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玲瓏醉 第十六節 奇遇

    「……好，那我回去和曲姐姐說，讓她請寒江城的人幫忙尋找水姑娘。」慕情有幾分擔憂的說。

    「如果瓏兒真的有意避開，即便請人尋找也未必找得到她的蹤跡。所以就不必勞煩曲盟主了。」寒瓊宇有禮的說。

    慕情想了想說「那好吧。」

    寒瓊宇送回了慕情，深夜，閩越舊城下起了大雨，寒瓊宇一個人又找了晚。

    此時，瓊花山莊的大外……

    「姑娘可是天香谷中人?」山莊門口的護院擋住了水瓏玉。

    水瓏玉身上已經濕透，有些恍惚的點了點頭。

    「莊主與天香谷素無來往，請問姑娘來拜莊所為何事?」

    「我找秦莊主……」水瓏玉依稀回答。

    護院見她帶着天香谷獨有的兵器，又周身濕透才去通報。片刻，秦蒙迎了出來，見到水瓏玉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問「這位姑娘找我們莊主所為何事?」

    「秦大哥。」水瓏玉眼見是秦蒙才說。

    「姑娘認識在下?」秦蒙十分詫異的問。

    水瓏玉點了點頭，秦蒙卻更疑惑了。如果是尋常人家的姑娘他或許會忘記，但這位天香谷的姑娘樣貌太過美麗，想讓人記不住都難，如果他真的見過怎麼會沒印象?

    「在下並不記得與姑娘相識，可否請姑娘提醒?」

    水瓏玉思索之下才說「早些日子，我與寒少俠一同來莊，當時戴了面具，所以秦大哥不記得……」

    「是……瓏兒……姑娘……」秦蒙恍然大悟，即刻引水瓏玉入了莊。

    秦蒙吩咐下人幫水瓏玉換了一身乾衣，到了大堂中。

    秦楚齊聽聞是故人，也起身相迎。眼見水瓏玉進了大堂，重新上下打量才笑言

    「瓏兒姑娘生的傾國傾城之容，寒少俠艷福不淺。方才聽秦蒙說是姑娘是一人前來，而且渾身濕透，莫不是寒少俠出了什麼事?」秦楚齊關切的問。

    水瓏玉低落的說「瓊……寒少俠他沒事……」

    秦楚齊見水瓏玉的反應，鬆了口氣，玩笑的說「看來並不是寒少俠出了什麼事，而是你們倆個出了些事。」

    水瓏玉把發生的事情大致的敘述一遍給秦楚齊聽。

    秦楚齊聽罷神色卻有幾分嚴肅，初見水瓏玉時，她一身男裝，帶着面具無法說話，也許隱藏身份只是其中一個原因，畢竟身邊帶着這麼一個美貌的姑娘十分惹眼，但從當時寒瓊宇的狀態可以看出，這個姑娘也許當時根本無法取下面具，也不能說話。

    加上她剛才敘事後，秦楚齊發覺，水瓏玉像是從未與人一起生活過的狀態，她不通人情世故。想必寒瓊宇在這背後畢竟隱藏了一段奇遇，所以這個姑娘才這麼不一樣，也才能吸引寒瓊宇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人。

    想到這裏，秦楚齊才說「瓏兒姑娘，如果我所料不錯，寒少俠那番話一定不是出於本意，不過是一時氣憤。」

    「且他生氣也絕不是因為姑娘搞砸了他的事，而是氣姑娘太過在意這件事，以至於不顧自身安危。因為在寒少俠心中，瓏兒姑娘的安危想必比其它的事都要重要。」秦楚齊誠懇的說。

    水瓏玉並沒有說寒瓊宇要找什麼人，要問什麼事，只是說了那人以她為代價才肯辦事，她答應後寒瓊宇知道了很氣憤。因為水瓏玉知道寒瓊宇隱瞞了她這

    麼久才肯說，加上一路上遇到的驚險，還有她聽過蘭越的敘述，想必寒瓊宇的身份秘密一定很神秘，甚至牽扯了許多，知道了反而對人不利，為了秦楚齊的安全，也

    為了事情隱秘，她才故意沒有說。

    只不過聽秦楚齊這麼說，她還是有些遲疑「謝謝秦莊主，瓊宇他或許只是生氣一段時間，但是……」

    「也許這會兒寒少俠已經在四下尋找姑娘了。要是瓏兒姑娘擔心，不如尋個你們都知道且會去的地方，等寒少俠與你匯合。如果他看見你轉身就走，就說明他是真的不希望你跟着他了。但如果他願意和姑娘說話，哪怕是責備都說明寒少俠只是緊張姑娘。」秦楚齊說。

    水瓏玉思索之下說「都知道且會去的地方……那我這便去了，多謝秦莊主。」

    「姑娘且慢，姑娘要往哪裏?」秦楚齊問。

    「回江南竹屋。」水瓏玉回答說。

    秦楚齊起身來到水瓏玉身前說「今日天色已晚下着大雨不說，從東越到江南的渡船此刻也沒有。渡船每日晌午起航，姑娘可能要明天清晨起來趕路才行。若不嫌棄，今日就在寒舍屈就一夜如何?」

    水瓏玉看着外面的大雨，思索之下才說「那就打擾秦莊主了。」

    次日清晨，水瓏玉離開了瓊花山莊。臨行前秦楚齊為她備了一路上的盤纏，水瓏玉告別了秦莊主後就趕往了他們來時下船的碼頭。

    晌午，水瓏玉趕到了碼頭，裝船的工人都忙碌的裝載貨物，碼頭上卻鬧了起來。

    「沒錢想搭船?」

    「是啊，我出門忘記帶了銀兩。你看我力氣也不小，幫忙搬個貨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一個中年男人和氣的說。

    「去去去……看你頭髮都花白了，干起活來怎麼比年輕的小伙子，沒錢還是回去取錢趕明天的船吧。」船頭的夥計不耐煩的說。

    水瓏玉好奇的看了看眼前的中年人，他說話渾然有力，練武之人一聽便知此人內力深厚，可看他隨意的個性，只是隨手拿着一根棍子，看起來又不像江湖人。

    「船家，我是有事趕着去江南。」中年男人繼續說。

    「我們這兒搬貨正忙呢，你……」

    「他的船費我來付。」水瓏玉上前說。

    夥計一看水瓏玉，連忙說「喲~是天香谷的女俠，沒問題，您來付就好。」隨即白了一眼中年男人說「你這傢伙運氣到好，有這麼漂亮的女俠關照。」

    「是是是……多謝女俠。」中年男人說着對水瓏玉施禮。

    水瓏玉卻一手制止說「前輩不必客氣，這是船費。」說罷她上了船。

    晌午時分，渡船準時啟航……

    此時，寒瓊宇找到了瓊花山莊。秦蒙一見寒瓊宇馬上引他入了莊，見到了秦楚齊。

    「寒少俠若是早來半日，剛好能和瓏兒姑娘撞上。」秦楚齊出來便說。

    寒瓊宇一怔，急忙問「秦莊主可知道瓏兒去向?」

    「恐怕此刻瓏兒姑娘已經在回江南的渡船上了，寒少俠要追趕就要等明日的渡船了。」秦楚齊解釋說。

    寒瓊宇思索間說「她回了江南竹屋……」說話間有幾分失落。

    秦楚齊見他低落把前一晚的事告知了寒瓊宇，接着才說「瓏兒姑娘想必並不了解寒少俠的心意，對自己沒什麼自信。在下也不敢說對寒少俠十分了解，故而才出此下策，反倒是惹了你們二人失之交臂。」

    寒瓊宇聽罷才鬆了口氣，這一天下來他幾乎快把他們去過的地方翻了過來，瓊花山莊是他最後來的一處，得知她回了江南竹屋至少可以不用擔心找不到她的下落。只要回去了，梅遷自然會照顧好她，但求她這一路上不要遇到什麼危險才好。

    「是我該多謝秦莊主才對，如果不是秦莊主開導，瓏兒不知此時會去往何處，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尋她。」

    秦楚齊見寒瓊宇神色稍微放鬆下來才請他入座說

    「恕我直言，雖然我猜測寒少俠是一時氣憤，而且瓏兒姑娘沒有完全說事情經過，但我卻聽得出她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姑娘。雖然關於瓏兒姑娘的經歷我

    也猜測了許多，不管她是不世的仙子，還是深宅的獨秀，寒少俠應該早就了解這一點。如果不能讓她體會你的心意，而言詞中又不注意，這種狀況可能以後還會發

    生。」

    寒瓊宇聽罷，有幾分慚愧的說「秦莊主教訓的是。」

    秦楚齊見寒瓊宇的神態，接着說「其實說來，以寒少俠恬淡的個性，應該沒什麼事會讓你如此動怒。歸根究底還是瓏兒姑娘在寒少俠心中十分重要，所謂關心則亂，應是如此了。」

    寒瓊宇不語，心中卻也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夜晚，渡船上。

    水瓏玉站在船尾看着天空的銀河……

    「你很喜歡看星星?」並不陌生的聲音傳來。

    水瓏玉回頭，看見之前的中年男人「前輩。」

    「什麼前輩後輩的，我只是個耍棍子的。」中年男人隨意的說。

    「我看你一直看着星空，莫不是在思念情郎?」中年男人開玩笑說。

    水瓏玉微微搖頭「以前我從來沒仔細看過星空，如今有時間多看看，覺得很美。只是那個讓我有機會仔細看看這個江湖的人如今卻不在。」

    中年人笑了笑說「作為殺手，每日在刀口舔血，自然沒有機會看到這個江湖美的一面。不過你能揮手過往看到美，說明你良知未泯。」

    他的話輕描淡寫卻惹起了水瓏玉的警惕，她握緊身邊的傘劍，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小姑娘別緊張，你手上的繭子掌心厚而指尖卻幾乎無，以往使用的武器應該是短匕為主，而你卻配了天香的傘劍。你雖配了天香的獨門武器，拿劍的姿

    勢卻與天香的女子有些不同，想是以往用的兵器並沒有這麼長。加上你步履十分輕盈，內功也有別於天香心法，我才看出你是極力在隱藏你的以往的另一重身份，之

    所以隱藏自然是為了求生。符合這麼多特性的身份，也只有殺手了。」中年人輕描淡寫的說。

    水瓏玉有些震驚「前輩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