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領着主力去攻打信都,留下張飛一個人在這裏很惆悵的喝着酒。
是的,他在喝酒,也很惆悵。
趙雲要去打信都,就必須有個人在這裏老老實實的看着袁熙,以防他突然出來大一悶棍。這樣的悶棍,袁紹挨一下沒什麼,可是趙雲可挨不起。
趙雲知道,郭嘉知道,張飛也知道。
所以張飛留下來看着袁熙。
百無聊賴,張飛作為一個漢子,他沒什麼別的愛好,就只有喝酒了。
張飛喝了很多酒,不但他喝酒,他還讓別人喝,因為他覺得,這麼好喝的酒,應該要分享。自己手下的將領,平日裏跟着自己很辛苦,自己的脾氣又不好,應該犒勞他們一下。
於是他大擺宴席,請他的手下的將領們喝酒。
手下們喝的很嗨,因為他們不敢不嗨。因為張飛說了,誰要是喝不完一罈子,誰就不准走。
張飛覺得,能喝酒的人才是真爺們兒,真漢子。
可是,他手下的將領,並不都是能喝的。
這些人之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土路子出身,也有一些是世家門閥出身,修的是孔孟之道,行的是克己復禮,對於酒亂性、亂禮的東西,一向是避之不及。
可是,張飛不願意,張飛覺得,不喝酒的男人,不像個男人,至少是個慫蛋。人家郭軍師是個文人吧,身體也不好,整天咳嗽,可是酒和女人這兩種東西就沒有斷過。你們這些在刀口上添血的人,如果連點酒都不喝,那還是不是男人了。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張飛,前段時間,在并州搞經濟建設的時候,趙雲下令全面禁酒。上到他自己,下到黎明百姓,整個并州境內,不但不許釀酒,就連喝酒都不允許。
總之,一切為了糧食。
由於和袁熙的戰鬥中,趙雲讓王當孫輕等人,劫掠郡縣,搜羅了大量的糧草,財物還有酒。
張飛憋了那麼久,終於可以一醉解千愁了,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而且趙雲也走了,沒人管了。終於可以嗨起來了。
張飛嗨了,帶領全營的人都嗨了。對於那些不配合的人,趙雲和趙風的勸解還是有點用的,那就是全部灌醉。
不喝?
那就給我灌進去。
看着張飛營中如此歡騰熱鬧的場景。
一個人憤怒了,這個人就是文丑。
文丑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這種打擊,來自對手對自己的藐視。是一個強者最不能忍受的打擊。
李雲龍同志,曾就說過,是男人,就要有亮劍精神。哪怕對方是天下第一劍客,也要勇敢的亮出自己的寶劍,和對手一決高下。
文丑一直覺得,自己是純爺們,他不是不想亮劍,只是時機未到。
可是現在,張飛把這種隱忍當成了懦弱,覺得他不男人,沒有亮劍精神。
不但張飛這麼想,就連文丑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有敢於亮劍的精神,自己到底還是不是一個英雄。
文丑懷疑了自己,他感覺到了自己懷疑了自己,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因為這種感覺會讓他感覺到恐懼,高手過招,一旦自己未戰先怯,那就意味着,你離死不遠了。
文丑為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了羞愧,他覺得自己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國家尚未統一,自己仍需努力,自己不應該又這樣的想法。
可是他有了,懷疑這種東西一旦開始了,就很難停止,他就是如此。
所以他需要有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是一個好漢,證明自己依然有亮劍精神。
所以他需要這樣一種安慰,讓他可以勇往直前,無所畏懼。
恰好,袁熙也需要這麼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來告訴自己手下的將士,自己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繼續領導下來。
不然長此以往,誰也保不准,一覺醒來,他會不會被綁到張飛的面前,讓張飛拿着一把殺豬刀,肆意凌辱自己。
文丑要出發了,袁熙給他送行。
「二公子,我要走了。」文丑激動地說,卻夾雜着那麼一絲的顫抖,那是對張飛的一種恐懼。
袁熙知道,絕對不能讓文丑帶着這種恐懼上戰場,否則,後世在拍皮影戲的時候,此時的背景音樂就會改成: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袁熙給文丑倒了一碗酒。
文丑一飲而盡。
之後,袁熙給出戰的人倒了一碗酒、然後看着他們把酒在地上摔碎。
此時已經是深夜,校場上靜悄悄,即便這裏站滿了人。
袁熙知道,站在這裏的人雖然每個人都是好樣的,但是他們都會恐懼,對張飛那個大黑臉的恐懼,對這是對傳說的恐懼。
袁熙必須幫這些人,去掉恐懼。
文丑又說:「二公子,我要出發了。」
袁熙擺了擺手說:「不着急。」
文丑說:「戰機稍縱即逝。」
袁熙說:「什麼是戰機?」
文丑說:「現在就是戰機。」
袁熙說:「現在是嗎?」
文丑說:「不是嗎?」
袁熙說:「是嗎?」
文丑說:「不是嗎?」
「不是。」袁熙給了文丑一個肯定的回答。
「那是什麼時候?」文丑追問。
「時候倒了,我自然會告訴你。」袁熙的嘴角有那麼一絲從容。
文丑看到了這份從容。難得的從容。
本來,袁紹讓袁熙來自己的軍中,只是因為看着這個孩子太過窩囊,想讓他出來歷練一下,當然,袁紹說是歷練,文丑卻得當祖宗供着。雖然事無巨細都讓袁熙參與。
但是袁熙,似乎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只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給文丑造成一點困擾。而文丑也覺得,袁熙不給自己搗亂,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幫助。
可是,現在,袁熙卻成了這支軍隊的統帥,不僅僅是名義上的,也是眾人心中的統帥,也許如果沒有趙雲,袁熙永遠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來成長,一直做一個乖寶寶,抑或敗家子。碌碌無為,終此一生,但是趙雲出現了,他來了。而袁熙也爆發了。看來老天有時候也是公平的,至少他給了每個人機會。
袁熙,現在就是握住機遇的幸運兒。
月亮西落,此時里晨曦還有個把時辰,萬籟皆靜,夏天的知了和蟲娃都已經停止了鳴叫。因為他們也需要休息。
袁熙的軍隊已經在校場上呆了兩個時辰。『當然,袁熙沒有讓他們就這麼幹站着。雖然剛醒沒多久的他們沒有多少困意,但是總是要吃飯的。
看着文丑抑鬱的把一張餅放在嘴裏干嚼。袁熙終於站了起來。
是的,時間確實可以消磨掉人的銳氣,消磨掉軍隊的士氣,可是同樣會磨掉人們的恐懼。至少是,眼下的恐懼。
一個戰士,在即將踏上戰場的時候,回想到很多事。也會看淡很多事,會忽然發現,與其在這裏干坐着煎熬,還不如去拼一個你死我活,讓敵人一刀砍了的痛快。而且真要打,誰怕誰啊。你以為你們都是張飛啊、
袁熙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比死亡更痛苦的,是等待死亡。
袁熙要行動了,他還需要最後一把火。
袁熙的誓師大會開始了。
不過袁熙的誓詞很簡單。
「敵人,就在那裏。」
說完,袁熙帶上頭盔,騎上了戰馬。
這回輪到文丑蒙圈了。
怎的,您還要親自上戰場啊。你要是出點意外,你老爸會宰了我的。
袁熙要的就是文丑的阻攔。
袁熙說:「文將軍,你與張飛交戰百合,大敗而回。你可知道張飛的厲害。」
文丑略帶慚愧。
袁熙的誓詞才正是開始:「張飛,張翼德,他勇武非常,號稱有萬夫不當之勇,我,袁熙袁顯奕偏偏不信這個邪,今天我就帶一萬人出去,看看他張翼德是不是真的能以一敵萬。是人,就都是血肉做的,他張翼德就算勇猛,也是血肉之軀,今日,我袁熙再次立誓,不破張飛,誓不還城。願意隨我出征的,跟我走。」
袁熙在戰馬上完成了這場激情澎湃的演說,然後頭也不回的向前方走去。
文丑激動了,去他的張翼德,去他的袁本初,老子今天就要和這一個臭小子並肩作戰了,誰也攔不住。
文丑跟上了。
袁熙的將領們,跟上了。
袁熙的士兵們,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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