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千萬大晉修士西征,百萬道教修士東迎。落霞紫英陣打開的剎那,九龍磐天陣,朱雀龍舞陣,同時打開了兩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飛速流轉,一道道流光傾巢而出,數十萬飛劍凌空,靈氣貫日,好似銀河圍繞聖山。
就在這片流光出現的瞬間,山上所有分支的門主猛然站起,難以置信地看着下方。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位道姑猛然衝到山前,看着下面那一望無際的流光長河,顫聲道:「大陣不破,他們怎麼全都衝出去了?找死嗎!」
銀河雖然蒼茫,但是在它對面,是根本看不到頭,遠超銀河幾倍,幾十倍的無盡黑潮!
放棄護山大陣的保護,衝出去背水一戰,根本沒有背水的選項!只有死路一條!
三清觀,一位老者霍然站起,雙手微顫,鬚髮皆揚,聲音都嘶啞了:「海蟾派,無為派,嶗山派……」
他大吼一聲頹然跪在地上:「你們難道不要自己的道統了嗎!!!」
這一聲,仿佛喊出了宗教信仰的魂。
一位門主站起,另一位也站起,不多時,整個青城山,所有分支門主盡皆起立,接着,派系中的精銳也愕然站起,不敢相信地看着下方。
道教之所以四分五裂,奉三山為祖庭,那是因為理念的分歧,比如有的門派主張自然無為,有的門派主張隨緣,幾千年的歷史長河,這種分歧越來越劇烈,才分為了各種派系。
他們在華夏的歷史中顛覆了數千年,秉承自己的理念,一直走到今日。然而……今天,他們卻完全拋下了分歧!選擇和祖庭站在一起!
十七個門派,數十萬修士,這一刻拋卻了門派之別,只有一個理念:死守祖庭!
祖庭都丟了,算什麼信仰?
「一旦這些人死去……這十七個門派……」一位道姑嘴唇微顫:「就等於從歷史長河中消失!」
「他們全都是派中最後的精銳,掌管各派精要……他們,他們怎麼如此衝動!」「幾千年的理念……今日……今日你們一朝拋棄了麼?」「不應如此……不應如此啊!諸位!」
說着說着,不少人熱淚盈眶。
是的,不應如此。
但是,更應如此!
這是道教祖庭,張道祖得道之地,當年萬界大戰張道祖大破數百萬真武界敵軍之地,心靈歸兮之地,信仰萌發之地。這裏,也是華夏西南國門。
一旦被破,後果不堪設想。
在這種重壓之下,幾千年的分歧,何其渺小,而這十七派……只是剎那之間,就決定了孰輕孰重,這種胸懷,他們只能敬佩。
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看似分歧的道教之下,各大派的聲音從大到小,最後,上百個分支的門主,死死咬着牙,朝着下方一拜。
「道友……走好。」
「從今日起,我虛無派在一天,海蟾派傳承不絕,香火不絕!」「老夫起誓,今日起,我文始派在一天,無為派傳承不絕!」「我真武派在一天,必定為你淨明派護航!」
道道聲音,沒有靈力,卻仿佛傳到前方,萬軍從中,黑色海潮之前,姚昆吾轉過頭,心中五味雜陳,好似聽到了這些聲音,回頭一望。
這一眼,看的是最後一眼祖庭。
這一眼,也是為海蟾派傳承哀嘆。
一眼千年,千年的紛爭,千年的共存。
「諸位。」收回目光,連同他在內,十七位門主長劍斜指,幾十萬人面對前方根本數不盡的千萬大軍,聲音顫抖,那是「多」這個詞已經達到了極致而帶來的無盡壓抑,還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豪氣沖天。
頓了頓,十七位門主異口同聲地一聲大吼:「死守祖庭!死守國門!!」
「分支雖滅,信仰不滅!!道火永存!!殺!!」
沒有任何對話,一聲驚天動地的殺字爆發,幾十萬人,銀河星爆一般,義無反顧地沖向前面一望無際的黑潮。
「找死!!!」迎面對上的,就是六大遠征先鋒軍。六位金丹橫刀立馬傲立陣前,面對着前方銀河的轟然爆發,六人一聲長嘯:「以卵擊石!」
「拿你狗頭祭旗!」「區區螻蟻,安敢挑戰扶桑?!」
「轟轟轟!」六道身影飛速衝出,在他們身後,無窮無盡的真武鐵蹄海嘯一樣衝來。
近了……更近了……黑色,白色,掩蓋天際的雙方,如同太極流轉。
千米,五百米,三百米……零!
「轟!!!」碰撞的剎那,無窮靈光飛起,不知道多少修士在首次的碰撞中回歸祖庭。但剩下的修士根本沒有看一眼,用盡全身力氣殺向前方。
向前,只有向前。
後方,已無退路。儘自身全力,求一個無愧於心。
「當!」姚昆吾手起刀落,僅次於金丹的靈氣全面爆發,生死看淡之下,一把長劍揮舞為一個白色圓球,一件件偷襲而來的法寶,居然被他一一盪開。只要身處他身前,竟無一合之將!
虎入羊群,隨着他一聲怒喝,劍尖上靈光陣陣,青蓮朵朵,一把劍居然化作千百道,柔若無骨,明明刺向前方,卻峰迴路轉,後心中劍。
「噗噗噗!」所過之處,道道血箭飛射半空,一位位真武界築基初期的修士愕然捂着咽喉,有的震撼地掩住眉心。他們看不懂,為什麼刺向小腹的一劍,卻靈蛇一樣刺中了自己咽喉?
「犯我祖庭,雖遠必誅!!」姚昆吾殺到興起,一聲長嘯,劍光如匹練,在身側划過。
寂靜無聲。
下一秒,周圍所有真武界修士齊齊捂住咽喉,血雨紛飛中倒地。
爽……
他仰天出了一口氣,這才沖入真武界五分鐘,他已經陣斬幾十人。這種通透之感,這種理念豁達之感,這種……無怨無悔之感,潮水一樣衝擊着他的心靈。抬頭入目,星是朗星,月是明月,卻讓他覺得天高海闊,雲淡風輕。
心臟在狂跳,身體卻平靜到可怕,靈氣攀升到了巔峰。他已經不想看自己還剩多少靈氣。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死之前,能殺多少人。
「二師弟……」他抽空看了一眼青城山:「海蟾派的傳承……師兄就留給你了……」
不等他感慨,一層層的黑色潮水再次掩蓋,而這一次,遠不是之前那些普通修士。
重甲軍!
每一個人,都身穿刻滿符籙的黑色重甲,鐵甲覆面,唯一露出來的兩雙眼睛,透露着無窮殺意。
無一人開口,整齊劃一,數十人牢牢圍住姚昆吾,身上符籙沖天亮起,如同擇人而食的猛虎。
然而,他們面對的是拋棄一切的雄獅。
「還算來了些看得過眼的。」姚昆吾哈哈一笑,長劍一揮,下一秒,千樹萬樹梨花開,一朵朵白色的花朵綻放劍尖,而他容貌急速衰老,身後竟然出現了一尊踩在蟾蜍上的虛影。
寬袍,長袖,披散頭髮,容貌模糊不清,卻帶着一種讓人心驚的威嚴。
「請祖師像?」戰場不遠處,一個酣暢淋漓的大笑聲響起:「海蟾派的看家絕學,姚家小子,咱兩就來比一比,看看誰殺得更多!」
不知是誰,姚昆吾大笑道:「好!」
話音剛落,哪一處同樣出現一尊虛影。
那是一位女子,腳踏蓮葉,手捧蓮花,身側無窮花瓣落下,雖然清麗,卻殺意無方。
何仙姑!
「轟轟!!」兩道光華從千軍萬馬的黑潮中爆發,築基的神通,不恢宏,不震撼,卻讓所有人看的熱血沸騰。
青城山,不知道多少修士死死咬着牙。
或許……他們殺得入魔,殺得瘋狂,沒有發現。而在山上卻能清晰看到,每一秒,都有無數白色靈光轟然炸裂。每一秒,都有黑色填滿白色的位置。
數十萬人,怎麼比得上真武界千軍萬馬?
人力有窮時。
那些炸裂的白色靈光,全都是還能自爆的修士,綻放出生命中最璀璨的光華。
亦是最後的光華。
「撲!」無數聲響,一位道姑神色從容,動作停止,一絲鮮血從嘴角流下。
她手中的劍,直指對面一位千夫長的咽喉。就差一毫米,就能讓對方飲恨。
這可是千夫長啊……
她閉上了眼睛,面帶微笑。身體中,七八把長矛已經將她插成一個篩子。殷紅的血液剎那間染濕她的道袍。
「無為派當代門主,七妙道姑?」她眼神已經有些渙散,前方黑潮分開,一位穿着黑色甲冑的青年男子,騎在一匹黑虎上踏雲而來,冷冷看着她:「懸賞金七十二萬。本座問你一句,若是投降,本座擔保能治好你的傷。並稟明徵北候,贈予萬夫長一職。」
七妙道姑沒有回話,她的眼睛迷離地看向前方。
止步於此了麼……
自己……還是學藝不精啊……
幾千年和其他門派勾心鬥角,有何意義?
自己甚至不如其他幾位門主殺得更遠……
在她眼中,前方數百米,一道道靈光炸起。那是十七個支派的其他門主,而……這一片黑潮之中,已經僅剩他們。
後方,一片漆黑,已經看不到白色的身影。
她再將目光移動到自己劍尖地方向,她的劍,從未落下。
「可惜啊……就差一點……」
下一秒,隨着「轟」地一聲巨響,她七竅中爆發萬道靈光,飛快扭曲,爆炸,一朵白蓮凌空盛開,方圓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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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麼地,我設定了11點發,居然沒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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