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回賓館結賬走人,
坐在出租車上,聽着司機放的音樂,回頭看向那片越來越遠的大海,我知道我的青春愛戀就此結束了……
僅屬於我個人的愛戀,
……
快到鄰市的時候,我撥通了許久未打的馮女士的電話,
「喂,因子,」她聲音那么正常,
「馮女士,我想見你一面;我現在在鄰市了,」
「哦,是嗎,好,來我辦公室吧,」她說着便告訴了我地址,
我掛斷電話,告訴司機師傅之後,便去了,
……
下車,抬頭仰望那雄偉的大廈,若是剛失戀那會,會覺得這大廈有點壓人;但是此刻,卻只覺的它挺拔,
進入到她所在的那層,裝修的很是奢華,
走到她辦公室的時候,聽見裏面有其他人說話的聲音,便等了等,
不一會,那個人出來的時候,她剛巧從裏面看見了我,
從巨大的棕紅色的辦公桌前起身,「進來吧……」
走進去的時候,感覺到了另一種奢華,周圍還有散發着一種不知名的香水味道,
她走到一邊的茶櫃給我下茶,
「坐吧,」她指着一邊的待客沙發說,動作幹練,眉宇之間裏有種讓人捉摸不透的老練,
我輕輕的坐到寬鬆的沙發上,輕輕的捧着茶杯,一句話都沒說,我在等她開口,
「你是來要錢的嗎,」她放下茶杯後問,
我搖頭,
「那說吧,是不是想求我什麼事兒,」她坐到南邊的單人大沙發,翹起腿;陽光從窗外斜打在她身上,那捲發的亂影下,白皙的臉尤其精緻,
「你跟邱總復婚了,」我低頭捧着茶杯說,
「嗯,因子,你知道嗎,我作為跟他走過這麼多年的妻子來說,我可以放棄他,但是我不會放棄我們共同的孩子;我可以欲擒故縱的讓他去喜歡你,然後再致命一擊的讓他清醒,我——」
「——那我呢,」我不想聽她說她的戰績,我只想知道她把我當什麼了,
「你,我對你夠仁慈的了,我沒有對你的那些東西做傳播,我只是給了你的父母寄過去,你需要管教,」
「你考慮過那些東西對我的打擊嗎,」
「那你知道我因為你損失了多少錢嗎,,因子……做人要有底線,」
「我有底線,我有……你知道我父親是收破爛的對不對,你知道他身體殘疾對不對,你甚至知道我們家為了那筆拆遷費夜夜難安對不對,,馮女士,你知道我因子是怎麼長大的嗎,,我小時候是個流浪女……我六歲的時候被拐到一個禽獸手中差點當了童養媳……我後來又差一點當了站街女……」
「嗯,我說怎麼會當坐枱小姐呢,原來,原來也是有原因的啊……」她雙手叉到胸前,嘴角微微上翹很是俾睨的看着我,
「呵……你說的也對,呵……可是,你傷害了最不該傷害的人,」
「我傷害你,我只能傷害你……誰讓你自不量力的跟我搶男人呢……,是你自己不聽我的命令的,對了,你沒有錄音吧,呵……你這孩子人小鬼大的,」她幾乎是忽然的露出了邪惡本性,眼神里充斥一種居高在上的藐視,
她竟然還在以為是傷害了我,她在乎的是她傷害了我啊……
我沒有理會她的話,站起來,用我一米七七的身高俯視着她說:「我跟邱青山的所有,你都可以傷害;如果邱青山願意離開,也幼稚而盲目的認為我是害他的那個人,我也認了……我認了……但是,你說要將那些照片寄給我父母的時候,你忘了嗎,我是在求你不要那麼做的……可是你呢,你毫不猶豫的將那些東西寄給了他們,」
「我說過你需要管教,一個高一的屁孩子,出來勾搭男人,呵……你父母也是太不稱職了,」
「你那不是管教,你那是傷害,巨大的傷害,,,」我說着,雙手幾乎就攥成了拳頭,我在短息里知道我父親住院了,我在短訊里知道李蘭香也住院了,都是因為她將那些照片寄給了他們……
「馮女士,我說了,我跟邱青山之間隨便你傷害和耍炸,那都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認了……可是,千不該萬不該的用那些東西來傷害我的父母,千不該萬不該的如此惡毒……」
「我就是惡毒了,怎麼樣,,你要去告訴邱青山嗎,呵……所有的證據都擺在那,你說他信誰,我告訴你父母怎麼了,,我有錯,你一個小姑娘不好好學習出來鬼魂還有理了,,呵……你就是該,」她也站起來,雙手一攤的毫不在乎的說,
我沒有再說話的拉起了我的行李杆回頭說:「我剛才告訴你我成長的經歷,是有原因的;只是,你恐怕只能等到後悔的時候才能理解了……」
「來人,」她喊了一聲,門外進來個保安,
「馮總,」
「給她搜搜,看看她有沒有帶錄音筆什麼的……」
那個保安趕緊的跑出去,回來後拿着個滴滴答答的東西掃了一遍,並沒有發現,
「沒有,」
「恩,出去吧……」她說,
……
我走出她的辦公室,後身的門奢華的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我一步步的走向電梯井的時候,電梯門忽然的打開了……
然後,我就看見曾經無比偉岸的身影走了出來,
邱青山,
他站在那將文件夾交給了旁邊的秘書後,轉過身看着我,用一種無比陌生的眼光看着我……
我走過去,輕輕的按了向下的按鈕,
他在我身後,幾乎是一言不發,
電梯是從上方下來的,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一刻,我們誰都沒有對誰說話,我壓制着極大極大的心痛,而他的面目中確實一種不屑……
我走進電梯,他依舊不語,或許是希望我能跟他說句話,可是,我什麼都沒說……我就那麼怔怔的看着他,他就那麼不屑的看着我……
電梯門合上的時候,我仍然沒有跟他有過任何的交流,因為很簡單——他跟她妻子復婚了,
可是,我們兩人就是那麼對着眼,那刻我的眼應該是憤恨的……好恨他……
電梯門合上的最後一瞬間,我的淚忽然的就那麼流下來……
我仰椅到電梯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告訴自己一切都結束了……
他那不屑的眼神,已經不留任何說明的餘地;仿佛只要你說出一句話,他就會瘋狂的反擊一般……
所以,何苦,
……
回到縣城,
回到魏子洲的住處,將所有的行李放下之後,
直接的回到了家,
大門緊緊的鎖着,
我直接的打電話給了父親,
良久,
父親接起電話,「因子,」
「恩,爸,是我……我回來了,」
「你說你跑啥啊,」父親埋怨了一句之後,旁邊的醫生接過了電話:「喂,是病人家屬嗎,」
「恩,我是他女兒,」
「那就快來醫院,醫藥費你們還沒交呢,趕緊的,」
……
我去了醫院,找到醫生交了各種醫藥費之後,站在了父親病房門前……
我看着他在輸氧,還在掛着吊瓶,
推開門,輕輕的走進去……
他聽見動靜,慢慢的轉過頭來,
我走到床前,深深的跪了下去,「爸…我錯了……」
他輕輕摘掉氧氣罩,看着我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然後伸出手要抓我,
我將手伸過去,輕輕的握住他那雙老手,一聲聲的說着對不起,
父親躺在床上,留下了淚,老淚啊……
「你怎麼就那麼傻,咱們的房子可以不拆遷的啊……」他看着我說,
那刻,我了解父親的心思,他以為我是因為拆遷才跟邱總認識的,可是,我不是……
「爸,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好好學習的,」我很是生冷而無力的說,
那刻,感覺自己是那麼的傻,
可是……我還會繼續犯傻……
「去看看你蘭香媽媽……」父親攥着我的手,「快去看看你蘭香媽媽,」
李蘭香愛我勝過愛肖亮,至少我是那麼感覺的,
因為她為我做的一切的一切都勝過肖亮很多很多,可是,我卻……
李蘭香在陪着父親和肖警官尋找了我好幾天之後,最終還是虛弱的倒下了……
沒有離開的在我們縣城的醫院住下了,
我找到她的病房,透過病房門的窗口看着她……
那刻的她是那麼的靜謐,那麼的安詳,那麼的仁慈……
我輕輕的推開病房門,她的眼疲憊的沒有抬起來,
我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坐到床前,握住她的手,眼裏的淚汩汩的落下,我心裏好恨的,好恨馮女士,也恨我自己,
「媽……」我輕輕的喊了一聲,眼淚就那麼猝不及防的落下來,
她輕輕的睜開眼睛,當看到我的時候,眼淚一下就從她那魚尾紋上落下來,
「別叫我媽,我沒你這種女兒……」她說着,眼淚就跟開了的水龍頭似的,稀拉拉的淌,可是,她的手卻在死死的攥着我……
「媽……」我一下撲在了她的懷抱里,
「因子啊……你怎麼就那麼傻……」她說着,用那扎着針的手抱住了我,哭的更猛了,
「對不起……」我發自內心的說,
……
中午去給他們買飯的時候,我撥通了媒體的電話,
「餵…你好,我們是xx傳媒,」
「我想爆個料……」
……
他們很快的找到了我,我將一張張照片擺在他們面前時,他們目瞪口呆……
那刻看着他們那些記者拿着照片興奮的樣子時,我忽然的想到了馮女士,
她,是不會想到我就是將自己搞臭也要拉他們下水的吧,
她,或許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將曾經的經歷告訴她吧,
可是,對於我這麼個流浪過、拐賣過、站街過、坐枱過的女子,我早已經看透了很多……我不怕再臭一次,也只有真正的臭掉之後,一切才會重新來過,
曝光吧……
邱青山啊,
咱們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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