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在吱嘎聲中被打開,一名帶着黑色面罩,精赤着上身,身高將近一米九的壯漢站在門口冷冷的看着我。
「你是誰?」
我下意識的向後靠了靠,這個男人給我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
他沒有回答,而是走了進來,拿起門口的那碗屍米飯和回鍋肉,大口的吃了起來。
我看着有些噁心,向後退了退,屍米飯是啥做的我不知道,但是光聽名字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還有那個回鍋肉,若涵不可能騙我,那是人肉做的,這個男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竟然吃的那麼香!
走廊里又響起了一陣踏踏的高跟鞋聲,趙朋裝着緊身黑皮衣,腳踩一雙細跟尖頭鞋,左手拿着一根黑色的鞭子,右手拿着一個類似於馬鞍的皮具走了進來。
看到她這身裝備,我心裏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念頭,這個變態到底想要幹嘛?
趙朋對我拋了一個媚眼,將那套皮具打開,裏面分為三層,第一層是各式各樣的刀具,從薄如蟬翼的刀片,到剔骨的尖刀,應有盡有。
第二層是一套夾棍,上面遍佈着一層血痂,隔着這麼遠,我都能聞到上面傳來的那股子血腥味。
第三層是擺着大小不一的小錘子和各種細針,這一次上面倒是光潔的很。
「小乖乖,姐姐沒辦法,那些老東西把任務交給了姐姐,姐姐不得不做啊!」趙朋嘆了一口氣,好似很不情願,但是我能夠看出來,她的眼睛裏閃爍的是興奮。
「什麼任務?」
我遲疑了一下問道,其實我能想像的到,那些刑具恐怕都要用在我身上。
「他們說,當一個人受到的痛苦達到了極限,他的靈魂會在瞬間脫離身體,如果處理得當的話,就會甦醒夙世記憶,而他們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讓我獲取你的夙世記憶!」趙朋呢喃着,繞着我轉了一圈,不時在我的身上輕輕嗅着。
「你要對我用刑?」我遲疑了一下,小心的問道。
「放心,你是姐姐的小乖乖,姐姐怎麼捨得在你身上用刑呢?」她在我耳邊吹着氣,聲音卻因為興奮而顫抖了起來,她在撒謊。
我屏住呼吸,沒吭聲,有若涵在,我倒是不擔心真的會受到什麼傷害,我到想看看,她到底要怎麼對我用刑。
趙朋轉過身,走向了那套皮具,從裏面抽出一把剔骨尖刀,走向了那個壯碩的男人。
我有些好奇,她到底要幹什麼?
趙朋側頭看了我一眼,對我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拿刀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刻起了字。
鮮血緩緩的流出,順着他的胸膛向下流淌,在他的腳下匯聚成一對暗紅色的血漬。
男人沒吭聲,那雙面罩後的眼睛中堆滿了血色,他的拳頭緊緊的握着,他在忍耐痛苦。
說真的,看到這,我是真的怕了,不僅怕趙朋,也怕那個男人。
趙朋在他身上刻的是我的名字,我甚至能夠聽到刀划過肌肉發出的摩擦聲,就是這樣,他沒有喊一聲疼,只是瞪着一雙猩紅色的眼睛看着我。
即便是知道若涵就在心形吊墜內,我也有些心寒,面對那些鬼怪陰屍,我都沒有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趙朋很快刻好了字,又給我拋了一個媚眼,輕輕撫過男人胸膛上的字印,又問道:「小乖乖,你知道我想要從你身上獲得什麼嗎?」
「不知道!」我老實的回答。
「呵呵,因為你體內的龍陽之氣啊,我贊成將你綁來就這麼簡單,當然了,那些老東西為的是你的夙世記憶!」趙朋一邊說,一邊興奮的看着我。
我咽了咽喉嚨,她的眼神讓我感到一陣心寒。
「別怕,我怎麼捨得對我的小乖乖動手呢?」趙朋又給我拋了一個媚眼,安慰的說道。
我要是信你才有鬼呢?不過知道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動手,我也算是稍稍安了心。
「前些日子,那些老東西還在說,現在幫你,在你面前賣個好,日後好相見,還約束我,不讓我招惹你,待你恢復記憶後,能有個善緣!」
趙朋一邊說,一邊氣惱的跺了跺腳。
「不過自從那個日本人找來,他們密謀了一場後,竟然放棄了原本的打算,還讓姐姐親自審問弟弟,你知道姐姐有多開心嗎?」
趙朋又喘息了起來,全身都因為興奮而顫抖起來,她走到我的身前,伸出一隻染着血跡的手撫向我的臉。
我沒忍住心中的那股噁心感,一巴掌打偏了她伸過來的手,站起來就想要挾持她。
她的臉色一變,尖頭高跟鞋向前一踢,正好踢在鐵椅子上,發出咔噠一聲,鐵椅子上頓時出現了異變,一個鐵環正好卡在了我的身前,將我環在了椅子裏。
「尼瑪!」
我張了張嘴,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乖乖,你是氣姐姐手上有他的血嗎?」趙朋眼色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關係,沒關係,一會就好,一會就好!」
她變了變臉,又神經質的笑了起來:「那些老東西交待的任務姐姐是一定要完成的,你說要怎麼辦呢?」
我現在根本無語了,我也看出來了,這個女人就是一個變態、瘋子。
我咬着牙沒吭聲,大春他們還沒到,僅憑若涵,我還是沒有底。
「所以,姐姐找了他,你看,姐姐已經幫你懲罰了他,幫你報了仇啊!」趙朋在我耳邊呢喃着,對着那個男人勾了勾手指。
男人順從的走了過來,看着我的目光有一種說不出的血腥味,死在他手下的人應該不止一個。
「先從這裏下手,不要弄砸了,不然饒不了你!」趙朋湊到那個男人耳邊,指了指我的手臂,咬牙說道。
男人從鼻子裏噴出一股氣,點了點頭,一臉興奮的走到了我的身邊。
我簡直是不明白這個女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你捨不得對我動手,所以找人對我用刑,還他媽的為我報仇,這是什麼腦迴路?
男人咧嘴一笑,緩緩的摘下黑色的面罩,露出了一張殷紅的麵皮,這張臉上沒有皮。
看到這張臉的一瞬間,我差點吐了,這他媽的是誰幹的,竟然將他的臉皮剝了下去。
入目的是一個個暗紅色的肉疙瘩,這還能叫做臉嗎?
「怎麼樣,這是姐姐的傑作呢?」趙朋有些着迷的伸出手,在那些暗紅色的肉疙瘩上輕輕撫摸着。
我已經要忍受不了了,處在了一種崩潰的邊緣,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男人眯着眼睛,享受的吐着氣,可是我看見的是一堆堆在一起,凹凸不平的暗紅色肉塊。
我喘着粗氣,更能夠感覺到,胸口的心形吊墜發出了一陣灼熱感,若涵也快看不下去了。
「動手吧!」趙朋抬起頭,向後退了退,那個樣子好似是不忍看我接下來將要遭受的一切。
男人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道暗紅色的血光,走到了那套皮具前,蹲下來撿了起來。
他從中抽出一柄不過兩厘米長,薄如蟬翼的刀片,輕巧的割開我的t恤袖子,露出了整條右胳膊。
「快!快!」趙朋催促着,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身體再次因為興奮而顫抖了起來。
男人哼了一聲,刀片就向着我的手腕處割了下去,我胸口,心形吊墜變得灼熱了起來,若涵要出手了。
「恩?」
下一刻,趙朋臉色一變,猛地轉過了頭,看向了鐵門。
男人也停了下來,同樣轉過身看向了鐵門。
房間內,一片雪花飄蕩着從半空中落下,下雪了。
「宮本,你是什麼意思?」趙朋抬起頭,將目光對準了鐵門上方的攝像頭,厲聲喝問道。
「小本子,活的不耐煩了吧?」
男人也開口了,他的聲音很獨特,好像是兩塊金屬摩擦後發出的刺耳聲音,聽在耳中,讓人心煩意亂。
我一陣愕然,原本以為這個男人只是一個傀儡,但是現在看來,他能這樣直罵那個日本人,這說明他的地位不低。
既然這樣,他怎麼會任由趙朋那個變態如此對他,除非他是一個小受,就好這一口。
我只感覺腦仁疼,這個五花八門裏面到底都是些什麼人啊?
讓我更加奇怪的是,室內越來越多的雪花,這明顯是那個雪女的手筆,她不是那個日本人的式鬼嗎?
據我所知,式鬼受神官控制,神官越強大,式鬼越強大,他們是一體的。
式鬼是神官親自採集材料,再將靈體灌入其中製成的,他們會一起成長,不分彼此。
也就是說,雪女動手就相當於那個神官動手,我實在是想不通他出手幫我的原因。
難道是想要將我劫走,吃獨食?
這根本不可能,如果要吃獨食,在麵包車上的時候是最好的機會,現在這裏是五花八門的大本營,在這裏動手,除非是他的腦子壞掉了。
室內,雪花越來越多,頭頂的燈光更是一陣明滅不定,閃爍個不停。
「你們都是死人嗎?」趙朋對着鐵門上方的攝像頭咆哮着,整張臉都變得猙獰起來。
「吱……」
鐵門在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中緩緩的打開,一名如同冰雪鑄就的女人出現在我們面前,真的是雪人,她出手了。
「宮本,你個王八蛋,到底是什麼意思?」趙朋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對面的雪女。
「小日本,你想撕毀協議嗎?」
男人金屬摩擦般的聲音也再次響起,我注意到,他雄壯的身體上出現了一絲異狀。
他身上的那些傷口在沾染到雪花後,迅速的結凍,又自己碎裂,形成了一個個梅花形的傷口。
這種傷口,我看着都疼,但是這個男人竟然只是哼了哼,聽聲音,他竟然還有些享受。
「我要他!」
門口,雪女向着我走了一步,伸出一根晶瑩剔透的手指,指向了我。
「和老娘搶男人,你以為你是誰?」
趙朋出離的憤怒,在燈光的閃爍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身體在不斷顫抖着,臉好似腫了起來,那個樣子就好似熱脹冷縮,她身體裏面的水分好像是在膨脹,在冰凍。
「媽的,找死!」
男人怒吼了一聲,向前邁出一步,根本沒有什麼花哨的動作,就是直直的轟出一拳,環繞在他身邊的雪花一顫,被轟的四散,我注意到,雪女也踉蹌了一下。
「我要他!」
雪女好似根本沒有感覺,依舊是幽幽的重複着同樣的話,伸出那根如同冰雪鑄成的手指,指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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