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噬星空 026 生死由天的豪賭

    喜的是這裏居然有生物，憂的是這條地下河這麼大，很可能有大型生物，就算沒有大型生物，也不能把怪獸放在這裏，他現在可是毫無防禦能力的。

    這小魚幾近透明，雙眼高度退化，顯然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環境，而王沖捕食的時候迅躲避，也從側面反映這裏應該也有捕食者。

    王沖咬住小魚頭部，細細看了看，它的尾巴很大，應該是為了適應這裏湍急的水流。

    這麼一來，王沖就不敢去太遠的地方了，而且他現，自己也去不了別的地方。

    不管上游還是下游，都全浸泡在了湍急的地下河中，也就是說不管上下游都是處於灌滿了的狀態，只有自己現在所處的這裏還有點空氣，處於「半滿」的狀態，。

    到這裏了王沖的心又涼了。水流太湍急，自然是沒辦法順流而下或逆流而上的。

    也就是說，自己被困死在了這裏！

    「只要沒王蟲的追殺，困死也沒啥！」王沖這麼安慰自己，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怎麼解決食物的來源。

    遇上那隻小魚純屬偶然，王沖已經呆了一天了，除了湍急的河流和漆黑不見五指的洞穴，什麼也沒有。

    而這水裏礦物含量顯然也不高，根本不能靠吸收水裏的礦物生存。

    直到一天過去，王沖還是現了一點不同：這裏水流有變化。每一天變化一次。水流會減到原來的五分之四左右。

    但就算這樣，別說王沖，就算怪獸完好，恐怕也毫無辦法。

    第二天，王沖無聊的度過了一天。他此時真的很希望有本一練就得幾十年才會有點小成的武功秘籍，王沖開始回憶他的一生。沒一會兒，完了。

    又開始展望未來，沒一會兒，完了。

    他終於想到做什麼，在水裏拖出一個個大石，給怪獸圍了個結實。但是，依舊還是完了。

    本來時間漫長的時候，自己能快進入一種「放空」的狀態，但王沖現自己現在怎麼也進不去那種狀態了。

    所以這對於王衝來說，已經變成了一場恐怖的黑牢。

    第三天，二號破繭而出。王沖驚喜異常，二號和侍衛蟲一樣共有八隻腿，前面兩隻已經有了些侍衛蟲的模樣，而且……他的鞘翅上居然也長出兩條綠線。

    王沖望望自己背後的四條綠線，實在有些不知道啥，自己吃下侍衛蟲帶有綠線的殼就會得到一些信息，難道只是一種記憶載體？

    二號是個福將，他第一天就捕獲了一條小魚。

    於是王沖也學着他一樣飛在水流上方，守株待兔。

    時間漸漸過了半月，怪獸居然還活着，但沒辦法活動，甚至沒辦法傳出意念，王衝突然想到了一個詞：植物人。

    再後來的一個月，已經無聊到了崩潰邊緣的王沖想到了一個消磨時間的辦法：講課。

    王沖從最簡單的一二三四開始教二號和怪獸，當然，王沖可不知道怪獸現在這樣有沒有在聽課。

    他給怪獸取了個名字：大傻。

    看着傻傻呆在自己面前的二號，王沖有些泄氣。

    二號從不問，除非看見小魚，也從不亂動。只是傻傻的看着王沖。王沖不知道二號聽懂沒，他突然有點懷念執着的要問清楚每個問題的怪獸……不對，大傻。

    時間就這麼過着，匆匆一晃，已是半年，大傻依舊是植物人的狀態，依舊沒吃任何東西，身體上大多數爛肉已經不知去向，四肢還是詭異的彎着。

    在某一天，王沖講到禮貌用語，忽然大傻的聲音響起：禮貌，是什麼……

    時間依舊在過着，一轉眼，王衝到這裏已經滿了一年。

    大傻很艱難的康復着，王沖也終於知道了大傻為什麼沒有餓死，原來是因為大傻的身體在他沒有意識的時候，依舊在被動的吸收能量，就像人暈了還會呼吸一樣。

    也是到了這裏王沖才知道，自己認為幾乎沒有礦物質的水，還是能養活大傻。只是這水裏的能量太過稀薄了，怪獸幾乎要全天不斷的吸收其中的能量，才能勉強個「半飽」。

    一年裏，王沖和二號沒有任何程度的進化，甚至……有些「瘦」了。

    但王衝心裏卻明亮着：再過三個月，就能離開這裏！

    水流早晚有變化，四季的變化更大。

    王沖用一年的時間琢磨透了，現在正是秋季，等到了冬季最冷的時候，也就是水最少的時候，那時水流幾乎會減到平時的四分之一！

    大傻已經殘疾了，一隻手和一隻腳。

    現在他已經能站起來了，一瘸一拐的，度很慢。

    「我，打小蟲！」大傻堅定的說。

    王沖哭笑不得，心想你現在站都站不穩，還想報仇？阻止了幾句，大傻卻異常堅定，不時的表示要回去打王蟲。

    他那性格一犯渾就會扎進了水裏，王衝心中擔心，暗想怎麼辦，突然有了主意：「我們有絕招就打小蟲。」

    「絕招，什麼？」大傻問。

    這個問題可太有難度了，王沖幾乎用了一整天的功夫來介紹什麼是絕招。

    最後大傻終於明白了，又問：「練絕招，什麼時候。」

    王沖頭大如斗，只好以「過段時間就練」敷衍過去。

    「三個月後，就離開。」大傻說着，語法已經和王沖區別不大了。也知道了時間的概念，知道三個月是多長的一段時間。

    「對，三個月後就離開。」王沖說着，扇動着翅膀守在水面上，等着小魚送上門來。

    通常，他們一天下來也不會有一條小魚，但就這，已經是王沖和二號的所有能量來源。

    過了一個月，王沖腦海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

    「這是二號！」王沖一驚。

    二號的意念又以很慢的度說：「我……二……號……」

    「我……是……二號。」

    這是二號生命里除了出生以外最重要的一天，在這一天，他有了自我意識。

    一般人類產生自我意識需要三年，人類的小孩，大多數會在三歲的時候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這個簡單的「我」字，被視為低等智慧和高等智慧的區別。更簡單點理解，知道了「我」是什麼，就知道了鏡子裏的映像是自己。

    現在，王沖三人都是高等智慧了，當然，王衝要高上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轉眼，兩個月到了。

    自從二號產生了「我」這個意識，他的智慧增長度很快，二十以內的加減法都會的差不多了。

    現在大傻張開嘴巴把王沖和二號都含在了裏面，開始了他們的又一次冒險。成了，生。不成，死。

    一句很簡單的話，卻是整個地球四十億年生物角逐最好的詮釋。

    大傻雙手撫着洞壁，一步步、一瘸一拐的、小心的朝下遊走去，慢慢的來到了他們幾個看過無數遍的洞，洞穴到了這裏陡然變窄，就算到了現在，水流只是平時的四分之一，這裏依舊灌了個滿滿當當。水流在前面不遠處拐了個彎，拐角後面是什麼？

    王沖笑：「應該是轉角遇到愛的節奏。」

    二號和大傻顯然不能理解王沖這句話，於是……

    「什麼是轉角遇到愛？」

    這句話解釋起來難度很高。好在大傻的智慧已經高了很多。王沖總算用半個小時解釋了清楚。

    大傻緊緊的抓在洞壁上，水流已經沖的他身形不穩。他試圖先定住身形再圖謀前進。

    咔！一聲輕響，大傻抓住的石壁處驀然破碎，被抓碎的石頭和大傻瞬間就淹沒在了激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