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之王 第二百零八章 季戎傳道

    當時，那位神秘的老者走近，童飛隱隱感覺對方強大的精神威壓向他逼近到了跟前，突然，老者極盡威嚴的指着童飛喝道：「罪孽之人，安敢來此！」說着舉起法杖，祭出一道紫電強光，頓時童飛感覺萬重山巒朝着自己壓來。同時紫電強光直接刺入身體，讓他神魂欲裂，血脈倒流，有種五臟離體的感覺，當即童飛忍不住倒臥在地，大吐鮮血。

    在一邊的季戎一見，當即勃然大怒，傲叫一聲，身形暴漲，化作了一頭山嶽般的巨獸。擋在了童飛之前，同事揮舞長臂，衝着那老者奮力一掃。

    老者悶哼一聲，就此如一片玻璃般的粉碎了！但是隨後，一個不甘而嘶啞的聲音響徹叢林：「季戎，爾不再是我族，爾將隨同叛逆為萬神詛咒。」

    季戎一聽仰頭輕蔑的一笑：「我季戎早已逆天叛地，再多一罪又何妨！傷我徒兒，誰也不行，即便是你！」

    黎明時分，霧氣散去，童飛終於醒來，發現躺在了巨峰之巔，四周依然迷霧重重，可是身體下的巨石卻陽光普照，十分溫暖。

    「你終於醒來了！」季戎和煦的衝着他笑着。

    「師傅？」

    童飛晃晃腦袋，依稀記得昨夜，腦子裏卻亂鬨鬨的，十分混亂，總的來說，只可用群魔亂舞來形容，他既看到了自己化身巨梟，也看到了同樣身為鳥族的老者，最後季戎居然妖變，為他擋住了老者的致命一擊。童飛是第一次看到季戎妖變的形象，他終於明白季戎並非單純的人族，他的身上藏着無數童飛所未知的神秘。

    「師傅！」童飛感激的看着季戎。

    「別說話，還記得嗎？你問我何為巫族，怎麼樣，你可懂得了？」季戎言道：「昨夜我帶你去的地方名為禁林，我原本想要讓你覺醒你血脈之力，沒想到卻引得祭祀如此大的反應，我沒法只有將之驅趕。」

    「那是誰？」童飛問道。

    季戎知道童飛問的是那個巨梟變身的老者，搖搖搖頭道：「我不知他是誰，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古巫靈，是個神秘的老傢伙，我幼年之時，他就在我出生部落擔任祭祀。我只知道他名叫重芒，即使老族長都很尊敬他，他們可以幫族民溝通蠻神，覺醒血脈力量。」

    「那師傅你跟他……」

    「沒事，他們只是解脫出來的離魂，託庇於死峰。是我讓他們苟延殘喘而已，根本無力跟我談條件。」

    「可是師傅，他為何要說你是叛逆？」

    季戎淡淡一笑，而後又似乎頗為感慨的說道：「童飛你知道嗎？其實我也曾經是一個孤兒，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何人，從小被蠻族收養，後來又被蠻族遺棄，孤身一人行走大荒，直到遇到祖師，將我帶到靈虛。五百年前我化凡成功，第一次突破化神，當時回到禁林，卻發現部族已經不再，連曾經的領地都消失，所有人都成為了幽魂，唯獨留下一座死峰。我只能以移山法，將這座山峰移到了此地。」

    「那昨夜我所見的人難道是鬼魂？」

    「他們也不是鬼魂，你所見的唯獨這巫靈重芒之外，其他人皆為虛幻。」

    「可是師傅，我感覺那般真實，我身體為何好像充滿了奇異的力量。」

    「童飛，這不奇怪，因為你身體裏潛藏着血脈力量，凡是古蠻一族，皆有血脈傳承，只有特殊的儀式才可以激活。不過看起來，你的血脈之力，就連重芒都覺得是威脅，看來比我強大的多。按理說，蠻族是不會擁有仙根的，靠的只是血脈傳承之力。但是你和我一樣，居然可以同時擁有血脈傳承和靈根。真的是個異數！」季戎看着童飛，眼睛裏不禁浮現出昨晚一樣的迷離，但是更多的卻是欣喜。

    季戎繼續說道：「現在我可以跟你解釋什麼是仙，什麼是巫了。所謂巫，其實就是古蠻之法，除了要有相同的血脈傳承，還有共同的信仰，這信仰就是蠻神，也叫巫神。蠻族之民，成長過程中，除了覺醒血脈之力，都會覺醒主神和守護，主神屬於部族，守護則屬於自己。蠻民一旦擁有了神的庇佑，就要用一生去膜拜，去觀想，最終使得血脈和神力融合。部落首領的蠻神最終成為族群共同的主神，得到族人共同的膜拜。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在我看來，巫就是神道。仙就不同，仙道號稱人修之道，講究天人合一，不拘一格。沒有所謂的神明，心為神之首，不求神明庇佑，我即為神，吞天納地，隨着認知深入，能力不斷強大，最後戰天鬥地，唯我獨尊。」

    季戎之後開始細細闡述巫族神道和仙道的一些見聞。這是童飛自從修道以來，最全面系統的認識修道之法。仙法傳承且不說，巫族的傳承卻是童飛一直陌生新鮮的。

    季戎告訴童飛，巫術傳自於上古蠻族。據說，上古時代，蠻族是這塊土地上的原著民，仙族乃是後來者。蠻族鼎盛時代，分為白蠻和烏蠻。白蠻佔據西崑高原，十二大部族，以獸神為尊，信仰月神，故而號稱十二月氏。烏蠻佔據東桑大海，分十大部族，以鳥為尊，信仰日神，號稱十天窮桑。

    中古時代，有飛凰自天外至，話說不忍百族內亂，血造磐族，欲統一十天。古族放棄內亂，開始與磐戰鬥。很快古族勢力被一一瓦解，磐族成為大地之主。古蠻從未放棄戰鬥，先後湧現了四位神帝級的人物。先是青帝太皓，而後是白帝少昊，再是玄帝高陽，最後是赤帝魁隗。而磐族也培養了幾位了不起的強者，其中最負盛名的人祖女媧，黃帝軒轅，還有人皇后稷，火神祝融，水神女祿。尤其黃帝軒轅，力挽狂瀾，威震九州，開創了仙族紀元，最終將古巫埋入歷史塵埃。

    季戎所說，不但引經據典，而且上下傳承，童飛從中不但大有所悟，最重要激起戰鬥的勇氣。上古時代，那可是一個黑暗時代，但是也是英雄輩出的時代。無論是人皇神帝，還是神子後裔，每一個都是開天闢地的人物。他們的故事讓童飛聽了血脈奔涌，心神嚮往。

    童飛恍然有所得，一邊聽一邊點頭，但是很快有個疑問出現，「師傅，您說，巫道厲害還是仙道厲害？」

    這個問題讓季戎為之一愣，想了想說道：「厲害？我也說不好，反正各有千秋吧。巫族神道修的是眾人之道，共同的血脈和信仰讓你覺得永不孤獨。但是卻壓制自由，一旦信仰動搖，即被族群視為背叛。仙道人修之法，沒有這種拘束，但等到修為漸深，卻發現身邊的人漸漸離去，那時難免會有高處不勝寒之嘆…….」

    說到這裏，季戎反而饒有興致的問：「童飛，那你想要選擇仙道還是神道？」

    童飛卻沉默了，搖頭沉思，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不過想了半天忽然爆出一句：「我可以同時擁有嗎？」

    季戎聽了，目光灼灼的看着童飛：「你為什麼如此想？」

    童飛若有所悟道：「我既想自由自在不受拘束，但又想要變得強大去庇佑身邊的人，我不讓他們離我而去！所以我要做就要超越於前人，不要做他人的應聲蟲。」

    季戎神一時神情複雜，似乎感慨萬千，嘆息一聲：「好小子，還真是貪心！不過，你真的對我胃口。想當初我的想法跟你一模一樣，人說仙途本孤，人說天命難違，我卻偏偏不信這套，發誓要逆天改命，但是你要明白，這是一條不歸之路，你看我雖近地仙，本該擁有萬年壽元，但是如今卻為何不足十分其一，其實逆天者，天亦罰之。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要走這條路嗎？」

    童飛忽然似乎變得格外的堅定：「師傅，我想好了，這條路我一定會走下去。想當初，若非你，我也許今生還是廢人，天罰又如何，大不了一切重來。大丈夫立世，寧可站着生絕不跪着死，身可死而志不可滅！」

    「好好！我果真沒看錯你。看來，吾道不孤也！」季戎似乎大笑而起。說着對童飛揮揮手道了聲：「走！」

    「去哪？師傅？」

    「我既然為你師傅，當讓你見識一下為師的本事。哈哈，人道我為狂，到底啥是狂，讓你瞧瞧。」季戎言道：「不過，在這之前，還有兩個小毛賊需要處理一下。」

    「小毛賊？」童飛不知季戎指的是什麼。

    「哼，敢在我靈虛宗鬧騰，至少需要付出一點代價！」童飛一聽，立刻明白，估計說的是玄霄和殷十全二人。不知季戎如何處置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