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棺吧!」
石榴姐給我使了一個眼色,又拿出兩張符,分別蓋住了劉菲和那具男屍的眼睛,我和大春在旁邊合力將棺材蓋合上。
「她又是怎麼回事?」
我指了指躺在旁邊的老太太,有些奇怪的問道。
石榴姐也皺起了眉頭,說按照正常的情況,在絕陰地內不可能有陰屍的存在。
這片山坳內,陰氣自內而外,煞氣自外而內,兩股氣相衝之下,人還好些,那些鬼怪之類的根本經不起這種衝擊。
「永平村的那些人也沒安好心!」大春有些不屑的說道。
石榴姐在一旁點了點頭,說劉菲他們倆埋葬的位置正好是陰氣與煞氣相衝的中心,他們的作用就是鎮壓這塊絕陰地。
不過這樣也不過是能夠解一時之急,這樣長久沖刷下去,兩人早晚意識錯落,變成沒有理智的殭屍,到時候倒霉的還是永平村的人。
「行了,別想了,永平村的水很深,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弟妹吸收陰氣和煞氣也算是幫了他們的忙!」大春將鐵劍遞給我,拿出羅盤測了起來。
「這裏!」
大春測了半響,咧嘴一笑,指了指棺材側後方的一塊地方,示意我快點行動。
我走過去,從脖子上取下心形吊墜,咬破手指在上面滴上了三滴血。
上面閃過了一道暗紅色的光暈,三滴鮮血幾乎是在瞬間就被吞噬一空。
我看了一眼石榴姐和大春,這個樣子的話,鮮血明顯不夠用啊!
「不用,三滴剛剛好!」石榴姐蹲下來,小心的挖出一個小坑,下面墊上一層香灰,又放上了一張黃表紙,這才從我手中結果心形吊墜,將其放在了坑裏埋好。
「好了,我們上去吧!」
埋好吊墜,石榴姐從坑裏上去,我和大春則是開始埋土,填好後只剩下了一個老太太。
大春蹲在太太身邊,拔下了她的一根頭髮,抱在一張符裏面點燃,掐了一個法指,喊了一聲去,符紙化為了一個小人,飛快的向着山坳裏面跑去。
「跟上!」
大春抬頭我抬腳,我們兩個抬着老太太的屍體跟着符紙跑,最後在裏面靠着山壁處停了下來。
「狗日的,我就說那些永平村的人沒安好心!」
大春只是瞄了一眼山壁,就罵了起來。
我蹲下看了看,老太太的墳根本算不上墳,就是一個還不到半人高,直接不過半米多的小洞。
我伸手試了試,一縷縷陰冷的風正從小洞內吹出,打在手上,讓人發顫。
「這裏?」我還有些不確定,老太太竟然埋在這裏,這給我一種堵槍眼的感覺。
「就是這裏!」大春點了點頭。
「守棺人!」石榴姐沉默半響後說道。
「什麼意思?」
這個名字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職業,我皺着眉問道。
大春沒吭聲,這是沉默着將老太太的屍體送入了那個洞口,然後便拉着我向外走。
石榴姐也罕見的沉默了下來,隨着我們一起向外走。
看他們兩個的狀態,我就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事,不過他們不說,我也不好主動問。
「我就知道,我們被老雜毛算計了!」
車開到一般的時候,石榴姐恨恨的拍了一下座椅,不過看向大春時,眼神柔和了很多。
我看的出來,她雖然有些懊惱,但是更多的還是感激。
「姐,這還用你說,從小到大,他就一直算計我們,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大春則平靜的多,雖然有些不岔,不過明顯都在可接受範圍內。
「你看看啊,你被流氓欺負,老東西讓我去救你,然後又設計我偷看你洗澡,你當出馬弟子是老東西弄的吧,學符籙,學道法也都是老東西教的吧?」
大春不斷的嘮叨着從小到大的那些事情,我聽着聽着覺得有些不對味。
那個老道士太缺德了,而且也算的太精了,幾乎所有的事情,他都有算計在內。
而且我感覺,老道士是有意將大春還有石榴姐培養成他的接班人。
大春不願意學道法,他就把道法教給石榴姐;石榴姐不願意聽那些奇聞軼事,他就說給大春聽,這樣大春和石榴姐正好雙劍合璧。
我甚至有些懷疑,老道士很可能已經算計到了今天,專門培養出來他們兩個來幫我。
「說說那個守棺人吧!」我暫時放下那個想法,如果真是我猜測的那樣,那麼那個老道士就太神了,近似於妖了!
「守棺人聽這個名字就知道,專門守棺材的,而且所有的守棺人基本上都是死物,他們註定沒有來生,就算是今生,也基本上無望,這輩子只能受盡陰煞侵體之苦,時時刻刻活在痛苦中!」
石榴姐再次開口,為我解釋起守棺人。
「明白了!」我點了點頭,這個永平村還真是處處透着詭異,不說那個詛咒,又出來一個絕陰地,還集資給那具屍體娶媳婦。
不過正如同大春說的,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自己還滿頭包呢,哪還有其他心思。
「草!」
正想着,大春突然罵了起來,一腳剎車踩了下去,我一腦袋就撞到了後座上,還沒等我喊疼,外面就傳來了一聲悽厲的蟬鳴。
這大半夜的,怎麼會有蟬鳴?
「怎麼回事?」我揉着腦袋問道。
「我好像是撞到了一個人!」大春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外面,蟬鳴聲則是越來越響亮,震得人耳朵發麻。
「屁人啊,趕緊開車,荒山野嶺的,哪來的人?」石榴姐臉色繃得緊緊的,還順手給了大春一巴掌。
我腦子裏這時候又想起了江小魚的那句話,她說明天有人來搞我,讓我撐不住去她那裏。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午夜一點,正好是江小魚說的明天。
「可能是老張背後的那個人來了!」我指了一下時間說道。
大春這個時候已經重新發動了車子,蟬鳴聲也隨着消失不見,代之的是一種奇怪的嗡嗡聲。
「你們聽聽這是什麼聲音?」我有點緊張,能把老張弄成那個樣子,又有江小魚的話,我這心裏實在是沒底。
「不用聽了,是蟲子!」石榴姐喃喃着,手指向了前方。
在車燈的照耀下,前面出現了一片黑雲,正向着我們迎面而來。
「嗡!」
下一刻,我們和那群蟲子撞到了一起,車上先是響起了嗡的一聲,然後便是叮叮噹噹的撞擊聲,擋風玻璃上也全部都是蟲子的的屍體和黃綠交加的體液。
「媽的!」
大春咬着牙罵道,我能夠聽出來,他有些緊張,甚至是害怕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大春這樣,哪怕是前些天面對黃皮子冢,他都沒有這樣。
蟲子一群接一群的衝過來,前擋風玻璃已經快要被糊上了,即便是雨刷不停的掃動,也沒有用。
再這樣下去,這大黑天的看不清前面的路,我們早晚得車毀人亡。
至於下車,更別提了,面對那些蟲子,我們就是個死。
「沖!」
我死死的把着座位,咬着牙吐出了一個字。
現在也只有這樣了,只有衝出這片區域,進了縣裏就好了,這荒郊野外的出現這些蟲子還好解釋,我就不信,那人敢讓這些蟲子衝進縣裏。
大春咬着牙,也發了狠,一腳油門踩下去,他這是玩命了。
麵包車在地上顛簸着,我第一次感覺距離死亡如此近。
「啊!」
下一刻,大春嚎叫了起來,叮叮噹噹的聲音消失不見,那些蟲子好像是突然消失不見了。
雨刷還在工作,前擋風玻璃上的黃綠色蟲子體液也被掃清了很多,前面的路總算看清了一些,我們已經進入縣城了。
可能是大半夜的原因,路上一個人都沒有,路燈也沒有幾個亮的,顯得特別的空寂。
大春下意識的放緩了速度,我們都很清楚,如果出了縣城,還不知道會碰到什麼東西。
「我們找家賓館住下吧!」我建議道。
以我們目前的位置,想要到江小魚那裏還得大半個小時,這大半夜的,如果出了縣城,一旦再來幾波蟲子,我們很可能就會翻車。
在縣裏住下,同樣也很危險,速度降下來了,沒有了蟲子的威脅,那人也更加容易下手。
住在縣裏與連夜趕路都有很大的危險,只看我們怎麼選擇了。
「住下!」
最後,大春和石榴姐也都同意住下,按照他們的說法,上路的危險更大些,找賓館的話,雖然也危險,但是我們手裏的東西還在,可以從容的佈陣,總不至於沒有反抗的餘地。
下了決心,我們也沒猶豫,找了一家還算不錯的快捷賓館,開了一間房,賓館前台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着我們仨,我估計是懷疑我們玩三人行。
進了房間,大春和石榴姐迅速的行動了起來,在門窗處佈下了紅線,又以符咒封上,忙活了大半個小時,才弄好一切,時間已經來到了兩點多,距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
這一宿我們也不打算睡了,三個小時怎麼也能熬過去。
剛歇了一口氣,我就有些困了,還打了一個哈欠,不知道是不是傳染,大春和石榴姐也打起了哈欠。
我下意識的覺得不對,雖然今天很累,但是在精神高度緊張下,我們也不至於這麼困啊!
只是眼皮越來越沉,我已經挺不住了,即便是覺得不對,還是倒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我感覺有東西在我的胳膊上爬。
那感覺很熟悉,又有點陌生,就和小時候爬樹時,被樹上那種全身是毛的蟲子粘在了身上一樣,下意識的就哆嗦了一下,眼睛也隨之睜開了。
「草!」
我被嚇得跳了起來,我的胳膊上全是那種灰黑色的蟲子,它們正沿着我的胳膊向上爬,我的脖子,耳朵,臉上全是那種感覺,它們爬滿了我的身子。
大春和石榴姐也是這樣,他們倆的身上也全是這種軟件蟲子。
不但我們仨身上是這種軟件蟲子,門上,窗戶上也都是,他們正在啃着紅繩,咬着符咒。
「大春,石榴姐?」我抖了抖身體,將身上的那些蟲子全部抖下去,又跑過去拉了拉大春和石榴姐,將他們兩人搖了起來。
「啊!」
大春看到蟲子尖叫了起來,刺得我耳膜疼,石榴姐倒是很平靜,只是有些嫌惡那些蟲子。
「那人來了!」
石榴姐看向了門,臉色沉了下來,好似想起了什麼。
我也看向了門,我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剛剛睡着的那陣,那人如果動手,我們仨都夠嗆,他怎麼沒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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