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侯爺十分生氣,衝着凌夫人大吼一聲:「老老實實呆在府中,事情有我!」
侯爺出身莊戶人,是靠着自己的戰功赫赫才娶了公主,這麼多年跟凌夫人也算夫妻和睦,對自己的公主夫人從未發過這麼大的火。
此時,見侯爺當着這麼多小輩的面兒如此對自己,凌夫人一愣之後便真惱了!
轉眼看看一塌糊塗的凌煙兒、再看看滿面怒氣的雲葉,又轉向臉色鐵青的侯爺,凌夫人怒極反笑。
「好好好!侯爺,我跟你一輩子恩愛、煙兒又是你的親生女兒,今日不說為她撐腰出氣,還為了一個下賤的鄉下女人,沖我大呼小叫?!活到這把年紀,我總算明白了,在你眼中我們什麼都不是!」
侯爺一聽,便知自己剛才做的有些不妥,卻又不能在這些晚輩面前認錯,只黑着臉道:「夫人!」
凌夫人眼裏含了淚,卻不再搭理侯爺。轉身扶着凌煙兒,哽咽着道:「煙兒,走,回娘院裏,太醫也該到了。」
凌煙兒睜大了紅腫的雙眼,惡狠狠地瞪着雲葉,罵道:「雲葉,你不得好死!我咒你活不到三十就……」
「啪」地一聲,寧寒的鞭子猛地抽在身邊的八仙桌上!
八仙桌應聲而碎。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聽「嘩啦」、「砰砰砰……」
一陣驚天動地的響聲過後,桌上擺着的茶壺、茶碗、瓷器……全都稀里嘩啦地摔碎在地上!
「啊--」
「呀!」
屋裏一陣混亂!
寧寒臉色鐵青,一手摟着雲葉,一手拿鞭子指着面無人色的凌煙兒,「要不是怕傷到姨媽,這桌子就是你的下場!」
凌夫人從驚嚇中清醒過來,緊緊地摟了凌煙兒,冷冷地看着寧寒,道:「不敢當你這一聲姨媽。自煙兒從忠義王府回來,我們兩家就不是親戚,我更沒有你這個外甥!我們家廟小,盛不下你這尊大佛。我們凌府沒教養好女兒,活該有今日這一難。」
寧寒冷冷地道:「知道就好,以後讓她給我老實點兒。當着我的面,竟敢紅口白牙地咒人!」
月華公主面沉如水,眼神兒惡毒地看着雲葉,卻一言不發。
侯爺跟凌緒正要說話,凌夫人卻接着道:「知道寧將軍手握兵權,天下無人能敵。還望寧將軍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闔府上下三百口性命,也算是給你三個兒子積福!」
一席話夾槍帶棒,又隱隱地含着威脅!
雲葉輕輕掙脫了寧寒的懷抱,上前一步,俏臉緊繃、眼神冰冷,看着凌夫人跟月華道:「凌夫人也無須說這些。嘲諷也罷、威脅也罷,我跟寧寒還有三個孩子,都是不怕的!」
「業善跟金娥此時雖是商戶,也不會害怕屑小作亂。天下一統,都安適得久了。我還擔心寧寒跟業善既成了朋友,便沒了對手。若是就此忘了嗜血的滋味,倒浪費了平生所學。」
「不管侯府還是宮中,有什麼招數你們只管使出來吧。凡事有因有果!因果報應、天道循環,一絲兒不爽。我倒要看看,事情到底如何了局!」
凌夫人氣得臉色紫漲,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凌煙兒兩手緊緊地拽着凌夫人的衣袖,怒罵雲葉道:「呸!仗着自己男人說什麼大話!要不是連生了三個兒子,你以為姨媽會容你到現在?!」
寧寒大怒,手一動正要掄鞭子,雲葉一手摁住了。
抬眼看凌煙兒被寧寒嚇得發抖,雲葉輕蔑一笑,道:「能給自己找到靠山也是本事!我仗着我男人,你也仗着你男人去啊!連個王府世子也不是,只怕是嫁妝吃完了,這趟過來打秋風的吧?」
凌煙兒被陡然說中心事,臉色猛地發白。下意識地看了月華一眼,見月華果然正一臉嫌棄地看着自己!
凌煙兒心中一沉,猛地抬手,哆嗦着指向雲葉,怒:「你你你……胡說!」
雲葉「嗤」地一聲,「是不是過來打秋風,你心中明白!還有,說我連生了三個兒子!哈!你倒是生一個出來我看看!有的女人,只怕連個丫頭片子還生不出來呢!」
剛才月華也囂張得很嘛,不順便給你一刀子,怎麼對得起我這麼大老遠來一趟!
果然,雲葉話音兒一落,全家齊齊變了臉色!
不能生孩子,一直是月華最大的痛處!還有凌煙兒,生不出兒子、娘家萬里遙遠,只怕久了也難保住當家主母的位置!
寧寒知道雲葉沒吃虧,便不打算多呆,那邊金娥跟業善還麻煩着呢!上前把雲葉緊緊摟在懷裏,「走!」
雲葉突然想起一事,轉臉對凌夫人道:「對了,我是鄉巴佬,開的飯莊自然上不得台面;還有梁氏,是我妹妹這個泥腿子開的。」
「我們這些鄉巴佬、泥腿子開的店面,自然入不了凌府的眼。既然凌府高貴,只吃御膳、只用貢品,那麼,天泉飯莊跟梁氏百貨,諸位貴人自然以後不會再去了。」
「還有十香園,雖是丁家開的,卻是我們雲家的親家,自然也低賤,以後也不歡迎你們這些尊貴的客人。」
「所以,我既然來了,便不勞貴人踏賤地。我就受累些,順便把梁府的對牌收回去。以前,飯莊跟梁氏,雖然沒少給凌府打折、優惠,我也不讓你們補了,誰讓寧寒把煙兒冷落那麼幾年呢?」
「我男人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那些優惠的銀錢,便當寧寒給凌煙郡主的補償吧!」
說完,雲葉看着目瞪口呆的凌夫人,問:「凌夫人,梁氏的對牌呢?該不會捨不得退吧?」
凌夫人氣得頭昏,一時結巴了,「拿……拿!」
月華示意身邊的丫頭去拿那對牌,抬眼冷冷地看着雲葉,道:「好一張利嘴!此時只管暢快吧,有你吃虧的時候!到時候遭了報應,可別後悔今天逞口舌之快!」
雲葉大眼淡淡地掃了一眼月華的肚子、順便又掃了一眼凌緒胯下,兩人都是心裏一緊。
雲葉抬眼,到底把眼神兒定在了月華臉上,笑道:「以後吃不吃虧、遭不遭報應,我不知道。我卻知道,有些人已經吃了大虧、遭了報應了呢!退一萬步說,我吃虧遭報應不要緊,我還有三個兒子呢,怕什麼!」
月華跟凌緒都是臉色一白!月華更是咬牙切齒、眼含殺意!
沒想到雲葉竟如此伶牙俐齒!這女人,當眾揭人瘡疤可真在行!真想一劍殺了她!
寧寒眯起眼睛看向月華,眼中警告意味明顯,月華忍不住一個瑟縮。
月華不敢跟寧寒對視,到底轉過了眼神兒,對凌夫人道:「姑媽,先扶煙兒下去歇息。這邊兒的事兒了了,我便過去。」
顧老也忙對侯爺道:「二哥,你也好好管教管教煙兒吧,光去飯莊戳事兒我就碰見兩回!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苦讓她壞了凌府名聲?得罪了親戚,多不划算!」
寧寒跟業善可不是好人!你們欺負了他們的下人,只怕他們還要報復回來,何苦你們欺負到人家女人了!
天下誰不知道,這兩個戰神都是怕老婆的呀!唉,你看這事兒鬧得……比戲文還熱鬧!
顧老喜滋滋地看了一場熱鬧,接過下人們遞過來的對牌,笑呵呵地道:「我們走了!你們忙吧,唉,一不留神就過了飯時呢!」
侯爺氣憤難當、凌緒臉色灰敗、月華一臉惡毒、凌煙兒滿臉浮腫、面目猙獰,凌夫人的臉更是黑沉!
一家人看着寧寒擁着雲葉,帶着一眾侍衛,呼呼啦啦出了院門,很快便連腳步聲也聽不見了。
凌夫人看着滿地狼藉,突然便嚎啕大哭,邊哭邊數落。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喲……活了一輩子,倒被個小輩指着鼻子罵……嗚嗚嗚……男人兒子沒一個爭氣的……土埋半截的人了,連個孫子也沒有……嗚嗚嗚……」
不過說出了事實,便被個鄉下賤女人打成這樣兒!凌煙兒委屈得很,渾身又疼,也跟着哭了。
月華也自覺委屈,。
嫁給凌緒這麼多年了,沒生個一男半女,夫妻恩愛蕩然無存、婆媳和睦也岌岌可危,一時也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一時間,三個女人的哭聲在屋裏迴蕩,就連院中,也傳來了不知道哪個丫頭的哭聲。
整個凌府愁雲慘澹,屋中滿室狼藉、煙兒渾身是傷。
侯爺臉色頹敗,終於長嘆了一聲,「噗通」一下坐在椅上,「家門不幸、招此大禍!」
凌夫人最聽不得這話,怒:「大禍!大禍!我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大禍!說到底惹禍是寧寒!明知道業善活着,還隱瞞不報!」
「不僅沽名釣譽,從朝廷騙了忠義王的封號;還與業善這元國賊子結為親戚!這是欺君大罪啊!我們一本奏上去,讓皇兄判寧府滿門抄斬!」
侯爺苦笑一聲,怒道:「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你以為現在還是十年前呢?你那皇兄老了,六十多歲的人了,說句大不敬的話,還能當幾年皇帝?」
「自上年太后發病,皇上心力憔悴也已心灰意冷,早就萌生退意。過年宴請百官,已命太子監國,你又不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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