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裏的邊區票全都花完了,結果就換來一袋糧食。一筆閣 www.yibige.com幾十斤重,而且亂七八糟什麼糧食都有,幾斤白面,幾斤黑面,幾斤大米,十幾斤小米。黃豆綠豆豌豆,還有蕎麥高粱,反正都是一樣一點點。白雲一個人拎着就能拎回來。
邊區封鎖的嚴密,大宗貨物沒辦法流通。這個結果造成了邊區內物價飛漲,但同時,內外這個差了十倍都不止的物價,也叫有些人看到了利潤。姜將往邊區運任何商品,都定罪為走|私。凡是發現有走|私者,就是一個死刑。大商家是不敢以身試法,但是小老百姓呢?活都活不下去了,還在乎這個?於是,來往邊區的周邊的百姓反而多了起來。有的人來往一趟,只能用纏在腰上的布袋子『走私』來幾斤糧食,有些則用身上的衣服,將棉花縫到衣服里,進了邊區再掏出來,還有的用巴掌大的瓶子往邊區偷着弄油,這一來一回賺着這中間的差價。所以世面上該做買賣的還在做買賣,只是貨物的量少的可憐,價格自然就高的離譜。
買回來的糧食,林雨桐不敢糟蹋,好好的收起來,現在不管是什麼東西,都不如糧食來的更實在。還得偷偷的往這些糧食袋子裏過度一點,反正能弄出多少算多少。晚上躺在被窩裏,林雨桐才小聲道:「這有時候,配備警衛也不完全是好事。」行動太受制約了。她身上的秘密就只有四爺知道,孩子們都沒有一個知道的。更何況是其他人。
四爺拍了拍她:「睡吧。不管什麼時候,都別依賴那東西。要是有個萬一呢?萬一不知道什麼原因失去它了怎麼辦?咱們還不活了。你說咱們活到現在,什麼沒見過,什麼沒經過,什麼日子對咱們來說都是賺來的。你要始終有這樣的心態。」
這麼說也沒錯了。
迷迷糊糊的,林雨桐就睡着了。屋裏暖和,炕燒的很熱。晚上又是抱着孩子一個被窩睡,懷裏是孩子,背後緊貼着的是四爺,這前後兩個火爐子夾在中間,她睡的很舒服。孩子小,想要一覺到天明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得隔上兩個小時摸一摸孩子尿了沒有。死而已發現林雨桐動了一下,就將手電筒打開,然後輕聲叫常勝,「我們起來噓噓了……」得給孩子把尿。
林雨桐起身將孩子抱起來,四爺端着孩子的小尿盆過來接着,又輕輕的吹了口哨,常勝在閉着眼睛哼哼了兩聲然後安然的放水。等完事了,別說孩子了,就是林雨桐都沒有清醒過來,倒在就睡。迷糊中還能感覺到四爺給蓋了被子,然後猛地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很雜亂。她一個激靈就醒了。
四爺一把按住她:「你別動,看好孩子,別驚了他。」說着話,他就起身穿衣服,「這是警衛班的腳步聲,只怕是發現什麼了。」
這還是頭一次。警衛班夜夜執勤,但真的有動靜的,還只有這一次。
林雨桐將槍遞給四爺:「小心點。」
四爺將槍上膛,林雨桐也披着衣服坐起來,抱着孩子縮在牆角,炕的邊上剛好是窗戶,真有子彈飛進來,炕中央的位置一點也不安全。倒是窗戶邊上的牆角,算是個死角。除非近距離射擊,否則根本不可能射到這個位置。
林雨桐的應急反應叫四爺一下子放了心,這才轉身走了出去,將屋門給帶上了。林雨桐將耳罩給常勝戴在耳朵上,抱着他靜靜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四爺出了臥室的門,白元和錢妮已經在堂屋裏了,「怎麼回事?」他指了指外面問道。
白元警惕的看着外面,「警衛班值班的人聽見窯洞上面有動靜,剛開始不確定是人還是動物,就沒聲張,只打發人去看,可上去之後,發現窯洞盯上有許多女人小腳留下的腳印,懷疑有人鬧鬼,留了一半人在院子裏守着,其他人四處看看,有什麼線索沒有。」
又是女人小腳的腳印。這就不由讓人想起在集市上聽到的鬧鬼的傳言,對紅鞋女鬼的傳言,印象尤其深刻。
四爺要出去看看,白元死活攔着不讓:「誰知道這些人是要製造混亂,還是想對您不利。要是有人調虎離山,在暗處放一冷槍,後悔都晚了。外面就是鬧翻了天,您也不能出去。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這個沒得商量。」
錢妮則來回打量,指了指窯洞的更裏面,「這兩邊挖了窯洞,一邊坐了書房,一邊當了臥室。我覺得還應該將窯洞朝里再掏一個洞來……」她指了指窯洞的窗戶,「窯洞哪都好,就是這窗戶不好。要是往裏面扔一個手榴彈……」後果不堪設想啊!
和誰能進了院子朝裏面扔手榴彈,竟是自己嚇唬自己。
四爺也不跟兩人掰扯,只吩咐白元,「叫鐘山不用追了,大晚上的人家沒有幾分把握也不敢靠近過來。先撤回來吧。這事明兒得跟保衛處說一聲,不管是想幹什麼,是該好好查查了。」
說着就進屋,還能睡個回籠覺。
林雨桐靠在牆角一直也沒動,這會子見四爺回來了,才低聲問:「怎麼樣了?」
四爺失笑:「沒事,睡吧。是個什麼情況明早起來再看。」
可有孩子在林雨桐哪裏敢冒風險,愣是不敢躺着,還是覺得抱着孩子更安全。四爺沒辦法,只得也靠過去,挨着母子兩人,叫林雨桐靠着她:「睡吧。你明兒還得去醫院,精神不濟你能做手術嗎?」
可第二天,林雨桐哪裏有心思去醫院,叫錢妮去問了,知道沒有緊急的,她也就不過去了。有人鬧鬼鬧到自家頭上了,安全明顯是收到了威脅,誰能安心的工作學習。
她抱着孩子跟在四爺身後,邊上跟着廖凱和聞風連同幾個保衛處的同志。
「我看了,院子裏沒有什麼腳印,門口的路上也沒有什么小腳印,只有窯洞頂上……」廖凱說着,就指了指地上,「看來,他們並沒有機會進入院子。甚至都不敢從前門靠近。」
可這窯洞上,卻是從山上就能下來。總不能將整個山都封了吧。這不現實!
鐘山指了指高處,「我們昨晚也是這麼想的,只順着山樑往上追,可是差不多追了幾十米,腳印就消失了。什麼都沒有。今天早上也四下里看了,學校醫院的窯洞頂上也有這樣的腳印。但其他的地方沒有。只集中在這一小片。我們都不相信迷信的那一套,但這也不科學,小腳的女人應該走的沒那麼快,而且大半夜的,在山裏走,除了這裏沒有留下腳印。這不現實。我們都有點懷疑這是不是人留下的,或許是什麼動物的蹄子長成這樣?我見識少,還是領導們見多識廣,你們想想,有沒有這種可能。咱們昨晚反應算是迅速的,我收下的這些戰士也都是訓練有素的,這麼多人抓不住一個女人,這絕對不可能。」
四爺看了林雨桐一眼,「你看出什麼來了?」
林雨桐將常勝往四爺懷裏一塞,這才蹲下,大致的看了一下腳印,「這應該不是一個人留下的,這腳印看着都是女人穿着三寸金蓮的腳印,但這腳印卻有大有小,這大的事三寸,小的只有二寸半左右。說實話,能把腳纏的這麼標準的女人,現在已經不多了,如果不是大戶人家,根本就做不到纏的這么小瞧。但是這鞋底呢?花紋卻很粗糙,一般的農婦都能做出這樣的鞋樣子來。不過,這些都不能說明什麼,你們看着腳印的深度,以我的身高體重,要是有這麼一雙小腳,我都踩不到這麼深。」
感謝連着一個多月的大雨,這泥土還很濕潤,腳印留的非常清晰。這受力面積越小,壓強越大。這個腳印看起來未免太深了一點。
廖凱攔了四爺一眼,才問林雨桐:「你的意思,這是男人腳上綁了東西?」
林雨桐點點頭,就是有種大人穿了小孩的鞋踩出來的感覺。「要是用木頭或是別的東西一頭弄成小腳的樣子,一頭做成一個台子,跟腳綁在一起,這就跟踩高蹺是一樣的。小腳那邊套上一雙小鞋,然後綁結實了……」她指了指這些腳印,「這就是會什麼地這麼濕滑,腳印卻非常乾淨利落。回頭看看咱們自己的腳印,有幾次都被這濕泥帶的差點掉了鞋,但這些腳印卻沒有。還有你看着排列,所有的拐彎都很聲音,轉彎的地方腳印最密集,走直道的時候,步幅卻差不多一樣大。這是他們並不是很習慣穿着那東西吧。」
還別說,真是越說越像了。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追過這一片就不見人了,因為只要將腳上的東西脫了,就是兩個能正常行走的男人。——————————————————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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