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六點半,這會已經接近十點了,
車裏的氣氛越來越沉悶,誰也沒有開口,大春的車速很快,拐過兩道路口後,他突然一腳剎車踩下去,用一道刺耳的吱嘎聲打破了沉默,
前面的紅綠燈處,拐出了一列長長的車隊,
「鬼送親,」
大春死死的盯着那列車隊,喃喃着,
「這是什麼,」
我也跟着喃喃着,那列車隊很長,行駛的速度也很慢,一水的黑色奔馳,車頭繫着紅花,只是這些車都是紙車,
紙車出行,這是鬼送親,我們碰上結冥婚的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紙車送親,便仔細盯了兩眼,沒想到看到了一個熟人,我同學趙紅軍,
他坐在一輛紙車內,雙眼發直,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不知道看着什麼,
「艹,」
我罵了一聲,他怎麼在這裏,看他的樣子明顯是被鬼迷了,
「被鬼迷的那人你認識,」大春見我急了,回頭問道,
「我同學,」
我回了一句,便死死的盯着那輛紙車,我也是日了,什麼事都趕上了,我在市里一共就兩個同學,一個是這個趙紅軍,一個是公安局的林慶,
「現在車隊沒散,我們衝上去那哥們好不了,先跟上去,等車隊散了再說,」大春揮了揮手,小心的掉在了車隊末尾,跟了上去,
車隊的速度很慢,路上還不斷的有紙車脫離車隊,拐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跟了半個小時後,原本將近五十輛車的車隊就剩下了不到二十輛,我有些明白了,這車隊可能和悅來酒店的那場冥婚有關係,
又跟了十分鐘,搭着紅軍的那輛紙車停在了一間小診所前,紅軍也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徑直走到診所前,面壁一樣對着捲簾門站着,
「走,搞定他,」
大春笑了笑,開門下車,這個時候一張定魂符就能搞定,輕鬆的很,
剛下車,捲簾門發出嘩的一聲,從裏面拉了起來,目無表情的老四出現在我們面前,
看到我們,他絲毫沒有驚訝,反而是對我們呲了呲牙,露出了一股森然之意,
「他們是故意的,」
我喃喃了一句,剛剛我沒答應那個「曲傑」,他們就通過我同學把我引到了這裏,
前面三天,安先生的腦袋,王家夫妻的魂,馬家屯的手指,這些東西算是見面禮,算是敬酒,我沒吃,那麼現在就是罰酒了,
老四轉過身,將外面的玻璃門鎖死,走入了診所里,一束蒼白的燈光從裏面射了出來,他竟然沒管紅軍,
我上前一把拉住紅軍,咬破手指將一滴血點在他的眉心,他僵硬的轉過頭,愣愣的看了我一眼,暈了過去,
「沒事,睡一覺就好了,」石榴姐在旁邊說道,
我鬆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到診所內,這才發現,裏面不只是老四一個人,趙朋也在,
趙朋穿着白色小背心,白色內褲,裏面沒有內衣,整個身體的輪廓全部展露在我們面前,
相比以往,她臉上的表情竟然很聖潔,一點都沒有賣騷的意思,
看到我們,她僅僅是瞟了一眼,便從面前的托盤中拿起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我有些好奇,不明白她要幹什麼,
老四這個時候從裏面推出了一把鐵椅子,上面禁錮着一名臉色蒼白,光着身子的男人,
趙朋伸出手,在那個男人的臉上輕輕撫過,不過那個樣子不像是在賣騷,倒像是丈量尺寸,
她的手指最後停留在了男人的眉心位置,手術刀也隨之輕輕划過,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十字印記,
「媽的,他不是要給我們展現剝皮吧,」大春喃喃着,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我咽了咽喉嚨,死死的盯着趙朋,這才幾天的時間,她的變化也太大了,
她拿着手術刀,神色也變得莊重起來,手術刀從男人的後腦颳起,一叢叢的亂發掉落,男人很快被刮成了光頭,
一切只是一個開始,她又換了一把手術刀,在男人頭頂劃了一個十字,鮮血頓時滲了出來,男人開始呻吟,
趙朋的神色越來越莊重,又換了一把鉗子,固定在那個十字割痕的兩側,然後稍稍用力,男人的頭皮向着兩側分裂,男人頓時痛苦的嚎叫起來,
趙朋眼中出現了一抹興奮,手法也越發的數量,鋒利的刀片不斷的在頭皮下迴旋,
前後不過五分鐘的時間,這個男人的頭皮已經被完整的剝離,一陣大過一陣的痛苦哀嚎聲傳出,
「媽的,你個臭婊子,」
大春怒了,不斷砸着門,玻璃門發出砰砰的聲音,可惜沒用,這門好像是特製的,砸了半天,上面僅僅是留下了一絲白印,
診所裏面,鮮血將趙朋的白背心浸透,將她的身材完全突出,她依舊冷靜的動着刀,
她有意的將痛苦一點一點的加在男人身上,刀鋒則是圍着男人的眉心打轉,
即便是在男人的嚎叫聲中,我也能聽到,刀鋒與骨頭碰撞發出的滋滋聲,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拍着門大聲問道,短短的幾天時間,那個「曲傑」到底在她身上幹了什麼,
趙朋抬起頭,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重新低下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十分鐘後,男人的哀嚎聲變成了嗚咽,眼中的神采漸漸消失,變得呆滯,
趙朋也重新抬起頭,刀鋒輕輕在男人的眉心敲了敲,男人眼中的神采徹底消失,她舒了一口氣,那個樣子就好似完成了一副偉大的工程,
「她再挖眉心骨,」大春向後退了一步,輕聲說道,
這會不用大春說,我也能看出來,趙朋的手裏多了一個橢圓形,彈珠大小的森白骨頭,
在那塊骨頭中,還能看到男人哀嚎的靈魂,她將男人全部的怨恨,不甘逼入了眉心骨內,
「嘎布拉,這種法器叫嘎布拉,以人的眉心骨製成,她這是在向我們示威,也是在告訴我們,如果不入教,下一個就是我們,」
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已經不想繼續看下去了,
診所里,趙朋和老四站在一起,鮮血緩緩的溢出,向着外面蔓延,
「入我教,可得大圓滿,」
那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再次響起,我猛地回過頭,那個「曲傑」就站在馬路對面,用一種俯視的目光盯着我們,
「去你媽的吧,」
大春罵了一句,直接上車發動車子,
我也算是服了,這個「曲傑」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都透着一股血腥味,這樣的教我入個屁,
入他的教,還不如和那個安先生合作,
大春一腳油門踩下去,車發出了一聲悶響,躥了出去,
「媽的,」
大春咬了咬牙,拍了一下方向盤,調轉了方向,直奔着還站在馬路邊上的「曲傑」賺了過去,嘴裏喊着:「老子讓你裝逼,老子撞死你,」
曲傑動都沒動,只是合十了雙手,微微低頭,嘴角還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
「去死吧,」大春喊了一嗓子,車直接撞了過去,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然後碾了過去,
開出五十米後,大春停了下來,向後望着,身後,沒有任何痕跡,他不見了,
「前面,」
我喃喃着,指了指正前方,那個曲傑還是剛剛那個樣子,雙掌合十,用一種俯視的目光看着我們,
「媽的,我還不信了,」
大春陷入了一種癲狂狀態,再次向前正前方的人撞了過去,
又是砰的一聲,結果還是相同,曲傑就站在我們正前方,
「媽的,」
大春終於冷靜了下來,我們被困住了,
「入我教……」
那個曲傑還是保持着原本的狀態,又開始給我們催眠,只不過話說到一半,那張臉突然扭曲了起來,一個個小蟲子從他的?子裏冒了出來,穿透了他的皮膚,
「恩,」
我們都愣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砰,」
下一刻,曲傑的身體爆開了,一團小飛蟲從他的身體裏湧現,四處亂分着,
「蠱,」
我和大春對視了一眼,安先生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有蠱蟲出現,給我們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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