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欺詐
西市鐵家老大的雜貨鋪後面的客廳中。
鐵叔坐在蒲團上面,一口一口猛吸着香煙,周圍都是扔在地上的煙頭,不算太大的客廳裏面瀰漫着都是煙味。
「爹,慶元就是在不孝,再混蛋,可他總也是您親生的兒子啊!難道您就忍心這樣看着他被流放出去。」老二媳婦滿臉愁容地哀求道,不過雙眸之中卻是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碰」的一聲。
鐵叔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視着她,道:「死了最好,死了老子也少操點心,你也好意思讓老子去李岩他家中借錢?上次借的錢到現在還未還給人家,本以為你們分家過後,能夠安穩的各過的日子…」
鐵叔冷哼一聲,吼道:「你去,你去啊!怎麼還站在這裏?去啊!」
「爹,別這麼大的聲音,外邊還在做着生意呢,讓人家聽着還以為咱家到底怎麼了。」大柱滿臉無奈地說道。
「做,做什麼生意,一群敗家的玩意,老子活這麼大都沒有丟過這樣的臉。」鐵叔氣憤地說道。
「爹,我長這麼大可是什麼都聽您,從來都沒有忤逆過您的意思,也沒有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您這樣說。就是您不對了。」
鐵叔拿起桌子上面放着的茶杯,朝大柱砸了過去。吼着道:「老子還說不得你了,你小子身為哥哥。弟弟在長安城和一幫歹人整天瞎混,你怎麼沒有…」
「嘖嘖嘖,鐵叔,這麼長時間沒見,這脾氣咋越來越爆了呢?」李岩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玩味地看着他逗着說道。
「哎吆歪,姑爺,是您來了啊!」老二媳婦連忙熱情的迎了過來。
李岩看着棲身上前的老二媳婦,向身後退了幾步。不喜歡的人,他連搭理都懶得搭理,翻了一下白眼。
老二媳婦微微有些尷尬的站住了腳步,面色有些羞紅的看着李岩。
「死遠點,丟人現眼的東西。」鐵叔對着老二媳婦怒聲說道,瞪了一眼李岩,道:「你小子怎麼跑過來了。」
「您都過來了,小子知道了能不過來看看您老人家,省得背後說小子的壞話。」
本以為鐵叔見到他後會有所改變。那他還真是有點失望,沒想到還是原來的模樣,真是不錯。朋友之間不在乎貧窮富貴以及身份的高低,這樣的人。才值得交往,要真是低聲下氣的話,以他的性格恐怕掉頭就走人。
鐵叔哼了一聲。道:「說得倒是好聽,老子怎麼沒有看見你回去看過老子一次。」
李岩笑了一下。看來媳婦還沒有將他的身份告訴他,要不然他也不敢在他的面前稱老子了。道:「煩心的事情太多了,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回到長安城,早上聽說您過來了,這不就過來看看您了。」
「這還差不多,還以為你小子現在飛黃騰達了,都成為百姓嘴中的活神仙了,不搭理老子這個鄉下泥腿子了。」
「瞧您說的,我還以為您老看我現在身份不一樣,有點不敢高攀小子我。」
鐵叔瞪了一眼他,道:「還真是被你小子說中,是有點不敢高攀了。」
「嘖嘖,沒想到您也有自卑的時候啊!」李岩嬉笑着說道。
「滾粗,你個臭小子,調戲起老子來了。」鐵叔對着大柱怒聲呵斥道:「還愣着幹什麼,敗家的玩意,不知道去倒茶。」
稍微坐了一會兒,看着短短几個月沒有見到就憔悴了很多的鐵叔,李岩微微吐了一口氣,估計也是為了錢的事情,恐怕又和老二家有關係,要是換成其他的話,鐵叔恐怕早已對他要了起來。就像是香煙和酒,東西雖然貴重,可是他知道他這裏有,從來都沒有客氣過,看着地上滿地的煙頭就知道了,估計放在村子家中的香煙都被他給拿走了,其實那些東西本來也是給他準備的。」鐵叔,是不是為了錢?」
鐵叔嘆息了一聲,道:「不爭氣的東西,犯事了,被押到官府裏面,說要五千貫才能放人。」
「是啊!是啊,姑爺,二嫂子知道你有錢,五千貫對於你來說可以說是小…」
「閉上你的臭嘴。」鐵叔對着老二媳婦呵斥道。
「哦,這都是小事,被長安縣衙關起來了嗎?到底是犯了什麼事情?」李岩問道。
長安縣衙昏暗的牢房中,幾盞昏沉地油燈掛在牢房的拐角之處,裏面不時的傳來各種冤枉,給點吃的叫喊聲音。
三名衙役和鐵慶元盤膝坐在一起,喝着小酒,吃着飯館裏面送過來的飯菜。
「鐵二哥,你老子都來長安城這麼些天了,怎麼還沒有動靜,你不會是玩我們幾個的吧?」衙役王奎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中,喝了一杯小酒,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是啊,你小子可千萬別我們幾個,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其中一人說道。
鐵慶元端着酒杯嗅了一下,道:「真是好酒啊!就是價格有點貴了。」倒入嘴中,接着道:「咱們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的時間了,你們看過我吹噓過嗎?放心好了,只要我家老不死的沒有離開長安城,別說這五千兩,就是翻一倍,他也能弄得過來。」
「你家到底是哪個親戚這麼有錢,這麼多錢他能肯拿出來贖你?」
「這個你就別問,只要錢拿到,咱們兄弟幾個分分就可以,你問這些有能有什麼作用?」鐵慶元淡淡地說道。
「行,聽你的,不過你可得讓你媳婦快你催一下,都拖了這麼長的時間,萬一縣令大人知道了,到時候我們兄弟幾個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到時候你小子也別想好過。」王奎哼了一聲說道。
聽着仲叔的敘述,李岩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老二媳婦,皺了一下眉頭,長安城的縣令他倒是見過,一個可以說很本分的人,就算是真得犯事了,也不會要這麼的錢財來解決,打傷一人,就算是打殘了,最多賠個一兩百貫就算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五千貫,看來其中還真是有點隱情啊!
「鐵叔,走,我帶你去縣衙領人,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怎麼要這五千貫的。」
「岩小子,你是認識官府的人?」鐵叔問道。
李岩點了點頭,道:「走吧,去了不就知道了,天子腳下竟然收取賄賂,簡直藐視朝廷律法。」
「我也去。」老二媳婦連忙說道。
鐵叔冷着臉,呵斥道:「去幹什麼?是不是也想待在裏面,丟人現眼的東西。」
坐在長安縣衙的會客廳裏面,李岩端起茶杯看着裏面漂浮一層羊油的茶水,放了下來,瞥了一眼,身邊坐着微微有些顫抖地鐵叔,微微地笑了一下,低聲道:「鐵叔,你這是咋得了,一個長安縣的縣令而已,用得你這樣嗎?」。
「滾粗,你小子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老子這輩子都沒有和縣令這麼大的官員說過話,更別說來縣衙這裏了。」鐵叔低聲地罵道。
微微等待了片刻,就看見長安城縣令朴光明,從前堂繞了過來,看着坐在那裏的李岩,楞了一下,連忙小跑了過來,對着他彎腰行了一禮,道:「長安縣令朴光明見過逍遙…」
「可以了,無須如此,貧道今天過來有點事情要找一下你。」李岩淡淡地說道,有點擔心他當着鐵叔的面喊自己逍遙王,就算是關係再好,鐵叔一旦知道自己一個王爺,在如今這個尊卑有序的年代,肯定會有所忌憚,畢竟道士的身份,就算是百姓們傳得在離奇,和這個身份比起來還是有所區別。
「您請說。」朴光明伸手擦了擦額頭,有些緊張地說道。
李岩翻了一下白眼,你妹的,小爺又沒將你怎麼樣,用得着這樣害怕的嘛,瞥了一眼滿臉怪異盯着他的仲叔,笑着對着朴光明道:「朴縣令這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沒有,下官身體好得很。」
「哦,貧道還以為你身體不舒服呢,貧道也就一個出家之人,朴縣令用不着稱自己為下官。」
朴光明瞥了一眼他身邊的鐵叔,明白了過來,點了點頭,道:「道長乃是得道高人,下官豈敢在您面前放肆。」
「前些日子你們衙門,是不是抓了一位毆打將人致殘的人?」李岩問道。
朴光明皺了皺眉頭,想了一下,對着李岩道:「確實有一位將人毆打致殘的犯人,後來哪位致殘之人,因為傷勢過重造成死亡,案情已經查明,摺子已經送到了刑部,那人是您的家人?」
「不是,致殘之人沒有死亡,前天草民才去過他的家中,一定是弄錯了。」鐵叔連忙說道。
「有沒有其他的人,此人叫鐵慶元。」李岩問道。
「鐵慶元。」朴光明想了一下,道:「這幾天案件都比較少,所有的犯人下官都記得清清楚楚,還真是沒有一位叫鐵慶元的犯人,您是不是弄錯了?」
「沒有,三天前,草民還去牢中探望過草民那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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