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井的井口被木板封死,上面還掛着粗大鏽蝕的鐵鏈鎖,並且貼上了符咒,符咒褪色風化,輕輕一碰就碎成了渣,
王衛軍正要開鎖卻我阻止了,我將剛才從那幾個鬼口中聽到的事跟他說了一遍,王衛軍眉頭蹙了起來說:「這個羽化仙道多半是邪教,沈鶴年中毒很深,竟然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如果不出意外,這井下埋的肯定是沈鶴年,害死七條人命的不光是沈鶴年,他應該還有同謀,」劉彤說,
「你怎麼知道,」王衛軍疑惑道,
「你傻啊,這井口被封上鎖,沈鶴年如果真葬身在井裏,自己怎麼封井上鎖,」劉彤白着王衛軍說,
王衛軍這才反應了過來,我點點頭說:「應該是羽化仙道的人,」
「對了,你剛才說沈鶴年跟我們追查的那個狐道有關,那也就是說這個狐道跟羽化仙道也有關係嘍,」王衛軍說,
「現在還不敢肯定,但肯定脫不了干係,」我皺眉道,
「你們在說什麼狐道,」劉彤好奇的問,
「這事比較複雜稍後在跟你解釋,老王,把鎖開了吧,劉彤,給你個任務,去把宅子裏的牆皮都給弄掉,把壁畫給拍下來,」我說,
「是,師父,」劉彤應聲就出去了,
王衛軍一邊開鎖一邊說:「這陰陽妹還真把自己當你徒弟了,一口一個師父,又這麼聽話,我看你也聽順耳了吧,不如真收她當徒弟得了,」
「唉,」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說話間王衛軍就把鎖給打開了,當我們把井上的木板移開,霎時一股惡臭陰氣就沖了上來,我們趕緊捂住了口?,
「真臭啊,呆會誰下去看看,」王衛軍小聲問,
「放心吧,不會叫你下去,」我白了他一眼,跟着湊到井口往下看,下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多深,
我取出陽氣燭吹着丟了下去,隨着陽氣燭往下掉,我發現井壁上也畫滿了壁畫,但因為陽氣燭掉落的太快,很難看清楚壁畫上畫的什麼,
陽氣燭掉到了井底,發出一聲清脆的空響,我們朝下一看,足有十幾米深,十幾米是什麼概念,大概四層樓那麼高了,這對於深入地下算是很深了,
「還挺深啊,」王衛軍嘀咕道,
他的話音剛落,那陽氣燭的火苗閃動了幾下就滅了,我和王衛軍對視了一眼,心中都知道怎麼回事了,陽氣燭是以人的陽氣點燃,普通的風是吹不滅的,唯有陰風才能吹的滅,這表示我們的猜測不會錯了,
不管井底有什麼我都打定了主意要下去,我深吸一口氣取出了法繩準備放下去,王衛軍按住了我的手臂,一臉嚴肅的說:「是不是在想想……,」
王衛軍這人一向犯渾,還從來沒有這樣嚴肅的時候,可見他也對井下的危險有充分的想像了,
「老王,今天是非下去不可了,先不說那七條鬼的魂魄還掌控在沈鶴年手裏,這事跟我們調查的狐道有密切關係,哪怕水哥在這裏也會下去一探究竟,」我說,
王衛軍這才鬆開了手,說:「對不起,以我的能力幫不上大忙,還讓你帶病下去,但你放心,如果下面你應付不過來,不管什麼情況我一定下去幫忙,」
「你有這份心意我領了,做兄弟的能聽到這話我知足了,但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你也不要下來,你就在上面照應着就行了,」我有些感動,
「這……,」王衛軍有些為難,
「別這了就這麼說定了,你扯着法繩,我下去看看,」說完我就將法繩放入了井中,跟着爬了下去,
我點了一根陽氣燭,一手拿着陽氣燭,一手扯着法繩慢慢往下,井壁上的壁畫慢慢清晰,壁畫描繪的是一座大山裏的情況,這山被畫的朦朦朧朧,仿佛被霧氣繚繞,山中還畫了許多模樣詭異的猛獸,一看就不是現在的物種,有的猛獸還長着翅膀,
沒一會我就看到了起先在房間壁畫上看到的飛天道袍人,他此刻就站在這座山里,仰頭看着山頂,這壁畫好像是房間壁畫的後續故事,那道人飛天之後似乎來到了這座山中,
我順着這飛天道袍人向山頂看去,只是山頂有一頭巨大的猛獸,氣勢浩蕩,仿佛腳下踏着整座山,這猛獸的模樣跟現代的狐狸有幾分相似,但卻長着九條散開的尾巴,天上還同時畫着抽象的太陽和月亮,我的腦子裏一下就閃過了一個詞:九尾狐,
我跟王衛軍示意法繩在往下放點,
我下到了井的中部,這裏的壁畫描繪了那飛天道袍人已經上了山頂找到了九尾狐,雙方正在戰鬥,旁邊雲霧繚繞,各種造型奇特的法器懸浮空中,壁畫上的日月位置不斷變幻,這象徵日月輪轉,也就是晝夜不停變化的意思,是說這場戰鬥持續了很久,
我逐漸要下到井底了,最後一部分的壁畫說的是飛天道袍人已經征服了這隻九尾狐,盤坐在它頭頂,最後羽化將自己跟這九尾狐融為了一體,
這壁畫越看越像某個傳說故事,但我怎麼回憶也回憶不起有這樣的傳說,風水館裏的書也從未記載過這傳說,我隱約覺得壁畫很可能就是羽化仙道這個邪教的教義,這飛天道袍人很可能是這個邪教的老祖宗,類似我們茅山三清祖師爺那樣的人物,
我正在出神脊背突然傳來了陣陣寒意,這才回過神,意識到已經到井底了,
我將目光從井壁的壁畫上移開,井底前方出現了一條甬道,甬道不深,我抬頭給王衛軍打了個手勢,示意我要進去了,王衛軍提醒我小心後我這才舉着陽氣燭進了甬道,
因為陰氣很盛,導致陽氣燭忽明忽暗,我努力穩定着心緒,又用手護着火苗,這才讓火光穩定住了,
甬道的盡頭是一扇大門,大門兩側杵着兩尊狐面人身的石像,這兩尊石像的模樣讓我一下想起了王兒山狐仙洞府里的那兩尊,我意識到了什麼,猛的一抬頭,果然看到了在大門上方掛着一塊牌匾,牌匾上寫着:「狐道沈氏墓,」
這塊牌匾才是墓碑,
錯不了了,這沈鶴年也是修行狐道的道士,沒準是那明朝道人以及我們一直在追查的這個狐道下屬的一個傳人,
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在我心頭升起,王衛軍隨隨便便接了一個活就發現了一個狐道的墓,這種概率非常低,但卻碰到了,這說明什麼問題,
也就是說這個羽化仙道的勢力遍佈全國各地,隱秘的傳人還不知道有多少,沈鶴年是民國人,又能說明這個邪教歷史悠久,至少在民國就在活動了,我們對付的不單單是一個狐道,很可能是一個歷史悠久、勢力龐大、暗藏在民間的邪教組織,
我這一心驚,陽氣燭也隨着暗了下去,我趕緊穩定住心緒,暫時拋開了想到的事,跟着慢慢推開了門,
厚重的木門發出了嘎吱吱的聲響,漸漸打開了,只見裏面是一個空曠漆黑的空間,我摸出了好幾根陽氣燭,摸着牆壁先後放置在牆角里,走了一圈發現這墓室是在山體內開鑿的一個方形墓室,牆體並沒有多加修飾,全是凹凸不平的山石,
雖然陽氣燭受陰風乾擾忽明忽暗,但總算是穩定住了,沈鶴年的墓室也清晰了起來,
墓室里什麼也沒有,只有中間位置擺着一口暗紫色的棺材,棺材上也畫滿了類似壁畫的圖案,
這口棺材簡直跟新的一樣,沒有半點腐蝕現象,我環顧四周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裏密封性相當好,墓室牆體都是密度極大的花崗岩,潮氣濕氣根本就透不進來,空氣也不渾濁,要不是我推門把外面的空氣帶進來,估計這裏面都是半真空的狀態了,
我正看着這口棺材,突然一陣陰風襲來,直接吹滅了我手中的陽氣燭,跟着連墓中四個角落的陽氣燭也一併熄滅了,四周一下就陷入了無限黑暗,
我條件反射的產生了恐慌,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只聽黑暗中傳來木頭擠壓的聲響,這聲音雖然很小,但卻在墓室中被無限放大,聽着很恐怖,墓室中只有棺材是木頭的,也就是說聲音是從棺材裏發出的,這麼一想頓時冷汗就從額頭冒了出來,
背上的招魂符帶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浸透進了身體,讓人如墮冰窖,我身體都僵硬了,我最擔心的並不是沈鶴年的惡鬼有多厲害,畢竟我也對付過惡鬼,我擔心的是這黑暗帶給人那種無法預知危險的恐懼,
黑暗對活人在某種程度來說比鬼更可怕,因為你想像不到究竟會發生什麼狀況,有時候自己嚇自己都能嚇死人,
「老方,下面什麼情況了,你怎麼沒動靜了,陽氣燭也滅了,倒是吭個聲讓我知道你還是活的啊,」王衛軍急促的聲音傳了下來,
眼下這種情況我真不知道該不該回應王衛軍了,所以一直沉默,
我知道如果一直處在緊張的狀態中必死無疑了,唯有冷靜,背後的寒意讓我想到了辦法,黑暗中戰鬥也並非不可能,紋身能感應到陰物接近,也就是說紋身現在是我黑暗中的眼睛了,想到這裏我趕緊摸出金錢劍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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