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駐地不小,院中有流水穿過,石橋涼亭立於水面上方。湖水中映照出石橋和亭中明亮的燈光,也映照出一身黃色華服,正在彈琴的倩影。
「寒瓊宇拜見郡主,深夜來訪,望郡主見諒。」寒瓊宇站在院外傳聲進來。
彈琴的倩影問聲,琴音驟然停止。周圍的護衛和侍女已經警覺起來,她立刻起身回身說「瓊宇?真的是你?」
「深夜打擾郡主,實在罪該萬死。但寒某有事想與郡主商議,所以無論如何也要來一趟。」寒瓊宇繼而說。
黃衣女子急忙說「你們讓開,讓他進來。」
侍衛們紛紛讓開,寒瓊宇和梅遷這才從院外進入了亭中。
寒瓊宇和梅遷低身行禮「草民見過郡主。」
「快起來。」黃衣女子上下仔細的看了看寒瓊宇才說「才大半年的光景,瓊宇卻清瘦了許多,江湖風波不斷,還是不要一直行走江湖為妙。若然……」黃衣女子說到此處臉上一抹緋紅,襯得原本明艷動人的她更顯嬌媚。
「若然瓊宇不再行走江湖,不如我們將婚期提前如何?」黃衣女子大膽說。
梅遷神色微動,黃衣女子這才留意到他,緊忙說「梅大夫進來可好?」
「托郡主的福,梅遷一切安好。」梅遷有禮的回答。
寒瓊宇看着眼前的黃衣女子,沒有猶豫說「郡主,草民此來的確是為了婚約一事。」
說起婚約,黃衣女子的神色更加明媚,她看着寒瓊宇激動的說「莫非瓊宇已經想通,不再闖蕩江湖?」
寒瓊宇此時卻單膝跪地,抱拳行禮,接着沉聲說「寒瓊宇此來,是想向柴郡主說明,婚約之事恕寒瓊宇無法領受,還請郡主收回成命。」
柴郡主聞言整個人僵在原地,她看着眼前的寒瓊宇不可思議的說「你要取消婚約,瓊宇,不會的……」
「郡主明察,寒瓊宇不過是一個江湖草莽,根本配不上郡主萬金之軀。況且,那日結親之時,王爺他即將辭世,若寒某不應,只怕王爺死不瞑目,故而才應允。自那之後,我一直沒與郡主說明,也是怕郡主無法釋懷,但如今寒某卻不能再耽誤郡主的終身,請郡主降罪。」寒瓊宇道出了當時的緣由。
柴郡主傷心不已,她一邊流淚一邊說「難道你現在就不怕我爹死不瞑目麼?」
柴郡主震怒,梅遷正要說什麼,寒瓊宇的眼神卻阻住了他,寒瓊宇接着說「即便郡主要處置草民,草民也甘願領受。」
郡主看着眼前的寒瓊宇,傷心欲絕的說「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忽然之間要退婚?是否你有了新歡?那人是誰?」
「與旁人無關,我與郡主只有朋友的尊敬之意,並無愛戀之情,請郡主明察。」寒瓊宇說的堅決。
眼前的男人如此決絕,好似無論如何都要盡力與她撇清關係。寒瓊宇對她並沒有兒女私情,這點柴郡主很早就知道。可憑她的美貌,地位,假以時日,她有信心一定可以打動寒瓊宇。但他大半夜趕來王府卻只為了退婚,定然是誰唆使了寒瓊宇,柴郡主看着眼前的男人說
「好,你既然要退婚,我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強求。」
女人心海底針,寒瓊宇一直無法理解女人的想法,也許只有單純如水瓏玉才能讓他感到安心。無論柴郡主怎麼想,她既然已經答應,寒瓊宇也總算可以鬆口氣說
「多謝郡主成全。」
柴郡主看着他說「但你記住,你終有一日會為今日的決定後悔。」
寒瓊宇起身看着柴郡主惡狠狠的眼神心中無奈,她雖答應心中卻不甘,這種恨意只能慢慢化解了。寒瓊宇想到這裏抱拳說「郡主珍重,草民告辭。」
寒瓊宇轉身離開,梅遷卻說「郡主又何必如此執着,若非兩情相悅,即便結為夫婦也未必能相守到老,尤其是對瓊宇這個浪子來說。」
「你教訓我?」此刻的柴郡主像是被激怒的猛獸一般,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解釋。
「草民不敢,梅遷言盡於此,請郡主三思,草民告辭。」梅遷說罷也轉身離開。
兩人從王府出來,寒瓊宇卻沒有因為婚約取消而感到十分輕鬆,反而是在沉思。旁邊的梅遷見他沉思才問「你莫不是擔心郡主說的那句讓你後悔的話吧?」
寒瓊宇回神,看着空曠的街道低沉的說「柴郡主雖是一時氣憤,但以她的個性會做出什麼事情也在意料之中,不過我所在意的卻並不是她所說的話。」
「那你這幅神情在想什麼?」梅遷不解的問。
「你有沒有覺得從十八里灣開始,事情一件一件發生的太蹊蹺了,巧合的過分了。而且……」寒瓊宇拿出之前葉開給他的玉佩,望着它思索……
梅遷看到玉佩說「這東西曾經使你的貼身之物,柴郡主拿走之後十分小心的保管,視此物為你們的定情信物,但今日卻隻字未提玉佩之事,的確怪異。」
寒瓊宇一怔,一手握緊了玉佩,心道不妙。「糟了,這一切都是為了引我們離開瓏兒,我怎麼這麼晚才發覺?」
「引我們離開……」梅遷喃喃的說着腦子裏迅速的過着之前的種種場景。
寒瓊宇已經等不及,一個箭步沖了出去。梅遷見他輕功飛起一時之間有些焦急,卻聽見寒瓊宇留聲說「我先一步,你等天亮城門大開再行迴轉。」
見他離開,梅遷卻焦急的說「這回真是只能暗恨自己武功不濟了……」
此時,十八里灣的客店中燈光昏暗,十分僻靜,即便是窗外的風穿過障礙物時的細微聲音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水瓏玉留在屋子中,心中卻擔心寒瓊宇是否會順利。雖然寒瓊宇讓她留在這裏等他們回來,但與一個姑娘解除婚約和去殺一個人,查一件事完全不是一回事,這件事一定沒那麼容易,否則以寒瓊宇的作風,不會輕易與人約定婚約。想到這裏寒瓊宇輕聲嘆氣,打開窗子看着漆黑的窗外……
「救命啊!快來人救救我!」……遠處傳來女人呼救的聲音。
水瓏玉回過神,她立刻回身拿起傘劍,輕功一躍從窗子出去了。穿過他們住的客店,山腳下卻見到一群人圍着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水瓏玉沒有猶豫,徑直擋住了女人說
「你們要幹什麼?」
這一群人身上都穿着黑衣,臉上帶着奸惡的笑意,其中一個上下看了看水瓏玉說「居然多了一個管閒事的,也是個楊柳細腰的小美人,兄弟們,看來我們今天真的有艷福了。」
水瓏玉的左手已經抽出傘中的長劍,看着一行人說「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着她微微側目對着身後慌張的姑娘說「姑娘別怕。」
狼狽的姑娘急忙點頭示意,水瓏玉一劍揮出,身後卻一記重擊,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已經失去了意識……
見她倒下,黑衣人和狼狽的姑娘都放鬆下來。
「主人費了這麼大力氣,就為了抓這個蒙面的姑娘,這姑娘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其中一個黑衣人說。
「我勸你還是別多事。」這話卻是從狼狽的姑娘口中說出,此刻的她卻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語氣和態度。
「大人說的對,主人的事怎麼是我們問得的。幸好剛才大人出手把這個姑娘擊倒,她這武器是天香谷的特製武器,看似不弱,真的出手,怎麼也會傷到兄弟們。」另一個黑衣人說。
狼狽的姑娘看了看地上的水瓏玉,有些在意。
「大人,這姑娘一直帶着銀色面具,又讓主人這麼在意,莫不是因為樣貌奇特?」其中一個黑衣人問。
狼狽的姑娘此時卻沉下臉說「主人的事,主人自有主張。若擅自做出有違命令的事,就別想好好回去了。主人說過,毫髮無傷的帶回去,即便是面具,也不能拿下來。」她的語氣堅定,原本周圍的黑衣人都饒有興趣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我的確沒看錯你,無淚。」一個男人的聲音迴響起來。
只見一個黑衣男人從天而降,而這個黑衣人正是之前與葉開並肩而立的人,他落在眾人面前,所有的黑衣人和狼狽姑娘都紛紛跪地,齊聲說「參見主人。」
黑衣男人沉聲說「這次任務你們完成的很好,起來吧。」
狼狽姑娘起身,同時右手扯掉了粘在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先前在客棧時遭遇的那張並不陌生的臉。
「主人,這位水姑娘已然捕獲,請主人示下。」君無淚恭敬的說。
「你們先回開封,隨時待命。」黑衣男人說。
「是。」包括君無淚在內的所有人都抱拳轉身離開。
所有人離開後,男人低身抱起水瓏玉也轉身離開。
深夜,昏暗的房間中,黑衣男人靜靜的看着床上的水瓏玉,他小心的拿下她臉上的面具柔聲說「果然是你……得知你尚在人世我始終都無法相信……」
說着他輕輕的拂過她的臉頰,不自覺的去解開了水瓏玉身上的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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