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靈素被嚇得打了一個機靈,眼見躲不過去,心一橫,昂首挺胸地走到講台,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
牛二柱見先生真要罰何靈素,心中一慌,也站了起來,「蛐蛐是我帶來的,先生要罰就罰我吧!」
先生看了牛二柱一眼,「你也上來。」
牛二柱以為先生要讓他代替何靈素受罰,壯士就義般走到講台,閉着眼,伸出手。
先生舉起戒尺,一尺落下,只聽得清脆的一聲響。
牛二柱本來做好準備了,但是一尺下來,只聽見聲音,手上卻沒一點感覺,睜開眼就見先生又舉起了戒尺往何靈素手上打,何靈素白白嫩嫩的小手上已經有了一道紅印。
「先生不是說要罰我,不罰素兒妹妹了麼?」牛二柱看着何靈素手上交叉的兩道紅印,心裏難受極了。
「我幾時說過罰你不罰何靈素了?」
先生不再理會牛二柱,「啪啪」地打了何靈素整整十戒尺。
然後又舉着戒尺轉向牛二柱,「伸出手來。」
牛二柱不敢違抗先生,再說何靈素都已經挨了十戒尺,他乖乖伸出手也挨了先生十下。
「我今日嚴懲你們二人,你們可有異議?」
牛二柱拜牛三嬸所賜,挨打的經驗太多了,當下認錯態度良好:「學生沒有任何異議,學生以後一定好好讀書,不辜負先生的苦心教誨。」
先生微微點頭,又看向何靈素。
何靈素本來疼的暈暈乎乎的,一聽先生這話,一下子又是清醒又是懵懂:這話不是應該在打我們之前問嗎?現在打都打完了,就是有異議也沒用了啊!
不過她此刻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瞪大了眼睛驚異地看着先生。
「你不說話,可是有異議?」先生不理會何靈素無聲的抗議,手握戒尺問道。
何靈素趕緊搖搖頭,自己玩蛐蛐確實不對,而且出言欺騙先生,先生打她自是應該的。
只是······只是為什麼打完了才問我有沒有異議啊?
先生看他們二人認錯態度還算可以,就讓他們回去繼續背書習字。
其餘的小學生們看先生如此嚴厲,都收起了憊懶之心,讀書的聲音那叫一個響亮。
回到家中,何採珠看到何靈素腫得胖了一大圈的小手,既驚訝又心疼。
何靈素窩的娘親懷裏,憋了半天的眼淚終於嘩嘩地流了下來。何靈素哭着斷斷續續地講完挨罰的緣由後,本以為會惹來娘親更加的憐愛,沒想到娘親卻是對此一言不發,任由何靈素哭。
何靈素在何採珠懷裏扭了扭,撒嬌地道:「娘親,我的手好疼。」
何採珠板正女兒的身子,「在娘親看來,先生罰你罰的還不夠,應該將你逐出學堂,以後再不許你去。」
「娘親?」何靈素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知道自己在習字的時候還玩蛐蛐是不對,但是娘親為什麼這麼嚴厲?
「本來先生是不打算收你的,你百般努力終於得到了先生的認可,況且先生還是一位舉人,如此難得的機會,若是換做旁人定當百倍珍惜,刻苦讀書,總不枉費了自己的一番辛苦努力。而你呢?你不求上進,褻瀆讀書聖地,蛐蛐被先生發現之後不敢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出言相欺,你這些行為均屬於德行有失,已經不僅僅是頑劣了!先生只是罰了你十戒尺,已經是厚愛於你了。」何採珠疼愛女兒,但是卻不會嬌慣女兒,這一番話說的毫不留情。
「娘親!」何靈素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玩個蛐蛐,就有這麼嚴重的後果,小姑娘哇哇大哭起來。
何採珠見女兒知道怕了,不禁又心疼起來。她明白自己的一番話不是沒有危言聳聽的成分,女兒還小,這麼說確實是有些過了。可是,有些事情必須在孩子還小的時候就進行矯正,女兒無法修煉,以後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女子,對此她無能為力,但是作為修士的她,決不能忍受女兒決不能像那些世俗女子一般,一無所長,一生的禍福榮辱均繫於一個男子身上。她的女兒,將來即使沒有遇到合適的男人,也一定要有獨自行走於這世間的品格與能力。
可是看着女兒紅透透的小手,她也心疼,一邊柔聲細語地安慰被自己嚇哭的女兒,一邊給女兒細細包紮。
何靈素依偎在母親懷裏,聽着母親的柔聲細語,漸漸平靜了下來,想想確實是她自己貪玩,先生罰她也是應該的。
何採珠見女兒漸漸平靜下來,也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你現在還小,貪玩些也沒什麼大錯,但是玩之前應該先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好。你看看你,無論是種植還是上學,哪樣不是虎頭蛇尾,沒個定性。現在種植的技藝學個半斤八兩,讀書又三心二意,你這樣叫娘親怎麼放心你呢。」
第二日,何靈素和牛二柱去學堂時,一人舉着一隻看不出原形的手。因何靈素是個女孩子,倒沒什麼,牛二柱卻是收到了不少嘲笑。
何靈素細細地想了遍先生前後對自己態度的改變,再加上娘親昨日說的那番話,決定一會兒見到先生就先給先生賠禮道歉,以後一定要努力讀書,不辜負自己當初那麼費盡心思地要先生收了自己,也要對得起先生的教誨。
原本經過昨日一事,舉人對何靈素是失望的,但是見今天她又主動來認錯道歉,心裏的氣也就消了一半。
自此,何靈素雖然還是會跟着牛二柱跑着玩,但是在讀書的時候再也沒有三心二意過,平常在家也對她的那些花草更加上心,還會找些這方面的書籍來讀,種植技藝也越來越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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