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不多,就三十萬,否則,我就將你的那些噁心的事情全部爆料出去!到時候我看,陸家就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吧…」
「想想看,三十萬換你的高枕無憂,很合算了吧?」
三十萬…雖然她能拿得出,可這並不算是一筆小數目,而且以她對這個人的了解,他怎麼可能只索求一次就放手呢?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對於這樣的人,她實在太了解了。
最不容易滿足的就是人心,她自己不也是這個樣子的麼?
可眼下,除了陸家這最後一條退路,她只能抓住陸母和陸琪的同情心理來站住腳,這時候,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咬了咬唇,她說道。
「你確定就30w?不會要更多了?」
「當然,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是很了解麼?」
寧嘉薇冷哼一聲,就是因為太了解了!
「你先走吧,出院了我就給你轉賬。」
「這…」
張俊傑轉了轉眼睛,猶豫了一下。
「我現在在這裏,你覺得我會把三十萬現金隨身攜帶麼?」
那人這才笑了笑,聳了下肩膀,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一副悠閒無所謂模樣,但二流子氣息卻是盡顯。
「好吧,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我…」
微微俯下身子,英俊的臉蛋湊近寧嘉薇的面前,火.熱的氣息幾乎都能噴灑在她蒼白的臉上。
寧嘉薇想要後退,卻被張俊傑從後面托住了腦袋。
薄唇微勾,緩緩說道。
「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感覺到手下的身子明顯一震,他滿意的笑着放手,緩緩直起了身子,在寧嘉薇氣的發抖之前抬腳出了病房。
他要的只是錢,可不想逼死這個女人。
更何況,這個女人的心裏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大。
「滾!」
抓起枕頭狠狠砸出,撞在闔上的門板之上。
……
從m國到z國滬市國際機場的航班上。
頭等艙里坐着兩個高大男子,一個一頭黑髮,身穿深褐色大衣,微微閉着眼睛靠在椅背里休息,另一個頂着一頭柔.軟的棕色頭髮,藍色的眼珠略顯呆滯,時不時的看看陸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好一會兒,終於有些忍不住的用手戳了戳陸睿。
「陸,你確定我只要治療好你太太,你就帶我去見他?」
這個近乎中年的男子此刻竟有些不確定和不夠自信。
陸睿嘴角抿了抿,兩人的角色似乎換了過來。
起初是他求人,現在雖然算不上是麥迪文求他,但至少在態度上轉變了不少。
「我可以帶你去見他,但是他願不願意見你,那還得看您自己努力。」
麥文迪蔚藍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失落,但隨即便被激動取代,越接近目的地,他越是激動,幾乎要到了克制不住的地步。
走出機場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林澤已經將車停在了馬路對面。
兩人迅速上車,陸睿打開手機,又是一串未接來電,他一個也沒看就直接塞入了口袋裏。
將麥文迪帶來的行李箱塞入後備箱裏,林澤也繞過車子坐回了駕駛座的位置。
「陸總,麥文迪先生,久仰大名。」
林澤禮貌的打招呼,麥文迪卻只是點了點頭。
「酒店已經安排好了,麥文迪先生是先休息一下,還是…」
「直接去醫院吧,我要第一時間見到病人。」
陸睿挑眉,只怕他第一時間想見到的不是病人吧。
他沒說破,手指在膝蓋上彈了彈,繼續閉眸養神。
……
高級加護病房裏,陸振庭一臉嚴肅的看着半倚在床頭,笑着吞下陸母餵過來的米粥。
「陸睿那小子就一直沒出現?」
太不像話了!這個小子實在太不像話了!
當初娶他女兒的時候說了些什麼?
可他自己又做了些什麼!
陸振庭一提起陸睿就來氣,氣女兒當初的選擇,也氣自己當初沒能攔得住。
「可能是忙,好了老頭子,你別在這裏給女兒添堵。」
陸母端着粥碗的手頓了頓,再餵時,曲暖卻已經吃不下了。
她雖不說,但對陸睿的不出現也有些失落,甚至比失落更多一些,直接升級到失望的地步。
「你去把水果洗洗,我跟暖暖說會話。」
將陸母推出病房,陸振庭在曲暖的病床前坐了下來。
伸手摸了摸曲暖的發頂,雙眸中滿是慈愛之色。
「暖暖,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爸…爸爸…」
曲暖雙眸微紅,微微搖了搖頭。
「爸爸,我不後悔,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沒有權利後悔。」
「我聽說前段時間你在找律師。」
曲暖一震,有些緊張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陸振庭卻只是笑了笑,說道。
「起初我跟你母親一樣,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以愛的名義結婚了,卻以忍着不讓人笑話的名義挨過這一生。你是我的女兒,你的性格我最了解,我以為你會咬着牙撐下去。」
陸振庭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
「可你是我的女兒啊,我陸振庭的女兒,爸爸不忍心看你吃苦,孩子,爸爸無能,不能幫你離婚,但爸爸能幫你離開,離開滬市,離開陸睿在,這個世界很大,他陸睿再厲害,手也不夠長。」
「爸?」
曲暖驚訝的看着曲震庭,她從沒想到父親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
不管是當初自己執意要嫁給陸睿還是在曲氏面臨危機的時候,她的父親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離婚之類的話。
"當初你嫁給陸睿,我沒能左右你的了決定,是我這個做父親的錯,如果你現在想離開,我送你走。"
"走,我能去哪?只要陸睿不放手,爸,我根本出不了境。"
"傻丫頭,世界這麼大,總有他無能為力的時候,只要你想走,爸爸就能送你離開。"
說這話的時候,陸震庭心裏一陣無奈,兩個女兒,到老了,一個都沒能留在身邊。
或許,這就是人生的悲哀。
悲歡離合,生老病死。
「我離開了,曲氏怎麼辦?」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難保到時候陸睿不會拿曲氏,拿她的父母開刀。
就像曲荷那事,那對陸睿來說,還只是一個小小懲罰,可對曲荷和曲家來說,卻無疑是一個不小的打擊,甚至影響了她的一生。
"暖暖,你為曲家,為了這段婚姻,你已經做的夠多了,爸爸從來沒想讓你作為聯姻的犧牲品。"
"但是爸爸不會幹預你的決定,就像當年爸爸沒能阻止你嫁給陸睿,決定權在你手裏。"
陸震庭說完,病房裏一陣沉默,曲暖握緊身下的床單,低垂着腦袋,粉唇幾次張合,猶豫着想要說些什麼。
突然一隻溫暖的大手覆蓋上她的腦袋,輕輕的,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着。
"先好好修養身體,先出院,考慮好了再告訴爸爸,爸爸會替你安排好一切。"
曲父的話讓她心頭漫上滿滿的感動,喉間一陣哽咽。她不敢抬頭,只怕父親會看到她眼中的脆弱和忍不住快要掉落的淚水。
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
黑色的風衣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黑色的褲子襯托出修長的雙腿,邁步而入。
赫然是幾天沒有出現的陸睿。
病房內的兩人都愣了一下,驚訝的看着陸睿。
陸睿沒有摘下墨鏡,鏡後的雙眸因為休息不好而充血赤紅。
陸睿大步走向病床。
"岳父,暖暖情況怎麼樣?"
"哼,你要是真關心,這幾天怎麼不見人影?"
陸震庭冷哼一聲。
面上露出怒色,似乎覺得這樣不夠解氣,抓起手邊的龍頭拐杖就往陸睿身上砸去。
一聲聲悶響砸在他的身上,陸睿一下下硬生生的挨了下來,連哼都沒哼一聲。
墨鏡後的雙眸透過鏡片看向病床上的曲暖。
單薄瘦弱的人似乎變的更加瘦弱,讓他忍不住想要攬入懷中好生憐惜,連身上的疼痛似乎都沒感覺到。
"滂"的一聲拐杖狠狠的敲在陸睿的腿彎上,"啪嗒"一聲,拐杖竟生生斷成兩截。
陸睿腿彎一軟,整個身子晃了一下,整個人竟直直的單膝跪了下去!
「陸睿…」
曲暖忍不住驚呼出聲,雙眸中閃過一抹心痛。
陸震庭也愣了一下,憤怒褪卻,雙眸閃過一抹慌亂。
手中斷了的拐杖緊握。
「怎麼回事?」
醫生恰在此時推門而入,走在最前面的是曲暖主治醫生,身邊跟着一個穿着灰色西服,茶色頭髮,蔚藍色眼珠的中年男子。
主治醫生對那個男子態度非常恭敬,恨不得將人供起來一般。
麥文迪見着陸睿這樣,驚呼一聲。△≧△≧
"陸!"
當即便跑了上去,扶起人,吐出一串流利的英文。
陸睿緩了緩身上的痛楚,擺了擺手,將摔落在地上的墨鏡又重新架回鼻樑之上才緩緩站了起來。
他並沒有看病床上的曲暖也沒有看憤怒中的曲震庭。
"拜託你了。"
陸睿拍了拍麥文迪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病房關上的瞬間,他腳下踉蹌,險些摔倒,連忙扶着牆壁才站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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