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華袍,衣袂隨着四周的熱風微微拂動了幾分。那俊美無鑄的容顏上只有淡漠的冷意。甚至都不敢去對視上這個男人的紫眸,那雙紫眸深處逼人的目光,讓人無法直視。
耶律昊的內心很複雜,因為看見了軒轅逸寒這樣的男人,再對比一下自己,兩人的氣質實在差了一大截。難怪這盛晚晚對這個男人會如此深情。
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耶律昊覺得,他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晚晚。」軒轅逸寒冷冷瞥了一眼耶律昊,伸手。
盛晚晚掀開車簾,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中,剛要跳下,卻猝不及防被他給抱起。
她無奈,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真的好嗎?
葉寧站在不遠處瞧着,一邊搖頭一邊無奈嘆息,瞧瞧這兩人,在琅月秀完恩愛,再到炎曜秀恩愛,現在乾脆到了漠北了,還要繼續秀,咋不上天呢?
「兩位,請吧!」耶律昊的臉上還端着自認友好的笑容,手還在半空中做着一個請的手勢。可是他臉上的笑容,卻已經僵硬麻木住了。
氣人,非常氣人!
尤其是此刻,看着他們兩人的神情,那股不悅和憤怒感簡直是讓他這笑容偽裝不下去了。
而某兩人,仿佛沒瞧見耶律昊那一臉受傷的模樣,盛晚晚還環着軒轅逸寒的脖子,小聲而假裝害羞地說道:「小寒寒,放我下來吧,你看大家的眼神。」
「不放。」某男拽拽的瞥了一眼一旁的侍衛。
雖然這些侍衛是耶律昊的人,可是被他這冷然的目光掃過,竟是乖乖垂頭做透明狀。
「這樣多不好,我們這麼花式秀恩愛下去,會引來公憤的!」盛晚晚還在假裝勸說,感覺到耶律昊那一臉受傷萬分的模樣,她還佯裝害羞地眨了眨眼睛,美眸中波光流轉,煞是動人。
「如此甚好。」男人平靜地道出了四個字,雖然他根本不知道盛晚晚口中說的花式秀恩愛和公憤是什麼意思,不過於他而言,卻是個能夠取悅他的話。
軒轅逸寒瞥了耶律昊一眼,抱着盛晚晚率先往裏走去,那神情,狂傲到目中無人。
耶律昊還站在門口,手還頓在半空做着一個請的手勢,表情愣怔。
瞧着這場景,怎麼感覺到耶律昊是僕人,軒轅逸寒是大漠的王的錯覺。
看着那像僕人一般站在宮門的人,葉寧萬分同情地搖頭,頗為無奈地伸手拍了拍耶律昊的肩膀,隨即也跟着走入。
「王……王上,人都進去了啊!」一旁的下屬傻眼,也沒能明白過來,他家王上還站在門口做什麼呢,表情呆滯的樣子,簡直是……丟人。
耶律昊輕咳了一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冷冷瞪了這下屬一眼,隨即揮袖走入。
他複雜地瞪着那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就算了,還一臉不客氣地走入之後,好像他們才是這裏的主子似的。
盛晚晚被放下後,四處打量了一番這皇宮,其實上次她是見過的,只是上次來的匆忙,離開地也匆忙,這會兒瞧着這皇宮,露出了滿臉嫌棄的表情來:「小寒寒,你看看,這皇宮真是太奢華了,只有濃濃的俗氣!」
「嗯,是俗氣。」男人不緊不慢地跟腔。
「還有啊,你看,這些侍衛的侍衛,那金黃金黃的,簡直是沒品位!」
「嗯,是沒品位。」
他兩就這麼一唱一和,婦唱夫隨,簡直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不管盛晚晚說什麼,軒轅逸寒都稱是。
身後的耶律昊,看得臉都綠了,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
「兩位!」他這兩給字出聲,簡直猶如氣沉丹田的一聲怒吼。
這一聲吼聲,把一旁的下屬給結結實實嚇到了。
盛晚晚一臉迷茫的回頭來,「耶律昊,你是不是最近火氣比較旺盛?要是這樣,我給你一個法子,保管藥到病除。」
「……」這女人,為什麼總有讓人氣到七竅生煙的地步?
四周詭異的安靜。
盛晚晚仿若無人,挽住了軒轅逸寒的手臂,說:「親愛的,既然來了,咱們還是得四處逛逛才好。」
「好。」他的目光落向她挽着他手臂的小手,唇角微勾。
盛晚晚走了兩步又回頭來,轉回頭來吩咐道:「耶律昊,待會兒可要準備好吃好喝的款待我們哦,我們可是這裏的貴客,你要是招待不周,明天傳出去,可是要讓天下人恥笑的。」
盛晚晚說的冠冕堂皇的,細聽之下,覺得好像說的也沒錯,可是卻偏偏這般語氣,讓人氣炸了。
耶律昊的拳頭握得咔咔響,氣得牙痒痒的。
「王上,要準備膳食嗎?」瞧着自家主子這被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下屬弱弱出聲問道,語氣有些擔憂。
「備!下巴豆粉,就不信弄不死他們!」耶律昊惡狠狠地道。
下屬恍然,趕忙點頭,還不忘贊道:「王上果然厲害,這一招夠狠!」
……
夜色漸漸來臨,伴隨着這夜色的降臨,這晚間的風也顯得有些涼意。
看着滿桌的豐盛菜餚,盛晚晚瞥了一眼桌上的這些,不免咂舌。
「看來王上還是有心的,就衝着這菜色,我就暫時原諒你白日的失禮了。」
這是什麼話?他耶律昊還需要她原諒?
要不是看在盛晚晚這絕色的容顏上,這般性子的女人,他是萬萬不會去沾染,可是偏生,每次一抬頭看見盛晚晚那張傾絕天下的容顏,他就忍不住心動。
好吧,美人都沒錯,只要美,其他的都可以原諒。
這麼想着,他的臉上也端上幾分笑意,緩緩頷首道:「兩位,嘗嘗菜色如何?」
男人眼底閃爍着一種猥瑣的光。
盛晚晚覺得,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感覺還真是不一樣,都說第一印象很重要,偏生眼前這個叫耶律昊的男人,一次次刷新她的認知。
初見還算是比較欣賞,可是此人使盡卑鄙手段,早已讓她看透了。
她微微眯眸,盯着對方,冷冷一笑,低下頭去假意喝湯。但是目光往旁邊一掃,趕忙搶過了軒轅逸寒手中的碗筷。
「小寒寒,我來幫你夾吧!」
她對各種藥劑的熟悉感,幾乎是立刻就能夠聞到這些菜餚中添加了何物,她撇嘴。
「……好。」軒轅逸寒沒有懷疑,隨她鬧。
此刻男人在這兒,其他人都能夠感覺到,強大的氣場足以震懾過他們的陛下。問題是,這位攝政王壓根沒有看別人,那眼神,至始至終就只在這盛晚晚的身上。
盛晚晚清楚地知道哪些菜上並未下藥,所以她夾菜的時候,專門挑那些看似奇葩卻又沒有瀉藥的菜色。
看着盛晚晚那手中的筷子,幾乎要飛起來,迅速地夾起,讓人眼睛都看花了。
待夾好,這才奉上給身邊的男人。
倒是站在耶律昊身後的下屬,驚呆了。他簡直不能相信,盛晚晚這識藥的能力竟是如此厲害,竟然還能知道哪些是沒有放瀉藥的?
軒轅逸寒不動聲色接過盛晚晚的筷子,平靜地舉箸。
他吃飯也透着專屬於貴族的優雅斯文,就連吃飯,都是那般賞心悅目。
盛晚晚隨手夾着桌上的食物往嘴裏塞,她百毒不侵,吃這些巴豆粉,完全沒有什麼關係。
對面的耶律昊至始至終都沒有動過筷子,用一種陰沉的目光盯着盛晚晚。他在想,今晚該如何動手?
晚膳過後,他們的房間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盛晚晚也是真的睏倦了,便入了屋子就躺下睡下。
所以軒轅逸寒期間去做了什麼,有沒有離開過,她都沒有去在意。
……
「嗖」地一聲響,一把匕首狠狠插在房間的門上。
軒轅逸寒走出門的時候,一道銀光迅速划過,劍氣逼人。他卻輕鬆化解了這股突然襲來的劍氣。
利刃劃破空氣發出的嘶鳴聲,仿似空氣中有無形的東西被撕裂似的。
「王爺?」葉寧聽見聲響,立刻要拔劍。
軒轅逸寒卻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動手。
看着王爺那般認真的神情,葉寧終究是緩緩站定在一旁。
那提着劍,赤紅着一雙眼睛走來的人,正是耶律昊身邊的侍衛,阿炎。他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就足夠讓人震驚了,更何況現在還發瘋似的攻擊。
「軒轅逸寒,你受死吧!」阿炎仿佛是被人操控了一般,那眼神……
讓軒轅逸寒覺得眼熟。
因為當初被盛晚晚刺了一刀的場景實在太深刻。
那長劍,步步逼來。
軒轅逸寒擔心這動靜會吵醒屋子裏的丫頭,所以手上的力道也沒控制,無心戀戰,只想儘快解決。
下一刻,阿炎手中的長劍發出「咔」地一聲響,硬生生被無形的力量給震碎!
阿炎震驚地呆住,下一刻脖子就被重重一擊,眼睛一翻,暈倒下去。
「爺兒,此人要如何處置?」葉寧不免拿不定主意。
因為,他家王爺竟然沒有要這個人的命,而是只是打暈了,這是不是太不符合他家王爺的作風了?
軒轅逸寒深深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綁起來,先關着。」
葉寧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家王爺的用意,不免再看了一眼地上的阿炎,開始猜測,這個男人是不是對他家王爺的意義非凡?可是這很奇怪呢,這好端端的冒出來的人,他家王爺有必要去在意嗎?
「此事不可讓耶律昊察覺。」軒轅逸寒掃了一眼葉寧。
葉寧點點頭,看着阿炎的表情也連同帶着一絲探究了。他摸了摸下巴,終於是上前去把人給拖入屋子裏。
屋門發出了輕微的關門聲。
榻上的女子有些不悅地蹙眉,翻了一個身,又繼續睡。
很快,她感覺她被拖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剛開始想要掙扎一下,但是又漸漸的,因為這淡雅的清香拂來,終於是有些送了一口氣,緩緩將臉往他的懷裏更深處蹭去。
看着懷中女子舒展開的眉頭,軒轅逸寒輕輕一嘆,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際上。
……
此刻,宮殿上,比往常安靜。
往常這個時辰,這宮殿處必定歌舞昇平,美人縈繞,可是奇怪的是,今日的王上竟然不需要這些美人的陪伴。
黑衣的下屬走入殿中,單膝跪下。
「王上,屬下的人來報說,他們二人並未跑茅廁。」下屬小聲提醒,語氣有些鬱悶。要知道,他今天放下的巴豆分量可是不少的,可是看着盛晚晚那一副沒事人的表情,讓他的心中着實鬱悶了一把。
耶律昊聽罷,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上,皺眉問道:「你們怎麼下的藥,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想不到,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竟是讓盛晚晚完全無事?
「這……可是這太后確實是親口吃下的啊!」這不是太荒唐了,分明看着盛晚晚把飯菜都吃的這麼幹淨,而且她盛晚晚的飯量可真是不少,吃的這麼多。
「明日下別的藥!」耶律昊氣極了,「在軒轅逸寒的碗裏放些謎藥,在盛晚晚的碗裏放春-藥!」
下屬一愣,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家王上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王上,這太后聽聞都有身孕了……」
「呵,那又如何,有身孕本王也要得到她!」他耶律昊是什麼人,只要是看上的人,必須要搶下。現在他軒轅逸寒也在他的眼皮底下,更何況只帶了葉寧一人來此,遲早會把他給弄死去!
……
天色微亮,盛晚晚轉身的時候,發現身邊是空的。她茫然坐起身來,四下觀望了一下,屋子裏不見軒轅逸寒。
她迷迷糊糊起身,穿戴整齊,洗漱了一下,這才緩緩往外走去。
隔壁的屋門關着,她想看看葉寧是不是跟着軒轅逸寒一起不見了。
結果推了推門,發現那間屋子的門是在裏面上鎖的。
聽見了門的響動,葉寧小聲問道:「誰?」
「葉寧,我家小寒寒去哪兒了?」
她剛問完,屋子的門便打開了來,不等盛晚晚反應過來,她就被一隻大手給拽入了屋子裏。
這種感覺,還真是奇怪。
就好似他們在密謀些什麼似的。
這讓盛晚晚莫名覺得……很刺激。
「你們在做……」盛晚晚剛問完,目光就落在了那捆綁在柱子上的人,瞪大了眼睛。
這個下屬不正是那位叫阿炎的嗎?
「此人昨晚上襲擊爺兒,所以抓來審問一番。」
盛晚晚點點頭,湊近了阿炎。
此刻阿炎也已經完全醒來了,他晃了晃頭,微微眯了眯眼睛,適應了一下四周的光線,等了好一會兒後四周的光線才漸漸清晰起來。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一切,最後落定在眼前的盛晚晚身上。
「你這隱形眼鏡是不是很難過啊,要不要我幫你取下?」盛晚晚見他看過來,因為隱形眼鏡的遮擋,她覺得,這個人的眼睛已經藏着莫大的秘密。
聽見她的話,阿炎警惕地看着盛晚晚,低聲道:「別碰我!」
「嘖嘖。」盛晚晚想湊上前去取,結果還未動手,就被人給拉入了懷中。
背貼上熟悉的胸膛,盛晚晚有些驚訝地轉頭,對上了軒轅逸寒那略微暗沉的目光。
「怎麼了?」她下意識地問道。
「別的男人,能碰?」他語帶危險,目光微沉。
盛晚晚撇嘴,指着葉寧,「你,去把他的隱形眼鏡弄掉!」
葉寧傻了,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弄,而且這眼睛中有什麼不一樣的嗎?什麼叫隱形眼鏡?
「怎麼……怎麼拿掉?」葉寧滿臉虛心。
盛晚晚揉了揉眉心,竟是有些無語了,「看吧,葉寧不會,你也不會,那只能我來拿了!」
阿炎在一旁皺眉,感覺他就被這麼華麗麗忽略了,更過分的是,這些人的眼睛中還帶着幾分無奈是什麼意思?
「可還有法子?」軒轅逸寒蹙眉,抱着盛晚晚的手還緊了幾分,他是絕對不會讓盛晚晚碰其他男人。
更何況,這所謂的隱形眼鏡,他壓根不知道是何物。
唯獨盛晚晚,摸着下巴,也在開始思索,還有其他的法子來解決嗎?
「有啊,第一個法子,就是他自己動手取啊!這東西,肯定是他自己裝上去的。這東西晚上睡覺,他是肯定不會戴着的。」
「……」阿炎瞪着盛晚晚,眼中都還冒着幾絲怒火。這個叫盛晚晚的女人,他為什麼有一種想要把她給掐死的衝動?
「第二個法子呢,就是揍他,揍得他的隱形眼鏡自己調出來,這個方法簡單粗暴,易實施,不如就用這個法子吧?」
「……」這會兒,盛晚晚的話,連葉寧的額際上都冒出了幾分冷汗。
果然是,簡單粗暴易實施!
葉寧帶着幾分探究地看向軒轅逸寒,那目光中帶着幾分求助。
軒轅逸寒闔眸,便頷首道:「揍吧。」
「噗……」一旁的阿炎差點沒有一口老血噴出來,怒道,「不用了,你們要看,我自己取下給你們看便是了!」被揍成豬頭,那多丟人啊?
盛晚晚挑眉,點頭道:「你早這麼識時務的話,就沒必要受這樣的折磨了。」
「……」難怪耶律昊每次提到盛晚晚的時候,都是又愛又恨的樣子,這般模樣,還真是讓人覺得疑惑。
軒轅逸寒蹙眉,看着這個男人,忽然問道:「昨日襲擊本王的事情,你可還有印象?」為什麼覺得,這個男人似乎早就忘記了這麼回事的樣子?
阿炎眨了眨眼眸,露出了一絲懵懂的表情,他不解問道:「什麼?」
盛晚晚嘖嘖了兩聲,「葉寧,快鬆了他的手,我倒是要看看,他的眼睛裏藏了什麼乾坤!」
阿炎的心思卻完全在了軒轅逸寒的話上,他昨晚上襲擊了軒轅逸寒?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他醒來的時候,感覺心臟部位隱隱做疼,那股脹痛感,讓他極為不適。
好不容易適應了這一切後,他才意識到他現在的處境。
「自己動手。」盛晚晚給了他一個眼神。
阿炎輕嘆,走至一旁的銅鏡前,對着銅鏡把眼鏡取下的時候,盛晚晚探出了脖子去看。
抱着她的男人,華貴的紫眸中閃爍着複雜的光。
或許,答案就在眼前!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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