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一個重傷一個輕傷,01.01案爆炸物來源更要追查下去!
「老帥」查完非法炒制的炸藥,接替躺在重症監護室的程文明繼續追查追繳非法製造的雷-管。崔局親自打來電話,讓韓博再次督辦「老帥」顧不上的長江分局毒案。
這個長假休不成了,第三天一早,驅車趕到長江分局,實地了解偵破進展。
分局刑警大隊長邊耀新很尷尬,準備那麼充分,兩個大活人竟然跟丟了,鄧局不在,只能硬着頭皮據實匯報。
「他們當時在農村,白天車不多,晚上車更少,擔心打草驚蛇,沒敢盯太緊。考慮到蔣輝對江南地區比較熟悉,極可能往南邊潛逃,我們在南邊幾個路口佈控,北邊只有一組人。沒想到他沒往南跑,一路往北,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跟蹤,尤其跟蹤如同驚弓之鳥的嫌犯,沒電影電視裏那麼容易。當時就覺得這個辦法不是很靠譜,沒想到果然出了紕漏。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也不好追究誰責任。
韓博緊盯着地圖,低聲問:「在什麼地方跟丟的?」
「兩省交界,可能更早,到這一帶的時他們乘坐的客車開進一個停車吃飯的大停車場,裏面十幾輛大客,往哪個方向去的全有,可能趁亂上了其中一輛。」
「人先撤回來吧,總呆在東山作用不大。」
「只能先撤回來,現在只有等消息。」幾個民警整天呆在小旅館裏也不是事,邊耀新早想讓史原波他們回來,只是這個命令不太好下,「少帥」開口就不一樣了,作為督辦領導他甚至可以接過指揮權。
蔣輝能去哪兒,難道跟當年偵辦稅時的東華嫌犯一樣往大西北跑?
史原波肯定交代過李固,一旦發現蔣輝不打算跟上線聯繫,決定就這麼亡命天涯,去哪個離南-港非常遠的地方隱姓埋名,就立即想方設法匯報,必要時可以向當地公安機關報警抓人。
因為出現那種情況,意味着繼續貼靠沒任何意義,不如把他抓回來審。
現在人跑那麼遠,跑無影無蹤,賊猴子又一點消息沒有,這說明什麼問題,要麼他在北方有熟人乃至同夥,要麼賊猴子出事了。
程文明剛出事,要是賊猴子再出事,那這個五一節真是「黑色五一」。
一點頭緒沒有,現在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能做的只有等待,耐心等賊猴子的消息,不管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韓博沉思了片刻,拿起包:「邊大,我先回支隊,你繼續等消息,一有消息給我電話。」
「韓支隊,要是……要是再過幾天仍沒消息呢?」
「準備材料,隨時上報,再過一星期要是仍沒消息,上報材料申請上網追逃,兩個人一起上網。」
「是。」
了解完情況,回到支隊,正好碰上準備出現場的幾個值班民警。
目送走勘查車,問今天值班的副支隊長劉鐵到底什麼案子,沒想到去年底頻發的砸車窗盜竊案又發生了,作案手法極為相似,昨天一起今天是第二起,原來這一連串盜竊案便衣大隊一直沒破。
大案要破,小案一樣要破。
事實上公安機關能破獲多少小案,直接關係着群眾對南-港治安的總體評價,侵財案件全發生在老百姓身邊,他們有切身感受。
韓博跟劉鐵聊了一會兒,走進辦公室撥通蘇海冰手機。
「蘇大,別誤會,我又不是刑警支隊長,沒催的意思,就是想問問包括剛發生的這一起,市區共發生過多少起此類案件。」
「28起,我們知道的28起,具體多少要問問幾個分局,有些是他們立案偵查的。」
這麼多起,看樣子極可能是個團伙。
韓博想了想又問道:「能不能總結出規律?」
「作案地點附近沒什麼人,作案時戴手套不會留下指紋,得手後迅速撤離,具有一定反偵查意識。韓支隊,市區這麼大,現在車那麼多,我們大隊總共這幾個民警,不可能在所有路段和停車場佈控蹲守。」
遇到這樣的案子,蘇海冰真束手無策。寧可繼續偵辦12.26案那樣的陳年舊案,也不願意抓如此狡猾的小偷慣犯。
這麼下去不是事,難道讓他們砸完一輛又一輛一直砸下去。
韓博摸摸下巴,緊握着電話問:「蘇大,要不打電話跟韋支隊請示一下,看能不能聯合各分局搞一個專項行動,多組織點人上街佈控。」
「我倒是想,關鍵現在打電話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
「程瘋子不是出事了麼,01.01案快收尾還差點出人命,他心情肯定不好。」
砸車窗盜竊案去年就責令便衣大隊偵破,搞到今天依然沒破,他不敢打這個電話很正常,韓博沉吟道:「我打,我幫你請示。」
犯罪分子太猖狂,去年砸市委的車,今年不知道又會砸多少車,又會砸到那位領導的專車。
「老帥」心情本就非常不爽,韓博提到的這幫傢伙無疑撞到他槍口上,一口同意搞一次打擊盜搶的專項行動,他親自給局領導打電話請示。
技術和偵查根本無法分家,雖然現在是兩個支隊,但這真算不上「多管閒事」。
給蘇海冰回復了一下,正準備打電話問問王燕,程文明今天情況怎麼樣。手機又響了,並且是陳局親自打來的。
「陳局,我韓博,您有什麼指示?」
「小韓,程文明同志情況怎麼樣?」
正打算問別人,他居然問起自己來了,韓博覺得有些奇怪,他想知道可以直接給「老帥」,給正在醫院的其他同志打電話。甚至不用打電話,發生這麼大事在醫院的同志不可能不匯報。
不過他既然問了就要回到,韓博起身道:「陳局,我早上打電話問過,意識恢復過來了。由於全身多處骨折,腿裏面是鋼板,手指有知覺,腿腳的知覺沒恢復過來。暫時沒發現腦血腫等開顱手術極易造成的併發症,醫生說觀察幾天沒問題,那應該不會再有生命危險。」
「從頭傷到腳,一聽就知道傷有多嚴重,遇上那麼大爆炸,真是撿回一條命。離太遠,不然一定要去醫院看看的。國強同志在電話里跟我說,要不是他及時把小宋推開,小宋這會兒可能已經光榮了,因為小宋身後堆不少鋼管,撞上去的後果不堪設想。」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這樣的同志不是英雄誰是英雄,這樣的英雄不表彰以後誰還有工作積極性。
陳局打定主意等程文明回來後好好表彰,突然話鋒一轉:「小韓,在思崗縣局工作期間你沒少跟安樂市民警打交道,剛才安樂何局長給我打了個電話,向我們市局求助,他們那兒發生一起命案,影響比較惡劣。
本來是想請省廳刑偵局幫忙的,電話打過去刑偵局領導說用不着捨近求遠,我們南-港市局技術條件比省廳刑事技術中心甚至更先進,所以轉過來請我們幫忙。天下公安是一家,人家能請我們協助是我們光榮,你辛苦一下,跑一趟,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是五一期間不好意思直接讓部下去做「份外事」,於是先提一下程文明。
跑一趟就跑一趟吧,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韓博問道:「陳局,他們有沒有留聯繫方式,我是直接去安樂市局還是在案發地公安局?」
「有聯繫方式,我讓張昊發你手機上。」
「好的,收到短訊我立即聯繫,聯繫上搞清楚大概情況,搞清楚要帶什麼器材就出發。」
「路上注意安全,讓司機開車,不要自己開。」
「是。」
短訊來得很快,對方是一位市局副局長,接到韓博電話很高興很熱情。
「韓博同志,我們雖然沒見過,你的名字我們可如雷貫耳。當年打擊虛空增值稅專用發票犯罪,我們兩市局合作得很愉快,我們市局經偵大隊長曲聰你應該有印象,算起來你可是他師傅。」
「曹局,您別開玩笑了,我只是跟曲聰同志合作過,正如您所說合作的很愉快,師傅可不敢當。」
「謙虛,師傅就是師傅,我們市局經偵民警誰不知道你,等到了之後我組織一下,讓你們好好敘敘舊。我簡單介紹下案情,其實這個案子並不複雜,甚至已經破了,關鍵是被害人親屬和嫌犯親屬工作不太好做。」
「曹局,您說,我正在記。」
「是這樣的,半個月前,我們市長林分局轄區發生一起命案,一個民營企業老闆在晨練時被人殺害了,腦部鈍器傷,被砸好幾下,腦漿都砸出來了。被害人不是我們安樂人,是招商引資過來的,市領導很重視,由市局刑偵支隊負責偵破。」
曹副局長點上根香煙,接着道:「經過七天七夜奮戰,專案組終於抓獲嫌疑人,本地一個精神有問題的男子,從他家找到帶血的兇器,一把鐵錘。案發當日,有人見過他在案發現場附近轉悠。
被害人親屬對我們公安可能存在偏見,認為我們抓不到兇手,於是找一個瘋子頂包;嫌犯親屬同樣認為我們抓不到兇手,把事情賴到他們家精神有問題的親人頭上。兩家全在鬧,搞得我們焦頭爛額。」
神經病殺人,這種事不少見。
他們作案不是有沒有預謀,甚至連動機都沒有。能抓到現行最好,抓不到現行這種案子非常難破,就算破了也很麻煩。
一是嫌犯親屬認為不可能,無冤無仇,我家人怎麼會去殺人?
二是被害人親屬不會答應,不僅跟一個瘋子無冤無仇,他不可能殺我家人。就算被害人親屬接受這個事實,後面還有一大堆問題。
在老百姓心目中人命關天,殺人必須償命。可殺人犯要是精神有問題,法院是不會判死刑的,殺人抵命,憑什麼不槍斃,你們包庇。
沒想到這種事居然被他們遇上了,想想他們真夠倒霉的。
韓博很同情安樂同行,苦笑着問:「曹局,既然已查明真相,我去又能起什麼作用?」
「你們是南-港民警,你們過來一趟幫我們檢驗分析兇器上的血是不是屬於被害人的,以你們市局名義出具一份鑑定報告。這麼一來,被害人親屬和嫌犯親屬的工作我們就能好做一些,顯得客觀公正。」
「萬一他們還不信呢?」
「小韓,你是北大碩士,是全國公安系統二級英模,是公大特聘教官,是刑偵專家,是技術權威,出具的報告一樣權威。不像我們的技術員,半路出家,學歷不高又沒什麼公信力,所以廳領導聽到我們遇到的這個情況之後當即推薦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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