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聽命將古琴放置在中央,大家都帶着一絲興奮和期待看着盛晚晚。
在22世紀,這種古琴古箏的技藝,已經成為一種學校必修課了,她勾唇一笑,走到了古琴前坐下。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她輕輕撥弄了一番,她心中一股極快的想法划過,就為了在此刻能夠將這夜婉雲往死里整才行!雖然是學校的必修課,但是很無奈的是,她是個五音不全的人,對音樂當真是沒有任何的天分。
看着盛晚晚一本正經地坐下,季晴語伸出手肘捅了捅一旁的肖澈。
「喂,你說,她打算幹什麼呢?」暗夜裏的每個人都知道盛晚晚是個音樂白痴。
「整人。」肖澈看着盛晚晚,嘴角輕輕勾起了一抹笑意。
「嘖嘖,放大招整人呢?」季晴語暗自搖頭,同情地掃視了一眼夜婉雲,落在盛晚晚的手中那真是可憐可悲啊!盛晚晚的琴音,那簡直是魔音。想到這裏,她掏出了耳塞給了肖澈一對,順道自己再塞入耳朵里。
盛晚晚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撥弄琴弦的時候還頗有幾分美如畫的感覺。
在場的不少年輕男子都不免看痴呆了幾分,夜太后是當之無愧的美人,夜婉雲站那兒一對比,當真是及不上夜傾城半分。
但是,當琴音響起的時候,眾人的臉色紛紛大變,這畫風,似乎有些不太對?
這是所有人聽過最為難聽的琴音,簡直是魔音!
最驚悚的是,盛晚晚張口還唱起來了。
夜婉雲做好了準備要跳舞的姿勢,可是一聽到這突然的樂曲和那完全不對勁的歌曲,她整個人趔趄了一下「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太皇太后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那神情頗為痛苦。
即便是平日裏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傅燁,那溫淡的表情也多了一絲裂痕。
不敢相信,這是他們有生以來最難聽的曲子,折磨人的耳朵!
其實這種琴音並未參雜任何的內力,也不具有任何的攻擊性,可是偏偏讓人覺得痛苦,有一種很想自己捅死自己的衝動。
甚至還有人小聲地叫着:「太后饒命,太后饒命啊!」
瞧着此情此景,楊錦兒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改變。
她挑眉看着盛晚晚,再看了一眼夜婉雲那滿臉的菜色,冷冷勾唇。看來夜婉雲也真不是什麼好用的,隨時可能被盛晚晚給整死去。
一曲畢,盛晚晚還兀自陶醉其中,一邊輕哼着,一邊自己還尤為得瑟地鼓掌。
「啪啪!」伴隨着盛晚晚的拍掌聲,楊錦兒竟然也跟着拍掌了。
「夜太后這一首曲子可真是絕妙,竟是讓夜婉雲姑娘不知從何下腳跳舞。」她讚嘆道,看着盛晚晚的時候,眼神帶着一絲冷意。
盛晚晚坦然接受,一點都不覺得丟人,她站起身來,緩慢地點頭道:「多謝賢太后誇獎,哀家小小獻醜而已,還請各位不要笑話。」
夜太傅坐在一旁,撫着自己的胸口,眼睛瞪大露出一副驚恐萬分的神色看着盛晚晚。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的底子,這琴技何時退到了這種不堪入耳的地步了?
盛晚晚拍了拍手掌,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呆滯的夜婉雲,嘖嘖了兩聲,頗為同情似的走到了位置前坐下。這些都是不懂欣賞的人啊,她覺得她彈奏很好聽啊,她自己都要把自己給感動了。
「聽出我剛剛彈奏的是何曲子嗎?」她轉頭來問一旁抽搐着臉的宮女。
小宮女搖頭。
「嘖嘖,《鳳求凰》這麼出名的曲子都不知道嗎?」盛晚晚一副鄙視樣。
「……」小宮女地表情跟着呆滯住了。
《鳳求凰》?能夠把這曲子彈奏成面目全非的,大概也只有夜太后一人了。
太皇太后也是愣神了許久許久之後這才緩過神來,輕咳了一聲說道:「夜太后這絕招不錯。」用來殺人不錯……太皇太后在心中暗自補了一句話。
「母后謬讚了。」盛晚晚笑嘻嘻的,似乎覺得這些人是真的在誇讚她一樣。
楊錦兒冷冷一笑,站起身來,「母后,既然大家今日如此高興,臣妾也獻一曲。」
她起身的剎那,讓在場無數男人的眼眸都晶亮了幾分。
當年的賢妃,如今風姿更妖嬈,讓無數男人心中都有幾分念想。
那妙曼的身姿,那秀氣而不失妖嬈的臉蛋,都是男人最容易動心的存在。
太皇太后撫了撫自己的胸口的位置,微微頷首。賢妃上場,還能暫時讓她緩一緩。
沒人察覺到楊錦兒上場的剎那,眼中是一抹殺氣騰升,她剛起身,四周忽然躍入了無數黑衣人,這速度極快,他們仿佛是訓練有素一般朝着盛晚晚這個方向而來。
肖澈的眸色一閃,極快地將盛晚晚拉到了身後躲着。
楊錦兒面色大變,奇怪,她分明還沒有發送暗號,自己的人怎麼就沖入了?
只是從他們的動作來看,並不太像是自己的人。
而此刻,她剛抬手,又是一批黑衣人一同躍入了皇宮裏,頓時間兩批人,都是身穿黑衣短打,蒙着臉,也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方的勢力。
大家的目標只有一人,便是盛晚晚!
「夜太后前不久讓龍脈見光,恐怕招來殺身之禍!」楊錦兒輕描淡寫地說着,不過這種話說來也是無心之話,卻是讓所有人俱是一震。
傅燁微微蹙眉,上前抓住了楊錦兒的手臂,壓低聲音而又警告地問道:「是不是你的人?」聲音中帶着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楊錦兒紅唇一勾,絲毫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以內力震開了傅燁的手,「傅丞相這般栽贓陷害可不好。」
兩方勢力同時向盛晚晚攻擊過來,縱使肖澈再有能耐,雙拳難敵四手。
盛晚晚蹙眉,覺得這情況不太對,因為雙方的攻擊不對勁,其中一批只是死命往肖澈這邊攻擊,而另一批則是充滿了無盡的殺氣攻擊她。
肖澈雙手握槍,速度極快地將上前來攻擊的黑衣人給一併擊倒。
只是這些人一看就是平日裏訓練極其有素的,武功也極高,對肖澈射出的子彈完全是應對自如,極快閃躲而過。
盛晚晚也有些沒明白這是什麼情況,下一刻,另一批人就向她攻擊過來。
太皇太后這才後知後覺地叫起來:「護駕,護駕!」
傅燁也急了,一把掐住了楊錦兒的脖子,怒道:「誰再動,你們的主子便死!」
一句話,讓圍困着盛晚晚的這一批黑衣人紛紛頓住了動作,不免看向了楊錦兒。
楊錦兒的眼中滿滿的怒火,怒道:「傅燁,你太放肆了,他們怎麼可能會是我的人!」
情況有些混亂,盛晚晚只能跟在季晴語的身後,看向圍着肖澈的人,眼眸一眯,隱約覺得不對。
腦子裏幾乎是立刻閃過了當初軒轅逸寒說的話,他說,他會要了肖澈的命。
不,不可能!
她猛地搖頭,覺得這絕對不可能!
若是使毒,眾目睽睽之下,的確是有些麻煩,她塞了一包毒藥粉在季晴語的手中,季晴語動作極快,朝着圍攻過來的人一陣胡亂撒去。
頓時哀嚎遍野!
盛晚晚想着幫肖澈,上前就用毒粉抹住了其中一人的後腦勺,然後抓着對方一陣猛打。為了不讓人看出她的能力,她只能胡亂敲打,完全沒有章法地亂揍。很快就扯下了其中一塊布來,看見了那人的臉!
她的手一僵,看着眼前這種臉,似曾相識。
那人捂着後腦勺,面色不變,極快躍出了皇宮,幾人見狀,也極快地跟着那人躍出。
那人……
軒轅逸寒身邊的人。
他們這麼有紀律性,和楊錦兒派來的人完全不一樣。
楊錦兒的人全部被毒藥給弄死了,哀嚎聲消散,宮中侍衛立刻上前來抓住了這批黑衣人。
盛晚晚抓住肖澈問道:「怎麼樣?」目光一頓,瞧見了肖澈的胸前一片血紅,她的瞳孔微縮。
……
「王爺,今夜楊錦兒的人也入了宮。」葉寧上前輕輕道。
「她如何?」軒轅逸寒執着黑子,平靜地落下一子。
「太后無事,肖澈此人受了重傷。」葉寧偷偷瞄了一眼軒轅逸寒,覺得王爺真是瘋了,雖然平日裏也覺得王爺挺卑鄙的,可是此時此刻,在對待情敵時,那真正是更卑鄙啊!
軒轅逸寒冷冷一笑,「沒死?」
他可不會忘記,昨日那人來找他的事情。
「攝政王,我來此呢,也不是為別的事情,我只是要告知攝政王一事,我來此不是為了什麼任務,就是為了帶走晚晚。」
當時他握緊茶盞,並未出聲。
肖澈觀察了他一番,繼而說道:「恐怕攝政王不知道我們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世界,你們二人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本來不該在一起。我與晚晚,青梅竹馬,婚約也在,而你,對她來說只是暫時新鮮而已。」
見男人依然沉默,肖澈緩緩道:「我們每人身上都有一張晶片,從我們出生開始就安在心臟部位,我們在各個地區完成任務,此次來這個世界是我們第一次嘗試跨越時間空間來完成任務,不過一場實驗而已,過不了多久,晚晚和我們就會消失。而你,也不可能會記得她來過,過了一年或者兩年,她就會從你的腦海中消散而去,她的身影也會模糊下去,你可能有這樣的記憶,但是絕對不會想起這些。」
肖澈深呼吸了一口氣,再繼續:「我們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旦離開,你是找不到任何的痕跡。」
「啪」地一聲響,這聲響聲嚇到了守候在旁的葉寧。
軒轅逸寒想起了肖澈的話,竟是生生捏碎了手中的棋子!
葉寧瞧着王爺的表情不對勁,心中暗暗道着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
他剛開始以為,只是王爺的醋罈子打翻了,不過就是為了教訓一番情敵,可是此時此刻,感覺不像是那麼一回事?
「葉寧,傳本王旨意。」軒轅逸寒的紫眸中,滿是陰鷙。
葉寧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心中隱約覺得情況不妙。
……
「他傷到哪兒了?」梨晲剛從外面回來,聽說了今天宮宴的事情,整個人都有些懵。
季晴語指着胸口的位置,「差點就傷到心肺了,那人是故意的。」
梨晲皺眉,不敢置信,「心肺?」這麼故意的方式,是為了警告?
正在兩人有些擔憂的時候,忽然錦衣衛入了宮內。
「你們要做什麼?」梨晲見狀,心咯噔了一下,趕忙攔住。
侍衛冷冷道:「攝政王有令,今日刺殺之事由肖澈一手指使,下官奉命行事,還請公公不要阻攔。」
梨晲剛要反抗,卻被季晴語拉到了一邊。
門被打開,幾人二話不說就上前來把*榻上的肖澈給抬走。
盛晚晚瞪圓了眼睛,「你們都給我站住,什麼意思呢?」媽蛋,當她是死人嗎?她可是太后,這些人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侍衛們沒有理會她,抓着肖澈,不顧他胸口的血已經溢出,就這麼抬走。
盛晚晚氣着了,上前一把抽出一名侍衛的大刀就砍了過去。
一名侍衛的手臂就被她給活生生砍了下來,血濺滿一身!
「誰敢動他,就是與哀家為敵!」盛晚晚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
侍衛捂着手臂在地上哀嚎。
可是為首的侍衛冷冷掃了一眼她,「太后恕罪,屬下只是奉命行事,若是想要這位公子安然無恙,還請太后與攝政王殿下說清楚。」
盛晚晚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顫抖,緊緊咬住下唇。
「沒事,別再動手。」肖澈虛弱地看了她一眼,臉色雖然蒼白,可是不顯一絲狼狽。
她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很好,我去找他,你們都給我等着!」
肖澈看着她的背影,閉上了眼睛,胸口隱隱做疼。
他承認,當時他是故意的,故意讓軒轅逸寒的手下傷到自己,也故意讓他那一刀刺過來。若不是這樣,又怎麼能夠分開他們?對自己狠一下,才能挽回自己曾經錯失的吧?
……
攝政王府。
這一次,整個攝政王府的人都尤為緊張。
唯獨書房裏,他們的主子還怡然自得地下着棋,那神情絲毫不見一絲波瀾。
「砰」地一聲響,盛晚晚極為粗魯地踢開了書房的門。
她承認,她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比上次生氣更為憤怒!
抬步往前走去,看了一眼屋子裏的所有下屬,下屬識相立刻退出去。
「軒轅逸寒,你什麼意思?」她問道。
男人沒有理她。
盛晚晚覺得自己被嚴重傷害了,上前二話不說就將面前的棋盤全部掀翻在了地上,棋子摔在地上發出了噼噼啪啪的聲響。
「回答我!」盛晚晚盯住男人,那一刻,心很難受。
她不想看到任何一方受傷,更不希望他們故意動手,她夾在中間非常難過。
一個是她最愛的人,一個是她最親的人,她無法割捨!
軒轅逸寒抬眸來,那一眼,帶着徹骨的寒意!
她被那樣的寒意給震懾了一下,但是怒火依然左右着她的理智,她無法告訴自己冷靜下來,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種由內而外的倔強迫使着她強硬而高傲抬着下巴對視着他的目光。
「如你所見。」男人輕啟薄唇,四個字,平緩地說出。
她捏住拳頭,「你要殺了他?」她有些咬牙切齒了。
「盛晚晚,本王說過了,本王心狠手辣,既然他要招惹本王,就該想到該下場!」軒轅逸寒的聲音此刻在盛晚晚聽來,簡直是和魔鬼一般。
他的聲音很冷很魅,可是於她而言,簡直是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
她瞪着他,不敢相信,「軒轅逸寒,你是不是有病了?我說過了,他只是哥哥,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兄妹之情,你到底是為什麼?」
他沉默,不想解釋。
「很好,你不願意說什麼是吧,那就馬上把他放了。他現在在天牢裏,你馬上放了他!」盛晚晚深呼吸一口氣,覺得過往很多次,他對她的無數*溺無數包容,此刻她也對他的行為原諒就是了。
只要,只要他把人放了。
「他只有一條路可走,死。」
門外的人貼着門聽,葉寧心中駭然不已。王爺這是鐵了心要殺了肖澈,那個男人對王爺的威脅很大嗎?大到要痛下殺手?
盛晚晚氣得笑了,「你,你厲害,咱們走着瞧,我會讓他安然無恙出牢!」
葉寧聽到這裏,心想,這下徹底完了!
太后這是要和王爺徹底對着幹了嗎?而且還為了保住另一個男人要背叛王爺?
盛晚晚起身,剛準備走,手臂忽然被一隻大手給用力握住。下一刻她的身子就被他給狠力壓在了牆上。
熟悉的氣息撲來,讓她心驚不已。
「盛晚晚,怎麼,為了他背叛我?」
一抬頭,對上那雙瀲灩的紫眸,男人的眼神很可怕,仿佛要將她給徹底湮滅吞噬了一般。
她已經失去了理智,瞪着他那越來越陰沉的目光,冷冷勾唇:「軒轅逸寒,我們不是主僕關係,沒有背不背叛一說。你別以為我盛晚晚好欺負,若是傷害了我在乎的人,我會讓你一千倍一萬倍奉還!軒轅逸寒,從此以後我們斷絕關係!」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了他,開門就走。
這話讓男人一怔,大概也是因為這句話,他竟然再也沒有鉗制住她。
為了換她留下來,讓她恨他?這樣值得嗎?
大力的關門聲,震得人耳膜發疼。
葉寧捂住臉,不敢進屋去。
王爺啊王爺,該解釋就解釋嘛,結果來一句,「為了他背叛我」?
這下真是慘了,他深深為自家王爺的情商捉急。
……
丞相府。
盛晚晚有些躊躇,她這才發現她這個太后當的實在太窩囊了。她參朝的日子不短了,起碼也有半個月了,可是在官場上認識的人除了軒轅逸寒就是傅燁,雖然二人都是最大的了,可是在官場上沒有一些人脈和手段,很難將人從天牢裏弄出來。
更何況按照軒轅逸寒的手段,他既然要用這種方式弄死肖澈,那肯定是馬上就會提交刑部審問,並且還會隨便亂安一個罪名來給肖澈,嚴刑逼供。
她握住拳頭,下了決定,終於是伸出手輕輕敲了敲門。
小廝打開門來,看見了盛晚晚,露出了一絲恍然大悟的神情來,「太后請進,丞相剛讓小的備車去皇宮。」
盛晚晚愣了一下,問道:「去皇宮做什麼?」
「太后。」傅燁見到她來了,請她入屋。
「此事我也聽說了,太后需要下官幫忙?」傅燁輕輕問道。
盛晚晚點點頭,「傅燁,現在也沒什麼外人,也不用太后太后叫,你也不必下官自稱。我知道你之前也幫了我幾次,這次算是欠你一個大人情,我不知道軒轅逸寒他為什麼突然發神經,但是肖澈於我而言就是親人一般的存在,我並不希望他死。」
傅燁平靜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眶竟然有些紅。
他很想上前抱住她,可是又忍住了。
他忽然在想,她這是為了肖澈哭,還是為了和軒轅逸寒斷絕了關係而哭?
「晚晚,只要我能做的,我定幫你做到。刑部那邊的人,我幫你去交代。」傅燁輕輕說道,伸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盛晚晚緊緊咬住下唇,「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概是……害怕失去你。」傅燁輕輕一笑,「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會為了一個女人做這種事情。」
盛晚晚心狠狠被刺了一下。
她是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的,肯定是害怕失去她,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就要下手準備逼死肖澈。
「我已經無數次強調過了,我和肖澈是兄妹,他是不是大姨夫又來了?」說到這裏,她癟嘴。
「晚晚,男人是不會相信兄妹之情的,任何男女之間所謂的兄妹之情,在男人的眼中都是暗藏着*。你和他不要賭氣,他說不定心情好了就放過肖澈了。」傅燁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成了他們之間的和事老。
他只是想要守護她,僅此而已。
軒轅逸寒此舉雖然不妥,但是他也莫名能夠理解。
盛晚晚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隨時隨地會離開,而叫肖澈的男人來這兒開始,便已經讓那男人開始不安了吧?
盛晚晚撇嘴,想到那男人所做,她不相信他會真的放過肖澈。
「好了,有任何的消息都跟我說。我能不能進牢裏見他一面?」
傅燁無奈一笑,「晚晚,這事情我盡力幫你辦到。」
盛晚晚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麻煩他的話,讓他和軒轅逸寒又站在了對立的一面。她甚至,傅燁肯定不是軒轅逸寒的對手,把他拖下水實在不好。
她別無選擇。
回到皇宮的時候,天色有些暗了,她感覺整個人有些疲憊,跑了城東,再跑了城西,身子都要散架了。
躺倒在*榻上,盯着房梁,她的目光微微有些渙散。
她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一覺睡到天亮,腦子卻是無比混沌。
一隻柔軟的手探上了她的額際,輕呼了一聲:「好燙!」
「那趕緊叫太醫。」是季晴語的聲音,聲音中帶着一絲着急。
梨晲的聲音此刻聽來也是溫柔至極,「趕緊去請太醫,她這是發燒了。」
盛晚晚迷迷糊糊睜開雙眸,看着梨晲那緊張的神色,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我沒事呢。」
「你給我躺好!」梨晲見她要起來,二話不說將她按壓下去,目露凶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病了,病人該聽話。」
好吧,她輸了,她還是乖乖躺下好了。
等到太醫過來問診,開了藥方後就離去了。
梨晲輕嘆一聲,給她掖好被角問道:「說吧,你和攝政王說了什麼呢?」
「我說和他斷絕關係。」盛晚晚的目光有些渙散,腦子昏昏沉沉,卻又偏偏沒有任何的睡意。大概是睡得太久了,分明知道難受,卻就是無法閉眼。
梨晲有些吃驚,「你居然說的這麼狠?」
她扯開了一抹蒼白的笑,「我說完其實是後悔了,可是……」可是她不想服軟,不想這次主動認輸。
雖然很難過,她知道那話,可能會傷到他。
「你這丫頭啊,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他豈不是更加認定了你和肖澈之間的關係,遠遠不止兄妹了?」
「本來就只是兄妹。」盛晚晚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梨晲搖頭嘆息,「他大概是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盛晚晚隱在被褥中的手忍不住揪住了被褥的一角,她知道梨晲的話。大概是真的很在乎她,在乎到為了讓她留住不擇手段,只是她都說她死都會留在他的身邊,他為什麼還要對肖澈做這樣的事情?
平日裡冷靜自持的攝政王,會做出這麼幼稚而衝動的事情?
她微微蹙眉。
「小梨子,你說,憑肖澈的能力,他會讓人傷到他嗎?」她問道,想到了某層關係。
梨晲愣了一下,輕輕搖頭:「這說不準,畢竟武功和科技不能相提並論。」
是不能相提並論,不過盛晚晚知道,作為暗夜的領頭,肖澈絕對是有能力自保的。他……是故意的吧?
她扯唇一笑,有些嘲弄。
「藥好像熬好了,我端給你,你喝下,好好休息。」
盛晚晚有氣無力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她。她看向外面的陽光,忽然覺得這陽光有些刺目。
喝了藥後更加昏昏沉沉了,即便是再不想睡,這藥勁催動下,她終於是閉上了眼睛。
屋子裏很安靜,除了少女均勻的呼吸聲。
穩健的腳步聲傳來,腳步聲的主人緩緩靠近*榻。
紫眸定在少女的臉上,男人微涼的手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探上了她的脈象。
俊美的容顏上仿佛是覆蓋上了一層冰霜。
軒轅逸寒掃了一眼桌上的藥碗,在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少女,輕嘆一聲。
「老混蛋……小媳婦……」盛晚晚睡得不安穩,還夢囈。
他伸手輕輕探上她的額際,蹙了蹙眉,居然還這麼燙?
盛晚晚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那男人來看她了,而且還偷親了她,等她醒來的時候,屋子裏沒有任何的身影。她摸了摸自己的唇瓣,想着果然是自己的幻覺。
「老混蛋。」她暗暗罵了一聲,再次閉上眼睛。
出宮後,葉寧跟上了軒轅逸寒的腳步。
「爺兒,肖澈如何處置?」是殺?還是不殺?
軒轅逸寒微微蹙眉,大概也在糾結。
從來殺一個人都不必猶豫的,可是此刻,他竟然猶豫了。
殺人不眨眼的王爺,竟然會出現了躊躇的表情,這讓葉寧尤為驚訝。
「你說,殺還是不殺?」
這話,葉寧更是被驚悚到了。真是太神奇了,王爺竟然問他,要不要殺人?平日裏王爺向來專斷,咋滴現在突然問他來了?這可如何回答呀?
「這……聽聞傅丞相的人已經安插進刑部了,太后應當是去找了傅丞相,傅丞相應當是打算幫太后了。」
軒轅逸寒聽到這裏,眼眸深處寒芒更甚,「那就殺!」
額滴神,王爺真要殺了那人?
「王爺,容屬下說一句吧?」葉寧弱弱地出聲。
軒轅逸寒挑眉,示意他說完。
「這太后對肖澈如此上心,若是殺了這肖澈,只會讓太后更狠爺兒,與其如此,還不如……」
「她若恨本王,那便更好,讓她記住本王。」哪怕離開了也不許忘記。
若是按照肖澈的話,他們走後,他是不會有任何關於盛晚晚的痕跡,也不可能記起任何關於盛晚晚的人或事,那麼他反倒會輕鬆,而盛晚晚記着他倒是不輕鬆了。
葉寧抖了抖身子,覺得王爺當真是好腹黑啊!
轉念想想,若是真的有一天太后離開了,讓太后記恨着王爺,也不錯。
……
「你說,攝政王為何做這樣的事情?」楊錦兒玩弄着手中的茶盞,「那日分明是我派人的,為何會抓走那叫肖澈的侍衛?」
夜婉雲嘲諷一笑:「肖澈這人和夜傾城有着什麼關係吧,我聽聞夜傾城前不久為了救這個肖澈的人去求了傅丞相。」
「呵,她現在病了。」楊錦兒放下茶盞,「他們今日在朝堂上的敵對表現,恐怕是已經徹底分開了吧?」
一想到這裏,她的嘴角笑意漸深。
拆開他們,是她最大的樂趣。
盛晚晚的病不是什麼大病,這燒兩日後就退了。
只是盛晚晚覺得很奇怪,這兩天每到晚上,她喝藥昏睡下去的時候,總是會夢到那該死的混蛋。
再睜眼時,又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這樣讓她的心中更覺得煩躁了。
她起身,掀開了被褥,正準備開門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門外的談話聲,讓她開門的手驀地一頓。
「什麼?攝政王的人把肖澈殺了?」這聲音是梨晲的,帶着一絲驚恐。
「噓,小聲點,讓她聽見了可不好。」季晴語捂住了梨晲的嘴,「我只是聽那邊的人說的,傅燁的人也阻止不了,攝政王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
梨晲搖頭,「這,這怎麼會……」
門在這時候猛地打開了,盛晚晚的目光微微帶着寒意。
「你們說什麼呢?」她覺得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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