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清音公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離開了,真的是恨不得將蕭浩抓過來啃上幾口才甘心!這蕭浩太可惡了,油鹽不進啊!無論如何蕭浩就是一句話:瀛洲秘境好、很好、太好了,可惜那並不是我們海州現在能企望的所在。
蕭浩最終用理智壓下了貪慾!那麼高大上的東西,我們這個小小的海州真的是摻和不起。
結束了歡快的神女峰春遊,蕭浩等人再次開始緊張的忙碌。
「下一個目標,南方剩下的半個慶州!」軍事會議上,蕭浩冷酷的將戰略目標轉向南方、那個與海州仇深似海的慶州。從當年慶州伯盛構不擇手段謀取蕭浩家產的時候,雙方就註定了未來不可能和平共處。只是之前的戰略讓蕭浩暫時放過了慶州,但並不表示要永遠放棄!
如今,海州東西南北幾乎相差一倍的、有些狹長的版圖,讓海州的防禦開始有些捉襟見肘,因此海州想要繼續健康的發展,就需要南北擴張了;但是北方有幼龍江、有神女峰周邊的山脈,讓海州向北方的擴張困難頗多,那麼就只能向南方擴張了!
相比於幼龍江這東勝神州都排的上名號的大江來說,海州和慶州之間就只有一條離江——這僅僅是大離王廷的域內河流,就小了很多很多。
「可是老師,我們距離攻入離州的離州府也就只有十幾里路了,為什麼不一鼓作氣拿下離州府?」王飛第一個發問。
如此動員整個海州的戰爭計劃,並不僅僅是兵部參與,能涉及到的部門全都需要參與;而王飛作為侍郎——貼身秘書,更是需要參與,甚至需要負責整理記錄現場的概況。
不過蕭浩看向王飛的時候,看到的是明亮的雙眼、而不是迷茫的眼神。顯然,對於蕭浩改變策略,王飛應該是有些理解的;但別人不理解啊!所以,王飛這是代替眾人發出的詢問。
蕭浩緩緩伸出三個手指:「原因有三個!
第一。離州府是偽王盛慶的第二王都、大本營,必然防守嚴密,裏面估計沒有可以讓我們利用的平民。而且一旦動了離州府,就意味着我們要和偽王全面開戰。這暫時不是我們需要的結果。
第二,如今我們已經接納近半離州的土地,需要消化吸收一段時間。而另外就是:我們需要將這半片離州經營起來,讓它成為一面活廣告,讓更多的人主動來投。這才是最好的方式。
做任何事情都要有戰略的眼光,戰爭只能是戰略的一部分。要注重整體的價值,而不要將眼光拘泥於一城一地的得失。
第三,就是瀛洲秘境的事情讓我們不得不儘快的征服慶州!因為,整個慶州和海州的海岸線,剛好正對瀛洲灣的核心部分——瀛洲灣小龍王宮。瀛洲秘境的爭奪必然會十分兇險,但我們不能完全放棄,需要做好完全的準備、等待機會;要是有機會,我們未嘗不能爭一爭。而將剩下的半個慶州納入懷中,就是所有準備中。必須要執行的一個計劃!
當然,還有其餘的一些原因,就是一些細枝末節了。」
如果慶州伯盛構聽到蕭浩這裏的話語後,不知道是不是會抽筋?聽聽蕭浩的這段話,根本就沒有將慶州放在眼中,就好像那是一個雞蛋,不想的時候放到一邊,而想到了就拿過來煮了!至於說和慶州相關的東西,全都被「細枝末節」四個字代替了!人家海州根本就不鳥你啊!
實際上,如今的慶州真的是不太值得海州關注!
海州為什麼還留着慶州?這原因也是很多的。
第一。慶州畢竟是州伯,影響力還是要考慮一下的。
第二,慶州已經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讓慶州作為海州和欽州之間的天然防線也不錯。而還能讓慶州和欽州之間的「士」兵等貴族力量相互消耗、仇恨。何樂而不為呢。
第三,慢慢侵蝕,實際上每天都有大量的慶州平民向北逃亡;按照現在的情況看,最多三年慶州就沒有可以種地、做工(如鍛造武器)的人手,到時候慶州就是一個空架子。
原本對於慶州的計劃就是兩年、最多三年後,派一個人傳令就足以接收過來。所以蕭浩一直沒有用兵;只有慶州在阻撓平民渡江的時候,海州的軍事力量才會動一動。
這就是慢性的毒殺,但慶州也知道,卻沒有辦法!
夕陽西下,慶州伯趙構坐在江岸靜靜地看着北方,在這裏依然可以看到當初雄偉的慶州府;可惜如今的慶州府已經荒無人煙,海州已經完全放棄慶州府,而且海州的重心也全在北方,所以這裏幾乎成了鬼城;就只有一些剛剛渡江的、或者是從別的地方流浪來的才會在這裏暫居。實際上,海州內已經不建立城池,全都是一個又一個龐大的聚居地。
宋傳偉跟在慶州伯身後,一直都算是比較忠誠的。此刻的慶州伯盛構已經頭髮花白,再也沒有當初的意氣風發!也許野心還有,但野心已經被現實給嚴重的摧殘。
微風吹來,讓慶州伯有些花白的頭髮胡亂的飛舞。對於海州的用心,慶州伯也是一清二楚——或者說海州做的很明顯、幾乎沒有什麼隱藏。但就算是看得明白又如何?
但這慶州伯也真的是有韌性!就算是看不到希望,卻一直在堅挺!因為慶州伯相信,海州肯定不會長久——在慶州伯心中,按照蕭浩現在的樣子看,必然會遭受到貴族的排斥。只是處於歷史的漩渦中,慶州伯看不到廣大民眾的力量!
尤其是很多低級的貴族「士」,他們的生活不見得多麼好,很多甚至還不如平民,而這些士族竟然也是海州的堅定支持者!正是因為處於底層、受到壓迫,所以這些士族才看得更加清楚,(高層)貴族已經腐朽了,完全腐敗只是時間的問題。
「大人,天黑了,我們該回去了。」眼看着晚霞都消失了,宋傳偉不得不開口。
「不。我再看看!」慶州伯的聲音早已經不復一年前的鏗鏘有力,而是有了一種疲憊與遲暮。
宋傳偉張了張口,卻最終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
夜幕降臨,但是離江之上卻反而開始了喧囂!這絕不平常。但事情還就是發生了!實際上,這樣的事情每天晚上都必然發生!
大量的百姓拖家帶口踏上舢板,開始北逃!北岸海州的士兵弓弩賁張直指南岸,一旦南岸有阻止的,就弓弩齊出。甚至發動渡江戰爭!這樣的事情進行幾次之後,南方的慶州終於屈服了。
南方的士兵看着百姓拖家帶口,坐上從海州那裏過來的船隻,飄飄蕩蕩飄向對岸!有無數的傳言能說明北方的富裕——商路繁榮、人人都有土地、甚至就算是渡江的費用都是海州支付的!
民眾只要來到海州,就會劃分土地、登記管理,這裏稅收公開透明,這裏沒有大大小小的官吏和花樣繁多的稅收,這裏甚至有專門的、由墨家組建的內部監察系統,始終貫徹墨家仁義愛民的思想。尤其是海州的法律,所有的法律全都篆刻在縣城門口的方碑上——好吧。現在的方碑已經變成巨大無比的方印。
晚霞早已經消失,然而江中燈火通明,與天空的星辰相對應,仿佛在相互爭輝。
慶州伯盛構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但是心中的滋味,卻無法言喻。而實際上,這已經不是慶州伯第一次在這裏觀望了!
周圍的將士們都不敢說話,甚至就算是宋傳偉這個時候也只能小心地陪伴,此刻任誰都能看到慶州伯心中的憤怒。可是再憤怒又能如何?北方的海州已經擺明了態度:要麼你們這裏主動放行,要麼我們讓你放行!
一條離江雖然寬廣。但也只是對普通人來說的寬廣;而實際上只要燃燒一鼎氣運,就足以暫時讓幾千大軍輕鬆渡江。再考量下海州和慶州的作戰能力等等,慶州伯不得不忍痛吞下這慢性毒藥——至少慢性毒藥還有一點時間掙扎。
南方,欽州不斷地侵略。也同樣讓慶州伯苦不堪言。
實際上,這欽州日子也不好過,南方和陳國幾乎全面接壤,北方又和慶州、離州、厲州三州接壤,自己本州又是偏向於雨林的環境,讓欽州岌岌可危。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欽州伯想要擴張求保,很顯然慶州就是不錯的目標——首先慶州土地肥沃,而且靠海——無「後背」之憂。
所以,被海州和欽州都當成目標的慶州,當然也是更加的苦不堪言了。欽州幾乎將所有能夠用得上的力量都用到了攻擊慶州的過程中;而在戰鬥中,雙方將士仇怨越來越深,也幾乎沒有什麼停戰的可能,反正雙方的戰線上,屍骨如山。
在這樣的環境下,可想而知慶州伯的心情;尤其是親自看着大量的平民走失……
平常還不覺得平民如何,但是當大量的平民離開之後,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發現問題了!這一年春耕,慶州半數田地荒蕪;軍事後備開始捉襟見肘,無論是衣食還是武器、乃至糧草運輸等,全都開始出現問題!封建時代的戰爭,經常需要徵調大量的民夫運輸糧草。
據考證當年漢武帝遠征西域,10萬將士、20萬民夫,不到3萬人活着回來。
但就在慶州伯沉思的時候,忽然又密使來報。
緩緩打開文書,慶州伯臉上竟然出現一絲解脫的神色!這文件的內容是:海州正在整頓兵馬,但海州邊關無戰事,料想必然是準備南下。
該來的還是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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