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財恨不得貼到興旺媳婦身上,哪裏會有不答應的事兒?忙不迭地答應了。
興旺媳婦也很高興。
說實話,哪個女人不愛收拾得齊齊整整去趕會?想吃什麼便買什麼、想用什麼便買什麼。
自己出去一趟,家裏大人孩娃都盼着;集市上還能看些稀罕的人或物,回來幾天跟別人嘮磕都有話說。
最最重要的是,去了一上午,家裏、地里有啥活兒,也找不上自己!
晚上,陳興財又燒水給兩個孩子打洗腳水。其實,也算是給興旺媳婦打的,因為母女三人共用一盆水洗腳。
見陳興財如此勤快,興旺媳婦只有高興的,哪裏會有什麼別的心思。
陳興財長得不算差,因為沒有媳婦收拾,所以穿得看起來不是很利索。當然了,陳家窮,能有什麼好衣服。
第二天吃完早飯,秦大姨給兩人一兩銀子,還交代道:「家裏吃的用的,該買啥買啥!快過年了,該買的東西多。」
興旺爹看了陳興財一眼,「興財也做身新衣服。」
陳興財一聽,便笑嘻嘻地對興旺媳婦道:「嫂子,到集市上給我掌眼也扯幾尺布。」
興旺媳婦點頭,「知道了。」
兩個孩子哼哼唧唧地也要去,秦大姨哄着兩人說:「太遠,咱們在家等着,讓你娘跟二叔給你倆買糖糕吃。」
兩個孩子才不鬧了。
陶村的集市離岸上村也不遠,秦氏有時候也去趕集。
段欣雨懷孕了走不遠,年底了,家裏、地里的生意也忙得很,秦氏便逢集趕會地去採買。
恐秦氏累着,段欣雨道:「娘,讓他們從城裏捎回來也就是了。」
秦氏搖頭:「咱家裏人多,雖說吃食不用備着,到底衣物料子、家裏用的其他東西也不少。你身子笨,就在家吧。金娥眼看就生了,過年只怕我回不來,趁着這幾天,我把過年的東西買買,你就省事兒了。再說,我在家也無事,陶村又不遠。我跟塗嬸子兩個,去去就回。」
段欣雨知道女人們愛逛街,便給秦氏足足地備了銀子,用家裏的馬車送塗嬸子兩人去趕集了。
即便是農村的集市,快過年的時候,也十分熱鬧,擠擠挨挨地到處是人。
陳興財、興旺媳婦是叔嫂,自然不好兩人同去,合着村裏的幾個媳婦、漢子,一眾人浩浩蕩蕩地到了集市。
大家說好不一齊回了,天冷得很,誰先買好便誰先回家。集市上人多,菜市、肉市、雞市不在一處,大家很快便分開了。
陳興財自然緊緊地跟着自己的嫂子,也無人說什麼。
想着一家幾口子的新衣服,自然先去買布。
買布的地方,大姑娘小媳婦很多。陳興財是個光棍兒漢子,看着這些年輕的女人,眼都不夠使了。
趁着人多,忙貼上了興旺媳婦的身子。可惜,大冬天的,都穿着厚重的棉襖棉褲,啥也感覺不到。
陳興財有些遺憾,不過,到底離得近了,聞着女人的味道都是不一樣的。
陳興財心中蠢蠢欲動。
看着興旺媳婦買了布往籃子裏放的時候,忙伸手接過,並趁機一把握住了興旺媳婦的手!
興旺媳婦也不在意,只當陳興財無意中碰了一下。
陳興財自然不敢緊握不放,也裝作不知,接過布放到籃子裏,道:「嫂子,也給我瞅塊好看的布唄。娘來時可交代了。」
興旺媳婦看了看。
男人哪有什麼好看的布,不過就是藍、黑、灰幾種,料子就是棉、麻、葛。
「你看這個怎麼樣?」興旺媳婦指着一匹灰色的棉布,問陳興財道。
見陳興財正兩眼灼灼地看着自己,興旺媳婦倒是一愣。
興旺媳婦是過來人,陳興財眼中明目張胆的**和愛慕,那可不是假的!興旺媳婦自陳興旺走後,空了大半年了,看見男人便有些想。
此時,見陳興財竟有意勾引自己,興旺媳婦既興奮又害怕,還有絲絲得意!
陳興財聽興旺媳婦問話,才回過神來,忙道:「你說哪個好,我就要哪個!」說完,便笑嘻嘻地看着興旺媳婦。
旁人沒人注意,興旺媳婦可是真真兒的感覺到了,忙瞪了陳興財一眼,嗔道:「你沒長眼?」
陳興財越發來了勁兒,挨着興旺媳婦的身子,低聲道:「你的眼光好!我信你!」
這話說的有些曖昧,再加上陳興財的眼神兒,挑逗的意味非常明顯。
興旺媳婦竟然有些臉紅身子熱,忙轉頭問:「賣布的,這個咋賣?」
賣布的老闆忙過來招呼,「這個布賣得快,給你家相公扯上幾尺,做個袍子最好看!」
一句話說得人心慌,興旺媳婦便一瞪眼,「你這個賣布的也真是,瞎說什麼?!」
說完,一轉身便氣呼呼地走了。
陳興財一看傻了眼,也不敢亂說了,跟在身後看看這邊看看那邊。
到底又換了一家,給陳興財買了做衣服的布。陳興財這才放了心。
魚市上人比較多,過年嘛,家家戶戶都要買魚的,象徵着年年有魚呀!
見一個女人手裏掂着魚過來了,陳興財忙一把把興旺媳婦摟到懷裏,道:「看魚弄髒了衣服。」
興旺媳婦猛地被陳興財摟住,嚇了一大跳,可是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也讓人心裏踏實。
陳興財跟陳興旺是親兄弟,本就長得有些像。此時猛地看過去,興旺媳婦差一點兒把小叔子當成自己家男人了!
陳興財又年輕幾歲,看着自然比陳興旺好看些;再加上是年輕小伙子,自然有一股子已婚男人沒有的朝氣!
興旺媳婦有些慌亂,忙從陳興財懷中掙了出來,心虛地看看四周。其實,大家都忙着討價還價,哪裏有人看他們。
興旺媳婦放了心,忙道:「趕緊買吧。」
陳興財見興旺媳婦沒惱,越發受了鼓舞。在人多的地方,還趁機拉住了興旺媳婦的手,「嫂子,過來這邊!」
不等陳興旺媳婦掙扎,陳興財已經放了手,時機把握得剛剛好!
興旺媳婦惱不得、說不得,見陳興財好像是無意的,也只得假裝不在意。
看到一處賣花的,陳興財便道:「你跟倆丫頭,每人買朵花戴!」
恐興旺媳婦拒絕,陳興財忙道:「嫂子不戴花也好看。這不是過年了嗎?再說,我哥也該回來了!」
興旺媳婦果然動了心,陳興財給她挑挑揀揀,買了幾朵花。夸那個好看、這個好看的。
賣花的老太太也夸呢,「你相公對你真好!」
見興旺媳婦又要惱,陳興財忙扯扯興旺媳婦的袖子,道:「趕緊買了走吧,還沒買肉呢。」
興旺媳婦這才罷了。
只是,被老太太一句話攪亂的心,半天沒有平靜下來。
兩人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又得了秦大姨的話可以晚些回去,陳興財又有意討好,便殷勤地問:「你愛吃什麼?賣飯的都擺出來了,咱倆在會上吃了再回去。」
自從起了那念頭,連「嫂子」兩字也省了。
興旺媳婦哪裏吃過什麼好東西?會上賣的餛鈍、包子、油條都是好的。
一聽正中下懷,兩人果然坐在攤子上吃了一頓。
秦氏跟塗嬸子家裏就是做吃食的,對於吃的自然敏感。聞着香味兒,不是想吃,但是眼睛不由自主地便看過來。
猛地看見陳興財,秦氏還是挺高興的,「咦,那個不是興財嗎?興財!」
一時間竟忘了雲葉交待的,少跟大姨家的人來往。
陳興財抬頭看見秦氏,差一點兒沒認出來。
說起來,也有好幾年沒見了。秦氏越發年輕了,臉色白皙了許多,身子也微微發福,更關鍵的是,渾身綾羅綢緞、帶着銀釵金耳環,一看就是有錢人。
陳興財忙站了起來,「小姨!」
秦氏走過來,看着也站了起來的興旺媳婦,笑道:「興財媳婦吧?你們吃!你們吃!」
興旺媳婦不認識秦氏,不過聽陳興財叫小姨,便知道就是岸上村有錢的小姨了。也顧不得糾正秦氏,忙笑着道:「小姨,您趕緊坐。要不,給您也要一碗餛鈍嘗嘗?」
她是長輩,不可能讓自己這個小輩兒付錢的。小姨家有錢,讓讓她,顯得自己懂事兒,恐怕自己的飯錢也有着落了。
秦氏當真看不上集市上的飯菜,搖頭道:「我不吃,說幾句話就走。興財,你爹娘身子都還好吧?」
陳興財忙道:「都好着呢。」
秦氏又問:「你哥還在京城呢?」
雲爭恐怕氣着秦氏,所以尚未告訴秦氏陳興旺的事兒。
陳興財一愣,臉色隨即有些不自然,到底不敢亂說,只是含含糊糊地道:「嗯……」
秦氏又問了幾句家常話,突然想起雲爭跟雲葉都交待不要跟大姨家多牽扯,只得起身道:「我走了。你們在這慢慢吃吧。」
陳興財忙起身送秦氏。
見秦氏走了,興旺媳婦撇嘴道:「有錢有個啥用,還想着能給咱倆出個飯錢呢!」
陳興財哪裏敢說陳興旺跟雲葉兩人鬧翻的事兒,聽自己嫂子抱怨,只得勸道:「誰稀罕她家的錢!等我有錢了,天天帶你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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