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掌門 第127章 郭什麼？

    第127章 郭什麼？

    對於郭阿牛，徐賢並沒有太過在意，寧茹雪也只是瞥了一眼了事，唯一真正注意這場比斗的便只有黃蓉蓉和葉文。

    黃蓉蓉是因為這個人是她帶到蜀山派來的，若表現太爛，實在是丟人。日後旁人問起：「這廢物是怎麼拜進蜀山派的？」那人答：「是徐夫人帶來的……」她也丟臉不是？

    所以她希望郭阿牛能夠爭氣一些，不說能夠得個第一什麼的，只求闖過一輪，也算是能夠交代過去——能在中游晃蕩她就萬分滿足了。

    葉文卻總覺得這小子雖然木訥，但卻心思淳樸，為人頗為通達。這種人也許功夫不見得是最好的，但卻絕對會有所成就。因為這類人練功一心一意，心裏反而沒有那麼多彎彎繞，即便一開始進境緩慢，但是卻因為日積月累下，其成就遠超一般人。

    正尋思着這郭阿牛會不會上來給自己個驚喜，就見郭阿牛的對手行罷了禮，直接就是一刀劈來，那郭阿牛見狀大驚，倉惶之下竟然順勢一閃，然後就勢一滾，以一個非常常見但卻不怎麼美觀的賴驢打滾閃了過去。

    這一下大出所有人意料，因為蜀山派雖然沒教這些外門弟子什麼精妙身法，可是練功之時，這閃轉騰挪的功夫幾乎是每套武功都會有的內容，可甚少會有哪門功夫將這賴驢打滾編排進去，蜀山派的武功更是一套都沒有。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這一招實在太過丟臉，尋常人根本不好意思使出。畢竟習武之人最好名望，誰見過善使賴驢打滾的高手？

    郭阿牛其實也是心急之下隨手用出來的，只是他心思淳樸，卻沒想過這招有多丟人，只覺得能夠閃過那一刀便好。甚至周圍觀戰的弟子們一愣之後便是哄然大笑，他也毫不在意。

    便只有那與郭阿牛對打的弟子笑着道了句：「郭師兄這一招使的還真熟練啊！」他是嘲諷郭阿牛經常使用這種丟臉的招數，卻不想郭阿牛竟然嘿嘿一笑：「是麼？我只是突然想到的這招，叫師弟見笑了！」

    蜀山派的外門弟子大多是同時入門，所以很難分清誰是師兄誰是師弟，因此除了入門先後特別明顯的，平常都以功夫好壞決出個師兄弟的排名。

    郭阿牛入門雖然不早，但卻也不晚，比那後來的五十個弟子早了數月，所以便佔了這師兄的名號。只是這後來的弟子習慣了比武排名，心性好的不在乎，便有那心高氣傲的覺得郭阿牛這師兄名不副實。

    若郭阿牛識相自稱師弟他們也就不會再如何，奈何郭阿牛不通人情世故，哪裏懂得這麼多彎彎繞？那人說一聲師兄，他便坦然受之，反叫這弟子心生不滿，眼中厲芒一閃，心道了句：「定叫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蠢牛知道厲害！」

    手中五虎斷門刀刀法一招招使出來，而且招招兇狠，雖然不往那致命處招呼，但若砍中，即便不斷手斷腳也免不了躺上把月的。

    葉文見那使刀弟子一招招狠辣無比，又見徐平往自己處往來，先是給了徐平一個眼色叫他不用干預，同時留神注意郭阿牛的閃避動作。

    他發現這些動作竟然全數都是太祖長拳中的架勢，而且一閃一躲都既是工整，絲毫沒有半點變化。葉文自襯自己也無法將那太祖長拳使得這般原汁原味，更何況還是與人交手？

    可這郭阿牛竟然就憑藉着這極為原汁原味的太祖長拳，招架閃避對方的五虎斷門刀，甚至在適應了對方的刀招之後，竟然還有餘力反擊。

    「師弟小心，師兄出招啦！」

    閒暇之餘這一聲提醒叫圍觀眾人莫不臉色大變，這些人都知道那五虎斷門刀多麼兇狠，若喚作自己與其對陣，能夠勉強招架便已經是極限，哪還能抽空說話？

    更要命的是，這郭阿牛竟然提醒對方自己要反擊了……

    「莫非他真的是個白痴？」

    本來郭阿牛這是一句好心提醒，卻不想嚇壞了對面那位，那使刀弟子見自己盡力出招依舊奈何不得這個蠢牛，甚至還抽空說了一聲自己要反擊了，當下驚的什麼似地，手上刀法也是一亂，呼啦啦一陣亂劈看似兇猛，卻破綻百出。

    郭阿牛本想出招，突然見到自己這個師弟竟然招法大亂，心知不明所以，立刻往後一躍，竟然嗖的一下跳出對方長刀籠罩範圍，然後說了句：「師弟怎麼慌了手腳？我等你一下，等你好了咱們再繼續比過……」

    嘩！

    這一下更是要命，周圍眾弟子無不議論紛紛，只是最多的依舊是一句：「果然是頭蠢牛！」

    便連黃蓉蓉在一旁也坐不住了，跳着腳大罵：「你是白痴嗎？剛才他招法亂了，你直接把他揍趴下不就完了？哪來那麼多廢話？」

    郭阿牛卻滿臉不解，回頭問道：「不是比試麼？那自然要堂堂正正的打過才行！」

    黃蓉蓉一張小臉漲的通紅，恨不得上去踹那郭阿牛兩腳，可是人家站在擂台中，自己衝進去實在不像話——關鍵是葉文就在一旁坐着，連吃了幾次虧，她實在不敢亂來了。

    加上郭阿牛那話說的確實合情合理，她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就這麼一耽誤，按使刀弟子已經冷靜下來，再無輕視之心，對郭阿牛道：「多謝師兄謙讓，這次便請師兄先出招！」

    蜀山派這次招收弟子最重心性，一些一跑上山來就飛揚跋扈的基本立刻就會被扔出山門，只有一些謙和有禮的才得以拜入門派當中。

    所以眾弟子中雖然以比武決出排行，卻沒有如某小說中的星宿派一般亂成一團。先前瞧不起郭阿牛，多是因為年輕人過於自傲所致，並非是有什麼太壞的心思，只要稍作疏導便可。這也是葉文沒有直接出手攔下這場比試的原因，便因為這弟子雖然出手狠辣，但多數是因為這刀法本就如此才會這樣，加上出招間特意避過了要害，可見其心中還有些分寸。便只在一旁不出聲，靜靜旁觀。

    如今冷靜了下來，又聽得郭阿牛那通言語，已經明白了自己哪裏做錯，此番謙讓，倒是有幾分補償郭阿牛的意思。

    郭阿牛也是直爽之人，聞言也沒再謙讓，只是點了點頭：「那我來了，師弟小心！」

    那人也一抬長刀，說了句：「請師兄賜教！」

    這刻起，這比試才真的成了門派內的比試較藝，再不似爭名奪利或者那胡打亂來的玩鬧場所，周圍弟子似乎也是有所領悟，一個個也不再大聲喧譁，只是靜靜看着場上兩人打鬥，看到精彩處，也免不了喝上一聲好。

    但見兩人，一人手中長刀舞成了一團銀光，另一人身形進退都是一板一眼，出拳招架也都是一招招清晰可見，卻每每使得恰到好處，任憑你將長刀舞出花來也是奈何他不得。

    最後鬥了二十招，叫郭阿牛窺准機會，一拳擊中那人胸口，只聽聞『砰』的一聲，那使刀弟子噔噔噔連退了數步才堪堪站定，隨後喘了幾喘，這才沖郭阿牛抱拳：「多謝師兄指點！」然後提着長刀下了擂台。

    郭阿牛看着那人下去了，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贏了，摸着自己後腦勺傻乎乎的樂了一陣，然後沖那邊的黃蓉蓉說了句：「我贏了哎……」

    黃蓉蓉翻了個白眼，說了句：「看到了啦！」便坐回原處不再言語。

    郭阿牛也不在意，只是笑個不同。他雖然性子單純，卻非愚笨。天生通達不代表智商低下，眾師弟平時如何瞧他他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欲與人計較罷了。加上自己一套功夫都沒習練好，那些師弟都開始學習第二套功夫了，便道自己真的蠢笨，更加沒心思和人計較。

    如今門派大比，竟然叫他贏了一個平時很是瞧不起自己的師弟，心中如何不喜？這一高興，就忘了他還站在擂台上呢！加上他又不擅隱藏心中所想，所以即便是個瞎子也知道這小子現在是樂瘋了。

    最後還是徐平過了說了句：「你先下去，還有人等着比試呢！」

    郭阿牛這才回過神，連道了幾聲：「對不起！」慌張張的跑下了擂台範圍，這才讓大比正常進行。

    瞧到此時，葉文心中已然有了定計，轉頭對徐賢道：「你觀這郭阿牛如何？」

    徐賢此時也已經猜出了葉文想說什麼，點了點頭：「性子淳樸，很是不錯！而且看他能將一套太祖長拳用的這般純屬精湛，想來對武功的悟性並不差……只是這般淳樸之人，卻不大合我與師姐的路數，怕是只能師兄親自教導了！」

    葉文點了點頭，便沒再說話了，其後的比斗，便更加注意郭阿牛的表現，但見他果然將一套太祖長拳使得一板一眼，偏生恰到好處之極，每每在最正確的時間點使出最合適的招數應對。

    拳法還是那套拳法，只是因為用的人不同了，威力也是不同。

    葉文終於親眼見證了這句話的正確性，就郭阿牛這個性子，怕是最適合學那些直來直去卻威力強橫的功夫，想來想去，這郭阿牛還真與那郭靖有幾分相似，要教武功倒是可以參考這位郭大俠。

    「難道要老子弄一套降龍十八掌？我還不會呢啊！」

    同時，他又想起張無忌曾經化名曾阿牛，這郭阿牛倒是一個人佔了兩大主角的光，只是這性子和那張無忌張大教主全然沒有什麼相同之處。

    「而且……張無忌的九陽神功還有乾坤大挪移老子也不會啊！」

    趁着無人在意，葉文抓了抓頭，發現自己最直來直去的功夫就只有那麼一套紫宵龍氣劍，可這現在是他的最終絕學，輕易不能傳人，即便要傳也是先傳岳寧——再說了，他就算想傳，郭阿牛現在的功力也學不了。

    他這邊撓頭，場上的郭阿牛卻不知道掌門正為以後如何教導他這塊璞玉而傷神，依舊穩穩的一招一式的一場接一場。

    打到後來，眾弟子都感到一些疲累，這郭阿牛依舊神清氣爽勁道十足，每拳擊出都是十分力，對敵之人往往極難招架，只能左躲右閃——可這麼一來體力消耗更快，最後總免不了被郭阿牛瞧准機會，一拳正中胸口。

    連打了幾場，凡是和郭阿牛對打的人都是被一拳打中胸口落敗，眾弟子只道這位郭師兄是故意為之，心下無不駭然。

    旁人不知，葉文卻明白，這正拳直擊胸口雖然是太祖長拳中最簡單的一招，卻也是其威力最大的一招。這一拳講究的就是一拳擊出，一往無前，便有十成力也要使上十二成——葉文自己心思繁雜，反而使不出其中的精妙來。

    郭阿牛學這套拳法之時最初學的便是這一招，練的最勤的也是這一招，最熟悉的還是這一招。加上這一招最是實用，所以他最後敗敵的時候都是以此招擊中對方胸口——攻擊胸口也是過招之時沒旁的地方好打，若是對敵，也可以直取面門。

    但是葉文知道其中關鍵，卻沒必要和眾人解說，所以這蜀山派的第一次弟子大比，便成了郭阿牛一人出風頭的舞台。

    只見郭阿牛上去好似一板一眼的演示本派最基本的太祖長拳，卻總一拳一個的將諸多外門好手給撂倒，竟然一路暢通無阻的拿下了第一。

    「我了個去，太兇殘了吧？」

    雖然眾弟子不可能知道這般說話，卻不會妨礙他們在心裏發出類似的吶喊，郭阿牛這個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蠢牛竟然是蜀山派外門弟子中的第一高手——周定沒有參加，他現在身為外門執事，已經不算弟子，派中排輩分其與徐平相當。

    一直到大比結束的第二天，已然有不少弟子心下兀自不敢相信，只道自己是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

    「你知道我夢到了什麼？」

    「什麼？」

    「我夢到那頭蠢牛竟然成了本派外門第一中的第一高手了！」

    「唉？你睡暈菜了吧？那可不是做夢！」

    「看來我還沒有睡醒……」

    只是這些評語郭阿牛已經聽不到了，大比一結束，他就被葉文招了過去，心思淳樸的郭阿牛並不知道葉文喚他究竟是所謂何事，只當是掌門要兌現當初諾言，來教他幾手好功夫而已。

    這般一來，他又懷疑自己能否學會那些精妙功夫了？雖然自己拿了外門第一，他卻依舊不覺得自己如何聰明，只道是眾位師弟的功夫還沒練到家，畢竟自己就只會那平平無奇的太祖長拳而已，他只道自己一路能夠奪得第一是因為功夫熟練而已。

    可是當他來到內門所在的一處大殿之時，便見葉文、徐賢、寧茹雪等蜀山派長輩盡數在座，黃蓉蓉那丫頭則在一側沖他擠眉弄眼讓他好生不解，最後只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眼黃蓉蓉。

    結果惹得黃蓉蓉暗罵了一句：「白痴，我是在打暗號啊！有好事，要把握住！」奈何她把眼睛眨出花來依舊無法讓郭阿牛明白，最後也就放棄了。

    葉文端着茶杯瞧了瞧這個外門弟子中最優秀的一個，也不知道是該為自己高興還是鬱悶：「弟子是好弟子，只是想教好卻頗為考驗自己教徒弟的能力！」

    如那郭大俠，在拜了江南七怪為師後就始終是爛木頭一塊，不堪大用。可是後來卻證明，不是郭大俠自身資質不行，實在是江南七怪的水平太差，尤其是教徒弟的水平更是差到了一定水平。

    至於眼下，葉文卻費神另一件事。他已經和寧茹雪和徐賢商量好，將這郭阿牛收入內門，可要收下他的話，卻不好總叫阿牛這個小名。

    根據郭阿牛當初所言，阿牛乃是他的小名，只是後來因為種種緣故沒起大名。眼下自己收下他做弟子，身為師父的他倒也有起名的資格。

    「郭阿牛，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郭阿牛聞言，立刻道：「只是弟子太笨，恐怕掌門瞧不上……」

    黃蓉蓉一旁捂臉、徐賢一口茶險些嗆道、寧茹雪也是搖頭不止。

    葉文卻笑着道：「笨不笨的本掌門不在乎，現下只問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郭阿牛是單純，卻不傻，此時自然猛點頭：「自然是萬分願意的！」

    葉文點頭道：「還不拜師？」

    郭阿牛聞言，立刻跪下來叩頭，那動作迅捷無比，便連黃蓉蓉都嘆為觀止：「這時候倒是沒犯傻！」

    旁邊早有人備好了茶水，郭阿牛接過來然後奉給葉文，葉文淺嘗一口，這拜師禮便算完了。只是隨後還有不少麻煩，葉文只道了句：「稍後你和我去拜過諸位祖師，便正式成為我蜀山派第八代弟子了！」

    然後看了眼郭阿牛：「至於眼下嘛！我且問你，你可想起個大名？」

    「自然是想的！」郭阿牛立刻想起，當初鄰居大爺和自己說過：拜個老師也是可以請老師賜名的。立刻便說了句：「勞煩師父給弟子起一個大名！」

    眾人立刻將視線轉到葉文上，卻見葉文一副成竹在胸狀，問了句：「為師眼下還真有幾個不錯的名字，只是不知道你喜歡哪一個？」

    郭阿牛不言，只是期盼的望着葉文，旁邊徐賢好奇的問了句：「都有哪些名字？」

    葉文嘴角一歪，心下一陣爽歪歪，硬生生忍住不笑出聲來，然後念了好幾個名字：「郭盛、郭靖、郭汜、郭無忌、郭子儀、郭嘯天、郭富城、郭德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