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是盛世,人走了就是一室的狼藉了,
這雖然算得上是一場鬧劇,但對於阿佳來說,總算是有了個名正言順的歸宿,懸在我心頭的大石也算是落下了,
我走向顧長風剛剛站過的地方,撿起了那塊沾滿了鮮血的帕子攥在手中,淚水慢慢的滑落,
身後傳來腳步聲,被人輕輕地拍了拍的肩膀,琳達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走吧,我們回去,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問,這一次你想知道什麼,我們都會告訴你,」
我沉默的點頭,跟着上了車,一路都沒有和別人有過交流,就那樣望着窗外,等着真相一點點的揭開,
其實只是差親口問一句了,我心裏差不多已經有了答案了……
帶着心事坐在車上並不覺得這條路有多遠,也無心欣賞這沿路的景色,只知道,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童俊生的小莊園了,
下車之後,童俊生直接把我們帶上了二樓,並吩咐下人有要事要說,不許任何人上來打擾,
童少天習慣的捏着下巴,瞧了眼我,勾起了嘴角,
而童嘉羽卻顯得有些茫然,顯然這位大小姐對於今天要發生的事情並不知內情,
上樓,在保姆送上了熱茶退下去之後,二樓的客廳就剩下了我們六人,
童少天拉着妹妹坐在一旁看熱鬧,翹着二郎腿等着好戲開幕,
童俊生少有嚴肅的看了眼蔣毅,說:「有些話還是別再瞞着了,沈小姐是個聰明人,我想多少已經猜到了你們為何要這樣幫她吧,」
說着望向我說道:「如果你知道了真相,或許就會斷了心中的想法了,你父親也不希望你這樣沉淪下去,」
「童先生是想和我說,我和顧長風將會是對立關係,沒有機會了是嗎,」
「你現在應該稱我為通童伯伯,我和你父親是把兄弟,這樣喊一聲一點也不為過,」童俊生背着手感嘆了一聲,
「我父親……」
那個男人我見到了,是在叔叔交給我的那個包裹里看到的,
那個小包裹里是個很精緻的錦盒,錦盒中躺着一塊價值昂貴的鴿血紅寶石,
那紅寶石的下面還藏了一張照片,是一對年輕男女的合影,女的真的很像我,而男的卻是我從未見過的陌生人,那或許就是我的生父吧,
「對,就是你的生父,楚南城,」童俊生點開了筆記本電腦,把顯示器對着我,在顯示器上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看起來還不錯,只是坐在輪椅上失去了雙腿,微笑着看着電腦另一端屏幕對着我笑,「終於見面了,我的女兒,」
我的身體一震,這聲音就是那日和琳達通話的男人,楚南城,沒想到時隔二十年,我竟然還有機會見到自己的另一個親人,
童少天本來聽得心不在焉的,可是當他看到了視頻中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之後,立即端正了態度,敬畏三分,
我不知要怎麼稱呼他,雖然見到了他本人,我很激動,但二十年沒有見過,我對他真的沒有任何的感情,頂多是感激,畢竟是他拍來這些人來幫助我,讓我免於被別人玩弄的命運,
楚南城對我的反應很能理解,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憐愛的對我笑了,「你和你母親長得真像,可惜這輩子我辜負了她,害她流落異鄉受了那麼多的苦,也害得你這樣辛苦了二十幾年,」
「她還活着嗎,」我問,
「已經去世了二十年了,你可以讓雲飛帶你去看望她,如果可以,請幫我也帶一束花給她,她喜歡百合,」楚南城惋惜的搖頭,
他的身體好像真的不是很好,傷感的說了兩句,竟然就咳了起來,
那邊的保姆對着我們搖了搖頭,歉意的關掉了視頻,
我擔心的詢問在場的人,「他怎麼了,為什麼會那樣虛弱,」
童俊生沒有回答,內疚的坐在了一旁,對蔣毅說:「你來說吧,當時你一直都在他身邊,應該比誰都清楚,」
蔣毅很不願回憶那段過往,緩緩地垂下眸子,苦笑着給我講出了那段不為人知的經歷,
當年發生那場叛變時,正好是楚南城和韓若訂婚的日子,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最親近的兄長會對他們痛下殺手,
楚南城當時被下藥,意識模糊的當場就中了槍,一槍瞄準心臟,另外兩搶打廢了他的雙腿,但就是這樣誰都沒有想到,那最要命的一槍也沒有要了楚南城的命,只因為心臟和正常人的不一樣,長在了右邊的胸腔里,這才逃過一劫,
蔣毅那時候外出辦事,回來看到眼前血流成河的一幕驚呆了,
發覺楚南城還活着立即偷偷地帶着他逃離了顧倫和林葉祥的視線,楚南城惦念韓若,說什都不肯走,
為了救楚南城,蔣毅不得不說謊成韓若已經被人救走,在安全的地方等着和他們會合,
為了逃避顧倫的追殺,他帶着楚南城躲到了一個兄弟家暫避風頭,
命是保住了,腿卻失去了最佳的治療機會,而且還因此身體落下病根,
後來蔣毅得到確切消息,韓若真的活着,只不過目前處於失蹤狀態,根本沒有辦法聯繫上,只能放棄尋找,
國內的醫術治療有限,他決定帶楚南城去國外就醫,可惜他想的太簡單了,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間,有些病根落下就很難根治,不僅如此隨着時間的增長,病情也會越來越嚴重,
就連美國的醫生也說,他活下來就是個奇蹟,
他不甘心,就這樣被算計,更不願成為廢人,和親人相隔千里不得相見,
在蔣毅的幫助下,楚南城展開了他的報復計劃,而琳達也是在那時出現在楚南城的視線里的,
楚南城收養他為義子,並給他改名為楚雲飛,
在楚雲飛考入大學後在美國的一家夜店裏認識了童家兄妹,也是在那時,他決定幫助楚南城回來展開報復,
但蔣毅給他的建議是,隱藏真實身份,用設計師的身份故弄玄虛,
同時在琳達回到內地之後,他過去的一切都被蔣毅在暗中洗刷的什麼都不剩了,對外公佈的資料,外人也只知道他是個孤兒,
聽着這些故事,很多迷霧都慢慢的散去,真相浮出了水面,我苦笑了一下,有些沒有辦法接受現在這個身份了,
他們以前都是高不可攀的人,如今,倒讓我有些不知如何自處了,
琳達在蔣毅講完之後,大方的走過來,彈了我一下腦門,這動作以前顧長風也做過,我有些恍惚,「想什麼呢,我現在是你哥,你難道不該喊我一聲哥哥嗎,」
「你如果決定以後做男人,我就喊你一聲哥哥,如果你還做不人不妖的人妖,那還是算了吧,」
「嘿,你個小丫頭,」琳達一直對我忍讓,如今更是寵溺,雖然不是我的親哥哥,但對我真的是實打實的好,
他摟着我對蔣毅說:「叔叔,我帶小琦去個地方,我想人差不多已經帶過去了,」
蔣毅點頭沒有阻止,反而笑道:「沈琦是應該去瞧瞧,有些人坐下的惡果是該讓她償還的時候了,」
琳達拉着的胳膊,讓我坐上了先前的那輛車子,踩油門飛奔了出去,大約開了二十分鐘左右,在一處廢棄了很久的宅院前停了下來,
琳達有些懷念的打量着這裏,有些惋惜的對我說:「我見到你母親的最後一面,就是在這裏,她被人折磨了整整十年,生不如死也不外乎當時的她了,」
我驚訝的望着他,又看着眼前的廢棄的大房子,問了句:「這裏曾經是屬於誰的產業,」
「林家的,不過現在已經是我名義下的了,」他得意地對我咧嘴笑了,帶着我往裏走,
嘩啦嘩啦的鎖鏈聲,還有女人痛苦的呻吟聲,從裏面傳了來,
十字架上被幫着了一個人,她披頭散髮的被夾在上面,時尚的衣服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了,
琳達看起來沒有一絲的可憐,反而笑着問候道:「林夫人,你可有想過自己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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