她的身子一震，極為不解的看着眼前這個男子，似乎想要確定他所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為什麼？」她問道，眸子中滿是疑惑。

    「師尊們總以為仙能跳出因果，改變世事，能給未來留下一道變數。仙卻能不受因果制約，也不受命運擺佈，但仙卻會受到旁人的左右。」

    「就好比一條河流，河道永遠都是那麼寬，我們每個人都是其中的一條細流。我們的位置不變，仙所流經的河道依然也不會變，因為我們將我們的位置固定，留個他的河道便只有那一條。」

    「而只要我死了，河流便會空出一個位置，河流便會混亂，或許未來便會有所轉機。」

    蘇曌的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她看着眼前這位男子，心頭是莫名的震撼。

    又是一段良久的沉默，她最後緩緩的搖頭道：「我不想殺你。」

    「我也不想死。」郭雀聞言一笑，道。

    「但你沒有選擇，只有你能殺我，你來自未來，你是仙，只有你能改變這因果。」

    「可是...」蘇曌的身子下意識的往後退去一步，她的眉宇間爬上了惶恐之色。

    她到底還不過是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女孩，她如何能下手殺死一位在她心中極為敬重的長者。

    「我看見過那未來，那是你不喜歡，我同樣不喜歡的未來，我們應該改變它。」郭雀如此道，他臉上的神情那般從容，語氣里甚至帶着一種從未有過的慈祥。

    「不...一定有什麼其他辦法！」蘇曌自言自語的道，她的身子繼續往後退去，眼前的郭雀對她就像是一頭洪荒猛獸一般讓人害怕。

    「沒有...」郭雀正要繼續勸解，卻在那時，蘇曌的眸子裏忽的閃過一道流光，她像是想起了某些東西，忽的心頭一動。

    「我有另一個辦法，一定可以的。」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這般道。

    「嗯？」郭雀一愣，看向蘇曌的眼神中滿是疑惑。

    「我干涉不了他的選擇，但他們卻可以。」蘇曌眸子中的光彩愈發明亮。

    「什麼？」郭雀聞言一愣，顯然並未有理解到蘇曌所言究竟為何物。

    而這時，這位少女慢悠悠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樣事物，那是一枚古銅色令牌，看似尋常，卻透着一絲古意。

    「這是星辰令？」郭雀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你要幹什麼？」

    女孩衝着他展顏一笑，「去星海，找人收拾他這個笨蛋。」她這般完，身子隨即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天際飛去。

    郭雀愣在原地，知道女孩消失許久之後方才回過神來。

    他的心頭一動，一道卦象便浮現在他的腦海。

    那卦象如此道：英魂歸處，天刀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