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風雲變 第五十章 香消玉殞

    很意外，郭圖沒有上當，倒不是他很聰明看了出來，事實上，他是直到周倉圖窮匕見，撩開棒子要攻城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淳于瓊早被幹掉了。

    郭圖不開城門的原因只有一個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首先他是個文人，一向看不慣武將那飛揚跋扈的樣子，而且袁紹門下，黨派之爭十分激烈，對於淳于瓊這種不輸於自己陣營的人，自然平時看不出社什麼，一旦有機會自然會落井下石。能把黨爭貫徹到骨子裏，即便是生死也寧願互踩，也不同心協力。這份狠心和執著難怪就連郭嘉都自嘆不如。

    所以不要輕易招惹知識分子，這些人狠起來不是人啊。

    不管怎麼說，郭圖這次雖然是小心眼了，但是卻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正好破了趙風的瞞天過海之計。既然騙開城門已經是不可能了，那就硬上吧。

    不過，還沒等趙風硬上，真定的城門就被打開了。是田豫。

    如果城內既有大將，又有重兵，田豫當然是無力回天。但是大將已經被殺。兵力也少了一半。淳于瓊帶走的都是傾向於張默一派的。剩下的基本都是被迫投降，或者臨時拼湊起來的。田豫自然可以做點事。例如，說服守城將領，打開城門，迎接趙風入城。

    趙風對於這些隨風草的牆頭草很無語，作為領導，他很希望自己的手下可以對自己忠心耿耿，寧死不屈，但是從這些人的角度考慮，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無奈。每個人都對生命充滿了熱愛。趙風如此，趙雲如此，這些人更是如此，即便自己對他們付出再多，也沒有資格要他們以性命相報，因為沒有任何東西比生命更珍貴。更何況，他們的生命並不屬於自己一個人，他們還有自己的家人，和趙風一樣，都有白髮蒼蒼的老母親，都有活潑可愛的孩子，都有一位賢良淑德的妻子。若是他死了，這些人又該怎麼辦。

    當有些問題沒辦法回答時，最好的對策就是選擇寬恕。

    但是有一個人他寬恕不了，這個人就是甄堯。

    甄堯是趙風的三舅子，當年趙風和趙雲遊歷冀州的時候，甄堯和趙風趙雲相處的也是十分融洽。可是現在，自從甄家的五女甄宓嫁到袁家之後，甄家抱上了這顆大樹，很自然的就把趙雲和趙風給拋棄了。因為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說，趙雲都不可能斗得過袁紹，可是趙雲偏偏就要和袁紹斗。甄逸無奈，為了甄家着想，他也只能選擇抱腿粗的那一個。

    甄堯也是如此，原先小，沒見過世面。自從和袁家聯姻之後，甄堯就終於明白什麼叫貴族氣質，人格魅力。對袁家的幾個兄弟崇拜不已，尤其是袁紹的三個兒子，更是風度翩翩，聰敏俊達。對比袁家兄弟，甄堯再看趙氏兄弟，簡直就是兩個土包子，整天穿着粗布衣裳，和一群賤民為伍，還打壓世族。

    當年說好的靠世族起家呢？

    越想心裏越不平衡的甄堯終於暴發他的小宇宙，恰好此時，郭圖見袁紹擔憂趙雲討伐張燕會趁機做大，於是提出了抄趙雲後路的計策，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不錯的計策。因為他卻是給趙雲帶來很大的危機，但是計策再好也要靠人去實行。偏偏這個郭圖就有一張嘴，縱觀他的人生功績，除了在袁紹取冀州時，說服過韓馥投降外，其餘都慘不忍睹，著名的官渡之戰，也有一多半是毀在他的手裏，在他的建議下，沮授喪失袁紹的信任，田豐被殺，張郃被迫投降曹操。對於這麼一個活寶。趙風自然捨不得殺，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逃跑了。讓他繼續作賤袁紹吧。

    在甄堯的掩護下，一千袁軍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到真定，大將淳于瓊和審配更是在常山大搖大擺，而無人問津。

    最終張默反叛成功，給身處在前線的趙雲造成了極大地困擾，剛開始消息傳開的時候，軍中文臣武將各個都擔憂的不得了，而趙雲也只能故作鎮定，表示一定不會讓他們的家人受到傷害，眾人看見自己家人都在常山的主公都鎮定自若，也就不好說什麼了，都打起精神，準備防禦張燕的進攻。

    趙風帶兵入城的時候，甄堯正在勸說甄脫和甄道，讓她們跟自己走，不要管趙家人的死活。

    而甄脫和甄道也是奇女子，表示既然嫁到了趙家就是趙家的人，作為親兄弟，你不惜打着她們的旗號，掩護淳于瓊進入常山，有何必在乎她們死活。

    這是一個諷刺，甄堯不傻，他聽得出來。但是他和甄脫甄道，年齡相仿，又是一母同胞。從小一起長大，加上臨走之前年邁的父母，苦苦哀求自己不要傷害這兩個女兒，甄堯又怎麼下的去手。

    趙風從大牢裏，把趙平和崔琰等人救出來，看着被打的不成人形的趙平和幾個寧死不屈的部將，趙風很是感動，心裏對甄堯的恨更是加深了幾分。別人要叛亂，趙風也就認了，畢竟階級矛盾在這裏，但是你甄堯，對於趙袁兩家而言，同樣是女婿，同樣是姻親。我們相識更久，關係也更密切，就因為一點財物，你就要取我一家老小的姓名，斷送我父親用生命換來的基業，不殺你，我怎麼對得起，我父親的在天之靈和這些為我趙家不惜付出生命忠義之士。

    趙風帶人來到了太守府，甄堯沒有逃，但不是他不想，而是田豫早就帶人包圍了這裏，甄堯跑不了。他正跪在自己的兩個妹妹面前，想讓自己的妹妹們為自己求情。

    趙風一腳把甄堯踢到一旁，趙風的力氣不大，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練過的，而甄堯則完全是個廢柴，趙風的一腳，竟然讓他半天緩不過勁來，當然，也可能是害怕的緣故。

    「周倉。」

    「在。」

    「把這個人給我帶下去，關押起來，明天我要親自在城門樓監斬他們，然後把他們的屍首掛在城門之上，告訴所有人，反叛我大哥的下場。」

    甄堯一聽，立刻爬回甄道的腳下。苦苦哀求。

    「三妹，三妹，你倒是救救你三哥啊，大哥早亡，二哥中喪，甄家就我一個男丁了，我不能死啊，你想想父親，想想母親，三妹你倒是救救我啊，那個人是你丈夫，你一定可以救我的。」甄堯抓着甄脫的腳，就像抓住救命的稻草。

    甄道冷哼一聲說：「你現在想起我是你妹妹了，當初你想背叛我夫君，到袁紹那裏換取榮華富貴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和二姐是你妹妹，你的妹妹恐怕只有老五一個吧。」

    甄堯一聽，立刻解釋道：「我沒有忘記，你忘了嗎？三妹，一開始的時候，他們要把趙雲的母親還有兒子收監看押，是你們求我，我做到了，我讓你們繼續住在太守府里。郭圖他要拿趙雲的家眷威脅趙雲，也是我阻止他們的，我臨行前，父親還有母親要我一定要好你們，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趙風知道如果任由甄堯解釋下去，恐怕連自己都會動搖的，如果自己一旦動搖了，勢必不能給那些忠臣義士一個交代，所以必須殺了甄堯。

    「周倉，你還等什麼，還不把他拉下去。」

    「且慢，夫君，我知道我三個的罪行罪不容誅，但我還是求你，饒他一命吧。」這是好強的甄道第一次祈求趙風。但是趙風不能答應。

    「道兒，不要為難我，我不能這麼做。」

    「甄道知道，夫君要殺甄堯是要個部下一個解釋，這次叛亂，若不是甄堯接引袁家的勢力進入，短短不能成功。所以夫君要殺甄堯給所有人一個解釋。」

    趙風無奈地點了點頭。

    甄道沒有片刻的猶豫，身手就像平常一樣迅速，拔出了趙風送她的鳳儀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

    「道兒，你幹什麼，把劍放下來。」

    「夫君，你總是給憐兒講，誰說女子不如男，告訴憐兒，即便生為女子同樣可以成就功名，名揚青史，既然如此，道兒聽了之後，很是受用，覺得夫君與眾不同，道兒入門三年，未能給夫君生下子嗣，夫君不但不怪罪，待道兒依舊如初，道兒很是感激，事到如今，就讓道兒給憐兒做一個表率。道兒的娘家背叛道兒的夫君，道兒左右不是，唯有已死，來表明心跡，希望夫君憐憫，用道兒之血，洗刷兄長的罪行。」

    說罷，一劍划過，香消玉殞。趙風腦袋裏『轟』的一聲，癱坐在地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甄堯和甄脫則趴在甄道的身上，哭的死心裂肺。

    良久之後，趙風抽出自己的佩劍，對着甄堯。晃晃悠悠地要砍死他。

    嘴裏念叨着：「是你害死了道兒，我要殺了你。」

    趙風一劍刺下，本以為甄堯必死無疑，一劍穿胸而過的卻是自己的嫂子，趙雲的妻子，甄脫。趙風做夢也想不到，第一個被自己殺死的人竟然是自己一向敬重的大嫂。

    一個溫柔嫻淑，純潔善良的女人。趙風跪在甄脫的面前，他已經顧不上瘋狂，顧不上悲傷，當撕心裂肺的痛一個接一個而來，那麼也就不會再感覺到痛了。

    甄脫用微弱地聲音對趙風祈求道：「二叔，求求你放過這個這個元兇，如果道兒的血不夠，那加上我的應該夠了，我與道兒雖然已經是趙家的人，卻是甄家生養長大，若是親情那麼容易可以忘記，那我與道兒也就不配嫁與你兄弟二人。」

    「大嫂。」

    甄脫緩了一下，又說：「父母親年紀老邁，兩位兄長先後去世，現在最小的老五也已經出嫁，如今他們二老膝下只有此一子，我們身為兒女，能不能不憐惜，懇請二叔放過這個人，如果誠如道兒所說，二叔需要給大家一個交代，我想我與道兒的血，也是夠了。還有、、還有我死後，無顏面對夫君，也無顏面對趙家，想必道兒的相法與我一樣，就請二叔讓甄堯把我與道兒的屍首待會中山安~~葬~~~~-」

    「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