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程衍思量着道:「這次蔣老爺和蔣夫人都進了京,應當就是為了蔣公子和大姑娘的親事,大奶奶會不會就是與老太太商談這件事?」
「如果是談這件事,似乎也沒有必要把身邊的老人也都趕出去吧?」煙瓏道。
霜容挑了挑眼角:「讓你這麼一說似乎是有點不對勁,況且當初拒絕劉家提親的事上,老太太當時並不是多願意的,雖然說現在已經把劉家推了自然就該順着願意了蔣家,但是當時老太太為了這件事和老太爺也私下裏有些不高興,覺得在劉家的事上,大老爺一房的人做的有些太過,並且當時還說過以後再不插手大姑娘的婚事,那現在大奶奶就沒有道理去找老太太談這件事。」
程衍抿了唇,他到底是個男兒家,婦人之間的一些交際與微妙的關係,他心再細也不能切身體會,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在眼下楊氏還能有什麼別的事可與白氏言語,便道:「不是大姑娘的親事,那就是別苑的事,現在長房也就這兩件,還能跑出什麼。」
想想也是,幾人提着的精神頭這也就慢慢消了,置下便就未再提起。
夜裏各房人都歇下之後,白氏推了推身邊已經睡熟了的寧政。
「你說,如果君潔嫁給虛舟那孩子,這就得離京到彬州去,我這心裏……」
寧政被她叫醒,本來有些不耐煩,聽到談起寧君潔和蔣虛舟的事情就清醒了幾分,道:「怕什麼,虛舟那孩子喜歡京城,長這麼大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京城裏過的,以後就算回了彬州也肯定會經常回京,你還怕再也見不着孫女?」
白氏想着白日裏自己的大媳婦與自己所說的那些話,本來她就不是特別願意這門親事,但是後來被大兒子一房鬧的沒法才不得不撒手不管,現在難得大媳婦自己有這個退意,她自然是要抓住這個機會讓寧政也改改意思的。
可顯然她方才的話沒什麼說服力。
這又是好一翻輾轉,等到寧政又漸漸進入睡眠的時候,她又用胳膊碰了碰他,道:「我們一直都希望家裏能有個做官的兒子,盼到這個年紀我也認命了,想着兒子這一輩兒指望不上就指着孫子們也行,可到現在也沒……」
她嘆了口氣,這一聲長嘆甚是心酸,聽着旁邊寧政漸醒了,她接着道:「老四和老五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添個兒子,這麼多年來,家裏的希望也就寄托在幾個孫女的身上,可是我看蔣老爺他們似乎並沒有讓虛舟將來做官的意思……」
寧政徹底醒了。
他側過身來肅目望着白氏,沉聲道:「你也這麼覺得了?」
白氏知道這話說到點上了,便道:「何止是我這麼覺得,連立良他們兩口子也有這種感覺!以前他們從來沒提過,想來和我們一樣,只悶着自以為蔣家會讓虛舟跟他的兩個哥哥一樣入仕,但是君潔那孩子好像從虛舟那裏套出來些什麼,應該是蔣老爺他們兩口子要讓虛舟承繼蔣家的家業。」
寧政有些愕然,眨了眨眼,半晌才吁出口氣來:「是啊,他們一共三個兒子,兩個兒子入了仕,不管家業多大,總得有個兒子繼承……」
白氏聽了這話躺不住了,索性坐起身來:「要是這樣的話,那君潔嫁到蔣家還有什麼意義?」
寧政此時雖然也有些不贊成之意,但是寧君潔年齡擺在這兒了,而且這麼多年來一直謀劃的就是讓她嫁去蔣家,前陣子才把劉家的打發了,現在要是再把蔣家這邊退了,她的婚事只怕就得拖上一陣子,這一拖延可長可短,到哪兒去找那麼現成合適的?
寧政默了好半晌,心裏有些氣,氣蔣家為什麼不把蔣虛舟送去做官,也氣扯上這門親的中間人——他們的大女兒寧心卿。
如果蔣家沒有把蔣虛舟送去做官的意思,這是不可能瞞得了寧心卿的,寧心卿若是嫁進來的媳婦便也罷了,她可是姓寧的,知情不報,這不是坑害娘家嗎?
左思右想只是越想越偏離,他越來越氣,最後憤的一翻身閉上了眼:「既然立良他們兩口子已經察覺到了,這事就讓他們自己斟酌着辦吧,你和我就別管了,當時劉家那件事已經讓我臉上不好看,這次如果他們想推了蔣家,那就還讓他們自己辦!」
白氏還想再說什麼,寧政這時甚是惱火的補了一句:「如果真想推了蔣家,那就讓他們自己想清楚後果,現在已經如此了,如果到時候把君潔給耽誤了,那才更划不來,但如果他們有更好的打算並且有些眉目,試一試也是可以的。」言罷掖了掖被角,道:「你也睡吧。」
寧政這最後一席話,讓白氏心頭亮了,有了寧政這句話,她就可以讓楊氏放心去做了。
翌日一早她就把楊氏叫到跟前來,兩人又將下人都支了開去,關上門說了一上午的話,中等之前楊氏笑容滿面的從怡松院出來,撞見的下人們紛紛私下裏議論楊氏這是終於等到盼到了,寧家很快就又要辦喜事了。
楊氏不知道蔣夫人那邊已經轉了主意,蔣夫人也不知道楊氏這邊也生了退意,在各自下了決定之後,暗中也各自思量着這件事怎麼着才能讓自己體面的抽身而退。
過了二月初二龍抬頭,年節的氣氛就徹底沒了,京城所有商鋪都從年節的休假中回歸正軌,素纓樓一切如常,有些不大一樣的是——已經從素纓樓搬出去的林清之,又來包樓了。
寧馥這次直接拒絕並且沒給他一點商量的餘地。
「免談,你哪怕拿出高一倍的價錢我也不同意,上個月是上個月,我告訴你,素纓樓只有每年過年的這一個月才會開放包樓一月的事,你這麼不願意在家裏住着,外面多的是客棧,別來禍害我的地盤!」
晴鶴見不了她這樣對林清之不敬,上前道:「打開門做生意,就算買賣做不成,寧老闆也不用把話說得這般難聽,再者,要麼你們素纓樓就永遠都不可以包樓,要麼就應該一直都可以包樓,憑什麼上個月可以,這個月就不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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