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通州到汴京,路途不算短,快馬加鞭的話,得小半個月。
長歌不急,她一個人走得慢吞吞的,根本不像趕路,倒像是在遊山玩水,走走停停,四處看看,生活得愜意舒適。
白天上路,晚上住宿,她從來不擔心安全問題,哪怕像今日,她時間把握不當,在城門關閉前沒趕上進城,得露宿野外,她也是不慌不忙,不急不躁,悠然的從包袱里取了件衣衫鋪在草叢上,就那麼灑脫的往下一躺,然後翹起二郎腿呼呼大睡。
晚膳沒用,肚子空空,長歌睡了會兒,忽然有肉香味兒入鼻,她懶洋洋的睜開眼,只見四下無人,身旁卻放着一張牛皮紙,紙上則有一隻烤熟的野雞,味香十足,色澤可口,令飢腸轆轆的她,忍不住流口水。
長歌輕挑了下眉,泰然自若的坐起身,一件雪白厚裘披風從肩上滑落,她唇角微翹了下,一抹淺淡的笑意漾開,心暖如春。
一隻不太大的野雞,在長歌餓極的情況下,很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肚子終於填飽,她饜足的拭淨小嘴,起身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解決了下生理問題,然後回來倒頭繼續睡。
長歌睡覺有個毛病,就是愛踢被子,現在沒有被子,她就習慣性的踢披風,明明踢飛了,很快不知怎麼又蓋在了她身上,然後她像個頑皮的孩子,對方蓋得快,她踢得快,似乎還樂此不疲,然而,對方也有耐心,一晚上就在跟她較勁,直到她後半夜睡死了,踢不動了,方才罷了手。
黎明破曉時分,一輪紅日從東方緩緩升起,大片的晨光從樹葉的縫隙中傾灑下來,斑駁的影子,重重疊疊,金光閃爍,將野外的這座林子,完全沐浴在了光照中,明媚耀眼。
鳥兒響亮的啼叫聲,將長歌從睡夢中喚醒,她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坐起來,發現披風好好的蓋在身上,旁邊還有熄滅的柴火堆,她忍不住笑了聲,怪不得夜裏一點兒都沒感覺到冷呢!
長歌心情很愉快,她拿出帕子沾水浸濕,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然後收拾了包袱繼續上路。
轉眼間,數日過去,三月初一,長歌到達了汴京城外三十里的小鎮。
這一路行來,雖說她一個人,可她衣食住行樣樣不缺,處處安全,只可惜的是,盤纏幾乎全在離岸身上,她只帶了幾兩碎銀,所以到此時,她已經身無分文,一件衣衫,也因多日前在林子裏時,不小心被樹枝劃破,而看起來破舊襤褸。
這天,小鎮正是集日,各種販賣聲不絕於耳,長歌看着不遠處的驢馬市,摸摸下巴,牽起她的馬,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老闆,我有一匹馬想換你一頭驢,你給我找差價,怎樣啊?」
「行啊,我瞧瞧。」老闆樂呵應聲,沿着馬走了一圈,拍了拍馬頭,道:「給你找五兩銀子,如何?」
長歌點頭,「成交。不過,我要你那頭小黑驢。」
生意做成,長歌順着驢毛,笑眯眯的說,「以後啊,你的名字就叫做黑蛋兒,我孟長歌是你的主人,記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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