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楓看着眼前這種境況,只是閒逸的微笑着打開摺扇。
夕陽西下,兩人回到了竹屋,梅遷似乎早就算好了兩人折返的時間,準備好了飯菜,見他們進屋溫和的說「唐盟主應該還是那樣喜好獨來獨往。」
少女緊忙走到窗下的桌前,拿起紙筆寫道『我有了名字,水瓏玉。』然後把紙張拿起來給梅遷看。
「美人如玉,到是很適合丫頭的名字,若你容顏再現,必定如這水中的玲瓏玉魄一般,靈性十足,明艷動人。」看着彆扭的字體,梅遷笑着說。
少女看了看腰間的玉佩,繼續轉身寫『謝謝梅遷。』
梅遷看向寒瓊宇,笑着說「瓏玉來竹屋已有段時日,到是從沒見她這麼高興,看來這次我沒有拜託錯人,而這命名之人也更是了不得呢。」
寒瓊宇依舊低沉的坐了下來說「這一桌飯菜不趁熱吃實在可惜了。」
梅遷曬然一笑「你這人到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真是難得。」
少女也坐了下來,三人吃過飯後,梅遷就又去擺弄草藥了。
少女興致很高的來到江邊,看着明亮的銀河。興許是這些日子習慣了這種安逸的生活,那個原本血雨腥風的江湖似乎已經離她很遠了,她忽然有種錯覺,如果一直與寒瓊宇和梅遷三人一起過着這樣平靜的生活,那該有多好……那樣興許,她也很快會找到她生的意義。
寒瓊宇站在竹屋門口,看着遠處坐在江邊嬌弱的背影,不自覺的也有些放鬆下來的感覺,這個十幾歲的柔弱少女居然會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那時的她會是因為什麼而殺人呢……
正當寒瓊宇想的入神,少女也在遐想時,一道刺眼的光芒平地飛入空中,劃破夜空。
少女的思緒瞬間被抽了回來,她看着遠處的天空,整個人變得警醒起來。
寒瓊宇察覺到少女的變化,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梅遷在院子裏自然也看到了剛才的信號,他看着走向少女的寒瓊宇,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剛才的是集結殺手的信號吧?」寒瓊宇站在少女身後沉聲問。
少女有幾分僵硬的點了點頭,殺手一般都暗中行事,互相之間傳遞信息也極為隱秘,除了藏匿行蹤之外也為了藏匿身份,這樣他們才能儘可能活的久一
些。因此,當使用這樣醒目的信號時,遍是有什麼窮凶極惡的人出現,買兇的人放出了特別駭人聽聞的報酬,亦或者是殺手之中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無論是什麼,少女都無法無動於衷。雖然她沒有固定的組織,卻曾在江湖掛名,這種習慣又怎麼會是三兩天能夠改變的?
少女起身,轉身要走。
「我也一起去。」寒瓊宇的話使得少女駐步。
她回身,看着寒瓊宇一如既往俊美而淡泊的臉,急忙搖頭。她知道這樣的信號,通常也意味着任務兇險,至少她曾身為殺手,可寒瓊宇卻不同。紫衣女子
說的沒錯,寒瓊宇和梅遷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管她曾經是個怎樣冷血的殺手,這兩人都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她又怎麼能累他們陷入危險中呢?
「既然這江湖中有大事發生,身在江湖,去看看也沒什麼不應該。」寒瓊宇說的淡漠。
少女依舊猶豫,寒瓊宇說的沒錯,身在江湖,真的有什麼事發生,又有多少人能夠置身事外呢?她看着寒瓊宇,梅遷已經走了過來說
「如果只是去探探就不要露出身份,瓏玉要記得,現在你是水瓏玉而不是赤衣鬼了,不要冒然出手。瓊宇雖然武功卓絕,卻不見得會在許多殺手中討到好處,萬事小心。」
少女點點頭,寒瓊宇卻不以為意,兩人帶上兵器,朝着信號發出的位置趕了過去。
深夜,紅衣林中黑影不斷掠過,少女和寒瓊宇在樹上看着這許多黑影掠過樹林。
寒瓊宇手中一枚暗器飛出,樹林間悶聲一吭,寒瓊宇從樹上遊走間落在被打中的黑影旁,反手擒住黑影。少女見他得手,輕功一躍,接着旁邊的樹枝落在兩人身旁。
兩人拖着黑影到了一旁的隱秘處,黑衣人見蒙着面的寒瓊宇和銀色面具的少女,有幾分慌亂的說「你們是什麼人?」
「你只需要回答我們的問題就夠了。」寒瓊宇低沉的聲音並不急迫。
黑衣人說「此去是唐門發出追緝令,圍剿叛徒,你們難道要與八荒為敵嗎?」
少女一怔,寒瓊宇卻沒有任何驚訝而是繼續說「看來這個叛徒來頭不小,竟然惹得殺手盡出。」
「原本唐門顧忌名聲並沒有派出大批殺手圍捕,而是找了許多探子四處打探其下落,但這個女人到處殺戮年輕俊美的男子引起了武林公憤,而且她最近又
頻頻以傀儡暗器殺人,這才有人鬧上了唐門,唐門迫於無奈才在今夜發起了追緝令,我們只負責圍困,由唐門的人自己動手。」黑衣人很快交代了事情的原委。
寒瓊宇順手放了黑衣人說「我們只是來看這邊出了什麼事,既然是唐門追擊叛徒,這位兄台就請自便吧。」
黑衣人一看寒瓊宇和旁邊的銀色面具的人,沒有多說,謹慎的離開了。
少女微微頷首,像是在思索什麼。寒瓊宇見狀說「還是要繼續過去嗎?」
少女見他發問,似乎很猶豫,但轉念堅定的點了點頭。
「看來你很在意唐門追擊之人,但八荒在江湖上以俠義聞名,所追擊之人想必並非善類。」
寒瓊宇的語氣低沉而睿智,少女明白他說的道理,少女更明白,此去很可能與唐門甚至八荒結下仇怨,而且極有可能連累寒瓊宇。
這些寒瓊宇必然是瞭然於胸,可他卻沒提這些,顯然是不希望少女介懷,少女低着頭,難以決斷,她雖然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但卻無論如何也不想累及寒瓊宇。
寒瓊宇見她低着頭久久不能下決斷,縱身一躍,向着殺手們集結的方向施展輕功。
少女看着他遠去的方向,也緊隨其後跟了上去。寒瓊宇的臉上依舊淡泊,和先前夜探郡王府之前一樣,像是並不在意任何事一樣。少女想不出,一個對生死,對正邪都不在意的人,會有什麼能讓他動搖。
兩人到了紅衣林的深處,一個漆黑的茅屋外圍守着許多紫衣人士,一看便知都是唐門的人,而殺手們也都紛紛離開,可見已經追到了要追擊的人,擒拿也好,殺掉也罷,都是唐門自家的事了。
只聽其中一個女人呵斥說「唐欣,你還不快束手就擒,出來受死?」
「呵呵,唐門精銳盡出,居然連唐門四俊中的唐青容都來了,還真的是看得起我。」女人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刺耳。
少女卻在聽到這個聲音時身子一震,寒瓊宇留意到這個細節沒有開口詢問,而是繼續看着茅屋的動向。
「當年你偷偷下山,唐門本不予追究。不想你行走江湖,竟然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今天唐門遍要清理門戶。」唐青容的聲音鏗鏘。
「好笑,我不過是送一些負心漢儘早歸西,哪裏傷天害理?再者,你們想殺我,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女人話音未落,茅屋內瞬間飛出無數暗器。
暗器似雨,唐門的人都紛紛擋掉身前防不勝防的暗器,樹上的寒瓊宇護在少女身前,也輕鬆的擋掉了飛過來的暗器。
少女留意眼前的動向,一枚飛標,擊落了唐青容身前的暗器。只因唐青容站在最前,所承受的暗器也最多,這似雨的暗器,正是唐門的看家本事,暴雨梨花針,且這數量之多要比尋常的針雨多出兩倍有餘,面對此等針雨,即便是唐青容,也難免有走漏的。
針雨雖來的猛烈,不消片刻卻也近乎消耗殆盡。
唐青容盯着眼前的茅屋卻也從容,她對着樹林說「樹上的朋友,謝過方才出手相救之恩。不過既然來了,可否現身相見?」
少女和寒瓊宇從樹上跳了下來,唐青容一見寒瓊宇卻說「我當是誰,原來是寒少俠。少俠不在江南,怎麼有空跑來杭州?」
寒瓊宇依舊淡漠的說「唐門如此聲勢浩大追捕叛徒,恰逢江南也有消息,遍趕來一看。」
「哦?寒少俠向來不喜過問江湖瑣事,能讓你湊熱鬧的事卻是少見,莫非少俠也吃過這叛徒的虧?」唐青容的語氣並沒那麼和善,看似對寒瓊宇有些成見。
她說了兩句,寒瓊宇的神色依舊淡泊,似乎並不在意唐青容的嘲諷。唐青容有些疑惑,卻留意到了他身邊銀色假面的少女,這才說
「方才出手的應該是這位少俠吧?」
少女看着唐青容微微點頭,唐青容俊美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說「我就說寒少俠也不會輕易出手。不過今日唐門清理門戶,二位看笑話歸看笑話,可不要隨便亂出手才好。」
說罷,唐青容如射出的箭矢直衝入茅屋內,緊接着遍聽見無數細銳的叮叮聲,這是無數暗器相撞的聲音,少女盯着茅屋的動靜一刻也不敢怠慢。直到一聲悶沉的機括聲發出,緊接着一個身影從茅屋中飛了出來,直落在少女腳下。
女人蒙着面,一口血噴在面紗上,加上她如厲鬼的眼神,看着十分猙獰。她趴在地上,唐青容隨後而至,摺扇直逼她的咽喉……
「等等!」沙啞的聲音如同破鑼,竟然是從少女的口中發出。
寒瓊宇看向少女,確定是她出聲制止。
唐青容看向眼前銀色假面的少女,語氣不善的說「姑娘方才出手救了我,此刻又阻我清理門戶,到底意欲何為?」
地上的女人這才留意銀色假面的少女,少女微微低頭,不知道怎麼解釋。寒瓊宇卻依舊淡漠,因為他清楚,少女不會無端出手,更不會無故阻止他人。
「是你……?」地上的女人看着銀色假面的少女遲疑的說。
少女沒有回應,女人卻繼續說「這裝扮,莫不是被人毀了臉?連話也說不好了?」
女人的話顯然認識少女,寒瓊宇看向這個唐門的叛徒,不做聲等着她繼續說。
誰知唐欣臉上的表情卻轉而扭曲起來,她看着少女的樣子竟然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報應,真是報應,竟然變本加厲的報應在了你身上,哈哈哈哈……」
寒瓊宇眉頭微蹙,冷聲說「你說什麼?」
這下連唐青容和唐門眾人也疑惑了,這少女究竟與唐欣有何冤讎,見她如此慘澹,她竟然如此狂喜……
「姑娘到底是何人?」唐青容不僅問道。
「她是我的生母。」少女破鑼一般的聲音低沉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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