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逸目光一閃,這句話含義太多。
「地球……」他試探問道。
梁將軍沒有開口,深深點了點頭。
徐陽逸聞香知雅意,但是他沒想到這麼快就有突破,晉後主肯定被轉移到帝都了,很可能已經被逼問出一些什麼。
看到他的眼神,梁將軍低聲道:「軒轅劍主閣下,天載閣下親自出手,已經有了一些推測。」
不再說這個話題,此話不可傳與第三人耳中。梁將軍謹慎地從內衣袋中掏出一塊玉牌:「這是天載真君親自叮囑,說一旦發現您,就將他交給您。」
徐陽逸詫異地接了過來,仔細一看,裏面是一段影像。
「這是……」他皺眉看了兩眼,目光驟然閃耀:「這是我當初結嬰之時!」
無數的畫面沖入腦海,地球上,青城山金光萬道,紫氣貫空。就在青城山上方,無數紅色靈氣形成天劫,朝着青城山一轟而下。
但,最讓他關注的,並非這裏。
「這是液態火的時候。」他閉上眼睛,腦海中迴蕩畫面。那些靈氣仿佛紅色海洋,起伏不定。遠超之前成為光芒的火焰。
就在此刻,宇宙中四道聲音齊齊驚呼「原初之種?!」「先天靈寶!」
緊接着,四隻鋪天蓋地的大手轟然落下。
「刷!」他霍然睜開了眼睛。
一種難以言喻的危機感,從心中急劇升起。當時形勢太過危急,就算他都來不及顧忌悄然在地球外看着這一切的墟崑崙。但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麼大!
「一共四位……其中一個是夏侯,應該是四位太虛,呵呵,墟崑崙對地球的『關照』表面上淡了,但是在這些真正高層眼中,還真是數萬年如一日。」
心中一種不甘的感覺湧現。
曾經的不歸仙界,和真武仙界火星撞地球,演化了這片星域如今的景象。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但他不甘的是,作為這片仙界的後人,如今居然還會受到曾經下屬的監視。甚至對方看到好東西立刻出手,哪有半分敬畏?
「我曾許諾,如果有一天,我可以的話,必定讓地球重歸仙界榮光。當時天地呼應,已經成為道心大誓的一種了。」他目光有些迷離:「也不知道多久可以實現。」
「另外,我飛升以後,要怎麼去面對墟崑崙?如果讓他們知道……不,他們一定會留意,現在就敢不留任何面子出手。我一旦到達上界,說不定迎接的就是滅頂之災。」
自信,但不自負,這是他立足的根本。他見過太虛境的恐怖,小青法海當年一氣化幾十萬里洞天福地,籠罩整個蘭州,絕非他現在可以比肩。
「看來,要仔細考慮一下了。」
按下這份焦慮,他發現這塊玉還有其他的東西。
「這是?」他有些意外地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符籙:「遠距離傳送法陣?」
一股靈氣送入法陣之中,剎那間,房間內靈光閃動,一個方圓兩米的法陣出現在房間內。
「如此,先別過了。後會有期。」徐陽逸朝着梁將軍拱了拱手,對方行了個軍禮回答,他立刻踏入法陣之內。
眼前光影流轉,普通傳送的副作用已經不會讓他頭暈目眩,除非從地球一邊到另外一邊,才有些微眩暈。不過五分鐘,他面前旋轉扭曲的空間已經開始分化,三秒後,一片白光閃耀,他居然出現在了一片桃花林中。
仙霧升騰,周圍群山層巒疊嶂,一株株桃林掩映其中,不遠處,一棟小小的閣樓如同半遮面的少女,若隱若現。
「無根樹,花正無,無形無相難畫圖。」就在此刻,一個蒼老的聲音,仿佛響徹於天地,悠然在耳邊響起。
隨着一陣踩在落葉花瓣上的聲音,一位垂垂老者冉冉從樹後走出,手拈桃花,微笑道:「無名姓,卻聽呼,擒入三天造化爐。」
一層層的聲音,如同海潮交疊,此起彼伏擊打着徐陽逸的內心。朦朧之中,一片仙境在眼前展開,無根樹飄搖,無根花飄零。元嬰以下者,恐怕這一個聲音就會讓他心神失守,陷入幻境。
試探?
徐陽逸微微愣了愣,立刻反應了過來,微笑着拱手道:「天載前輩,莫非不相信我邁入元嬰?」
幻境無用。
天載一身道袍,長須飄飄,仙風道骨,深深看了看徐陽逸一眼:「兩百年元嬰,這等資質……狼毒真君莫怪老夫試探。實在是嫉妒啊。」
「你我同為元嬰,也不必叫前輩,道友相稱即可。」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短短試探,他已經認可了徐陽逸的境界。
「走吧。」他笑着朝閣樓抬了抬下頜:「這裏叫做『寒舍。』乃是比國家絕密會議室更加安全之地。也是這次四大元嬰聚會的地點,希望道友不會嫌棄。」
話音剛落,兩聲長笑從桃樹後傳來:「能到張道友的寒舍,還有嫌棄的理由?」
「軒轅道友,徐道友。」天載轉過身,微笑拱手:「無量天尊,兩位道友何時到的?大師呢?」
「也是剛來。大師暫時脫不開身,由老夫轉達。」軒轅劍主毫不避諱自己審視的目光,看向徐陽逸,數秒後才收回:「你,很好。」
徐陽逸同樣打量着這位兩界元嬰第一人,此刻的對方,身上沒有半點靈氣,他們一行人,仿佛數位老翁出遊,肆意山水之間。這裏必定是避世之地,但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會覺得他們就是華夏最強的五人之四。
「這就是元嬰的生活?」他有些發散的想到,和其他幾人一起走進寒舍,
樓閣不大,外面鳥語花香,一片世外桃源景象。一方古拙的桌台,四張太師椅。任由誰都不會想到,元嬰盛會居然遠比金丹簡陋的多!根本沒有金丹那種動輒車馬成群,前呼後擁的景象。
返璞歸真。
名望,聲勢,對於他們這個境界的人來說,已經是身外之物。
徐方圓愜意地靠在桌椅上,微微笑道:「賢侄,此處切莫看它古拙簡陋,其中妙處,可謂難以言傳。老夫只和你說一句,此處香茶,皆為張老道君親手烹製,取華夏最幽之泉水,最北之初雪,最香之茶山,加上元嬰妙手,箇中滋味,嘖嘖……」
「一門雙真君,這等待遇,應當。」軒轅劍主饒有興趣地看向徐陽逸,他神色平和,無喜無悲,只是眼中透出一種欣賞。
不需要試探,他這等境界,只差一步突入陰聖。只需要看一看,就知道徐陽逸是真還是假。
四人落座,徐陽逸剛坐下去,就輕輕咦了一聲,有些愕然看着下方座椅。
「可是感覺靈氣沖頂?」徐方圓一甩拂塵,微笑道:「你真以為這是『寒舍?』賢侄,這屋裏任何一樣東西,在外界都萬金難求。單說這椅子,采八百年的無根樹,五百年之時發的第一株嫩芽編織而成。走遍華夏,無根樹一共十二株。有清心靜氣,凝神灌頂之效。在這上面別說打坐,就算坐下來休息,都等同於普通打坐。」
他敲了敲桌子:「再說這塑玉桌,兩千年的忘我樹,華夏只有武當山頂晴日峰有一株。放上面任何東西,都可保持數百年不朽。華夏只有這一張。你以為他是簡陋?不,他是奢侈!」
徐陽逸看着那張有點掉漆的桌子,只感覺哭笑不得。
什麼是底蘊?
這就是底蘊。
「磕磕」就在此刻,門扉敲響,兩個聲音輕聲問道:「張真人,可要上茶?」
「老夫兩個不成器的道童。」天載輕撫長須,一派仙風道骨的神色,微笑道:「給幾位真君上最好的茶。」
「是。」
不到三秒,四盞香茗被端了進來。然而讓徐陽逸驚訝的是,端茶的兩人,居然是兩位金丹初期!
他愕然抬了抬眉,真是好大的排場,金丹做門童,寶物做桌椅。低調中的奢華,被天載詮釋地淋漓盡致,對比起他,金丹看起來反而像是暴發戶了。這種才是貴族。幾百年修來的心態和品位。
法不傳六耳,這個地方,可謂天載禁地,比在國家會議室開會隱秘了太多。
而許多元嬰才可以享受,才能懂得的資料,技巧,一些考慮的方法思路,也不會 因為諸多金丹聽不懂而給國家決策帶來困擾。
在這裏討論,決斷,提交上去,這才是元嬰的做法。
他們,就是獨立的修行國務院。就是華夏幾千萬修士頭上的「五皇。」
這是皇帝的餐桌。
當然,在皇帝的餐桌上討論的,也只能是開疆拓土,裂土封王的帝王事。
「好茶。」一杯香茗下肚,徐陽逸眼前一亮,就這一杯茶,居然感覺自己靈力網上竄了一絲。沒有感覺喝進茶,只感覺喝進濃香,和濃稠地化不開的靈氣,沖入四肢百骸,一片舒爽。
數秒過後,天載輕輕放下茶杯,隨着「當」的一聲,整個閣樓都安靜了。
「晉後主腦中有兩層禁制。」他沒有廢話,直奔主題:「第一層已經破開,耗時一個月,第二層,估計需要八個月。本來我們預估需要一年,現在狼毒真君突破元嬰,七個月,應該足夠。」
徐方圓看了徐陽逸一眼,傳音入密:「仔細聽。」
「你現在的實力,有資格加入主宰華夏修行界的大事。每五年,我等四人都要選定一個地方聚會一次。這算是修行界的五年計劃。修行大學的建立,世家的等級劃分,包括修行網的冊立,修行資料的傳播,各大省份的開發力度,都是以五年為輪迴重新洗牌。」
「或加強,或削弱,本來是我們四人決定。既然現在你也突破元嬰,你自然有這個資格。第一次參加,少說多看。你實力雖在,對於着眼整個修行界的大事決策,還是多向幾位老前輩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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