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陽在那邊確實有動作,尤其是旗下幾家夜總會,出現了不乾淨的東西。¤八¤八¤讀¤書,.☆.←o」
「啪嗒~」陸睿將打火機湊近唇邊,煙頭的火光被點燃,他深吸一口,吐出一口灰霧。
輕笑一聲,「這隻老狐狸,果然不安分。」
「那先生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繼續盯着,必要時,放棄這幾家夜總會,記住,不能將我們自己牽扯進去,你知道我的禁.忌。」
林澤跟在陸睿身邊多年,當然知道陸睿的禁.忌,黃賭毒一樣不碰,誰敢碰那就是自尋死路。
很顯然,就算陸睿原本想留魯陽一條生路,那現在,這人只怕是自己走上了絕路。
曲暖回到曲家別墅的時候已經將近九點了。
外面又開始飄飄灑灑的下起了小雪,不用撐傘,曲暖將車停在草坪上,小跑着進了屋子。
肩頭和發頂落了一層小雪,一進屋便被屋內的暖氣給融化了。
「大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先生太太都在等着你了。」
「他們還沒吃麼?」
傭人搖了搖頭,接過曲暖脫下的外套和圍巾,指了指客廳方向。
曲暖放輕了手腳走了進去。
比起陸家來,曲家的客廳顯得格外冷清。
「爸、媽。」
「暖暖回來了?快進來,外面冷吧?」
「還好。」
「哪裏還好了,你看看這手涼的,快去暖暖,我給你盛碗熱湯。」
「謝謝媽。」
曲暖被曲夫人推着坐在曲老爺子的身邊,老爺子放下手中的報紙看了曲夫人鑽入廚房的身影一眼,才低聲說道。
「暖暖,上次的事情,考慮清楚沒有?」
曲暖愣了一下,雖然早就想到父親會問自己的決定,但沒想到他會這麼急。
「爸,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用顧及曲氏,雖然曲氏現在不如從前,但他陸睿想要整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只怕也占不得好去。」
「爸,我不知道,我離開陸睿是不是就會開心。」
她低垂了眼眸說道。
「逃離他,我就會開心了麼?」
「不試試怎麼知道,至少你在他身邊不開心。」
手指交纏,扭成了麻花,這是曲暖糾結猶豫時慣常有的動作。
老爺子伸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爸爸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今晚就走。」
「什、什麼?」
曲老爺子看了廚房門口一眼,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杖,撐着站了起來,拍了拍曲暖的肩頭說道。
「來。」
曲暖下意識的站了起來,跟在老爺子的身後向後門走去。
兩人穿過後花園,打開小柵欄的鐵門,曲老爺子推了她一把,只見外面停着一輛軍綠色的皮卡,顯然是用來裝貨物的卡車。
「行禮和一些路上需要的東西我已經讓人給你收拾好了,就在車上,暖暖…」
曲振庭抓住曲暖的手,已經見到魚尾紋的眼角略微濕潤。
「你走,走的遠遠的,總好過在這裏受苦,你知道,你躺在病床上,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的時候,我跟你.媽心裏得有多難受麼?」
「爸…爸爸…」
曲暖無言,只得一聲又一聲的喚着老爺子。
「這一走,以後就得靠你自己了,這輛車是我托朋友幾經轉折弄來的,他陸睿查不到,我讓人用別人的身份買了張火車票,車會送你去河南甘省坐火車,再轉去雲南昆明,我在那裏已經替你安排好了一切,到了那,你就自由了,就自由了。」
今晚一走,她就自由了。
遠離這裏的一切,遠離陸睿、遠離寧嘉薇遠離陸家遠離杜啟康也遠離…年邁的父母。
「爸,我不走,我走了你跟媽怎麼辦。」
曲暖一把抱住年邁的父親,那曾經偉岸的身體,如今卻消瘦許多,那曾經可以架着她騎高看遠的肩膀,是在什麼時候跨下的?
不復當年的偉岸。
是歲月的洗禮,帶走了那曾經如天神一般的父親。
「傻丫頭,你該走,你該為自己而活,不該再在這裏受苦,陸睿不會跟你離婚也不會放你離開,你留着,只有痛苦…我跟你.媽給不了你什麼,只有讓你離開。」
「快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爸…我媽她…」
「她知道,只是怕會忍不住心軟又要留下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晚了。」
曲老爺子推着曲暖上車。
皮卡有些高,曲暖抓住一邊,得由人從後面托着才能上去。
老爺子寬厚的大掌抵在曲暖的背後,像是給了她動力和信心。
離開…只要離開她就自由了,她曾經想要得到的一切也都能得到,她想要看蔚藍的天,想要看白雲,想要看草原上的牛羊,想要看一望無際的大海,想要去沙漠想要去很多很多地方。
只要離開,她就能得到這一切…
「走吧孩子,走了就不要回頭。」
「爸…」
「這些拿着。」
「這是…」
「這裏面是現金,以防萬一,我用別人的賬戶給你辦了張銀行卡,裏面存了兩百萬,夠你下半身吃喝用度了。」
「爸爸…」
曲老爺子幾乎將所有可能都想到了,從此,曲暖就像是從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沒有人能找到。
「把你手機給我。」
曲暖將手機遞給老爺子,老爺子立馬拆了卡,將手機收了起來,又遞給曲暖一支新的手機。
「這裏面已經放了卡,有事我會聯繫你,不要貿然給我打電話,到了…到了再打。」
曲老爺子強忍着眼裏即將決堤的熱淚,幾乎哽咽道。
「爸,我不走了,我不走了,你讓我下來…」
「傻丫頭,你說什麼呢,走,必須走!」
曲老爺子猛的將曲暖一推,她本就是蹲着的,被他這麼一推,踉蹌着跌坐了下去。
他連忙將皮卡攔着的那截推上,拍了拍車廂。
「開車,快開車。」
「爸…」
曲暖的淚水瞬間決堤,趴在後面的欄杆上,看着漸行漸遠的父親,那佝僂的身形已不復當年瀟灑。
「走吧…走的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
曲振庭的聲音遠遠傳來,曲暖趴俯着身子,低聲嗚咽。
直到車子消失在自己眼前,曲老爺子才用手背抹了抹眼角,轉身進了屋子。
剛關上後門,便看到曲夫人端着碗,雙眸含淚的看着曲老爺子,雙眸中帶着怨恨。
「你把我的暖暖送哪裏去了?」
「走了。」
「去哪裏了?啊?到底去哪裏了?好好的一個家,為什麼要弄的這麼支離破碎!荷兒被逼出國,現在暖暖也被送了出去,到底要我們曲家怎麼辦,非要支離破碎,家破人亡才甘心嗎!」
「嘩啦…」一聲,手中的瓷碗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和地板接觸砸出一道道灰白色的坑痕。
掄起拳頭便向曲老爺子身上砸去,一下又一下,曲老爺子丟下手中手杖,將曲夫人攬入懷中。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她終於可以自由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能幫一把是一把,吃餃子吧。」
曲振庭拉着曲夫人在桌前坐下,兩碗熱氣騰騰餃子放在面前,卻都沒有食慾。
「哎…」
曲夫人放下筷子,「吃不下,算了,撤了吧。」
曲振庭倒是面無表情的吃了一個,吐出一枚硬幣。
「好彩頭。」
暖暖會走的更順一點吧。
忽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曲振庭和曲夫人對視了一眼。
「這麼晚了,會是誰?」
「王媽,去開門。」
大門打開,只見陸睿踏着夜色而來,肩頭上落了一層白雪,他伸手彈去。
走到二老面前,恭敬的彎腰。
「岳父岳母,我來接暖暖回家。」
「暖暖…暖暖已經睡下了,明天再回去吧。」
曲夫人說道。
陸睿的眼睛卻看向曲老爺子,等着他回答。
「明天再回吧。」
「那我上去看看她。」
「她有些受寒,喝了薑茶才睡下,明天一早再說。」
曲老爺子沉下臉,一臉威嚴的說道。
陸睿對曲老爺子向來還算是尊重的。
只是今晚,他心頭莫名不安,在曲暖走後,掛了林澤的電話,思來想去一會便追來了。
她的車還停在外面,只是進來卻不見人。
看着二老的樣子,他心頭不免更加疑惑。
曲暖,到底在哪?
「岳父岳母,那小婿今晚能不能也在這裏留上一晚。」
曲夫人為難的看向曲老爺子。
「想留就留着,只是,不要去打擾暖暖,她好不容易才睡下。」
陸睿雙眸微閃,良久才微微點頭。
看到桌子上還未來得及撤走的兩盤餃子和兩雙筷子。
曲暖…真的在這麼?
夜晚總是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陸睿躺在陌生的床上,難免有些失眠,他睜着漆黑的眸子盯着天花板,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似乎做了個夢,夢到許多多前,那個還是少女時期的曲暖,高高的馬尾,白色的短裙,笑起來臉頰上還帶着淺淺的梨渦。
還是衛南山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肩膀,指給他看的。
「你看那個女孩,多清純多靚麗,是我喜歡的類型,以後肯定是一個賢妻良母。」
衛南山說的沒錯,她有多賢惠多溫柔,那是他體會過的。
夢裏的他得意的揚起唇角,仿佛別人在誇他的所有物一般,帶着濃濃的優越感。
忽而又有些不滿,那是自己所有物被人覬覦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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