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意思是我堂堂謝家嫡子就該被庶出指着鼻子謾罵,甚至連帶着養我多年的奶娘都要被不懷好心之人活活打死,這才叫做謝家之道?!」謝瑢面無表情,扶着椅子站起身,袖口的帕子適時掉下來,在空中攤開散落鋪平在地上,帕子正中央一團猩紅刺紅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別的人不知道,但是謝楠知道,整個謝家都是謝瑢一個人在支撐,若是謝家沒了謝瑢,整個謝家如同一盤散沙,根本起不了一點作用!老的倚老賣老,少的只有謝柔一個女子,旁支倒是有兒子,但是他的家業怎麼可能交給旁支?!
「瑢兒,為父不是這個意思……」他連忙扶着謝瑢坐下:「瑢兒快些坐下,身體不好就不要站在外面吹風,快來人啊!扶着少主子回屋休憩!」
「慢着……」
謝楠伸出手的尷尬的停在半空中,討好的看着謝瑢:「瑢兒還有什麼事情?」
謝瑢勾起紅唇:「父親不是隨着姨娘過來準備責罰孩兒的嗎?」
謝楠老臉一青,呼嘯着要噴涌的怒氣被他硬生生壓下,他看着從小在他眼皮子底下越長越大的「兒子」,手背上的青筋被寬大的袖子掩蓋住,他笑道:「瑢兒哪裏的話,為父只是過來看看瑢兒的身體如何的,至於其他事情,瑢兒想如何就如何……」他神色微閃,又開口:「平安城人人都在傳瑢兒中了無藥可解的劇毒之事……是真是假?」
謝瑢不答反問:「父親相信?」
「為父自是不願意相信,但是……」謝楠看着地上的鮮血。
謝瑢淺笑:「不過是這幾日為了鹽商的事情累的,沒什麼大不了。」
「哦?鹽商不是?」吹了嗎?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我謝瑢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她自負飛勾唇,只是那微翹的弧度不知道在嘲笑他人還是自己。「再過些時日,我們謝家就可以搭上鹽商這條路。」
」好!好!好!」謝楠連續說了三聲好,拍着手高興的帶着人離開了院子,看的趙姨娘跟謝柔一愣一愣的。
「父親!」謝柔不甘的喊了一聲,結果前面的人根本就不停下,好似沒有聽見一般。
嫡與庶之間,謝家無論任何都會選擇在嫡子這邊,畢竟嫡子才能讓謝家利益最大化。
「咳咳……」謝瑢又輕輕的咳嗽一聲,看向福叔,目光夾雜着意味不明:「不如福叔將那帶奶娘過來的人找出來如何?」
「這是奴才的職責所在。」福叔趕緊說道。
謝瑢慢慢站直身子,纖細瘦弱的背影仿佛風一吹就要隨風化了一般,她站着,淺淺的咳嗽,寬大的袖子掩蓋住半張臉,過了好久她才抬起頭說道:「有勞福叔了……」目光轉向怒意很盛的趙姨娘跟謝柔:「謝家大小姐不知禮數,嫡庶不分,蠻橫無理,縱容手下丫鬟惡意傷人,禁閉一個月,這段期間,我會請平安城最好的嬤嬤過來教授禮儀。」說完,她轉身離開,任憑身後的謝柔是如何謾罵,她都不曾回頭一下。
若是有人站在她的面前,會發現謝家嫡子面色蒼白如雪,一道血跡順着嘴角往下慢慢順延。
謝瑢淡然的伸出手,用手背擦拭掉唇邊的血跡,大步朝着外面走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身邊跟了一個穿紫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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