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老府邸出來之後,連吉等人見我一臉苦相,便問什麼事。
「連吉、長條、老苗,咱們幾個坐一個車吧!」我說。
上車後,便將顧老告知的何鴻梟的情況說了一遍。
連吉等人聽後,頓時都啞言了。他們也沒有想到何鴻梟的勢力會那麼的強勁。
「我說何鴻梟怎麼越來越囂張!原來在暗處迅速發展,不過,他應該不是一個人在勾結各地勢利,肯定還有別人!唉……這下,不太好搞了!你這會又要去日本,我們的勢力豈不是又要弱下去很多。離了你,夜場很多事情都不好辦的……」連吉說。
老苗撓了撓絡腮鬍,很是不屑的說:「他媽的!就是那何鴻梟長了翅膀,老子也能一刀給他削下來!還他媽的想刺殺咱老大!簡直了!老大,你一句話,我跟長條先去把何鴻梟搞死再說!」
「得了老苗!不吹牛逼能死啊你!」長條擺了擺長發,很時不爽的喊了一聲,隨後轉過來看着我說:「老大,我知道你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說吧……咱們下一步怎麼幹?」
「下一步,我會按照顧老說的,去日本……而且,具體待多長時間,我也說不準。」
「我靠!這麼重要的關頭,你還要去日本嗎!?何鴻梟被我們幾個搞的這會八成還在醫院躺着呢?他翻過陽來,能不來夜場搞我們?」
「如果我去日本,何鴻梟就不敢去夜場搞你們!因為顧老說了,只要我離開,他就有台階下;只要我離開,顧老就有理了,那麼就憑何鴻梟現在的本事,還不敢在顧老眼皮底下動夜場的人。所以,我離開後你們會很安全……」我看着他們幾人說。
他們幾人頓時又蔫兒了。
「連吉,我離開之後你統一負責帝都夜場所有的事情。老苗、長條……你們兩個離開帝都……」
「什麼!?」長條和老苗同時一驚。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何鴻梟在發展勢力,我們也要發展!」
「這這這……這思路是對的,可是我們沒有別人支持,自己去搞的話能成嗎?」長條問。
「我覺得,何鴻梟此刻也未必有勢力在暗中支持他。他只不過是看準了這個時機而已……而我們怎麼能錯過如此好的時機?」
「什麼時機?」連吉問。
「今天在顧老那,我從他話語裏知道了一層潛意思,就是當前他對整個大陸內的勢力都不再像以前那麼有把握了,異地紛紛湧起了很多的新勢力……你們仔細理解這是什麼意思?很簡單,就是因為現在各地都鬆動,上面的話不停,開始各自為站!而何鴻梟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在大陸四處以開設片場搞影視的名義,一步步的逐個擊破!渾水好摸魚,這個時機下最容易去獲得勢力。」
連吉思索一番之後,一邊開車一邊說:「老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讓老苗和長毛帶人出去開闢新的領域。但是……我們也沒有搞影視的經驗啊?何鴻梟手底下有個影后李菲菲?而且何鴻梟手上有錢啊!你現在雖然身家快過億了,可是比起何鴻梟那身家,說句不好聽的,是真不如人家一點半點啊……」
「我們不搞影視,我們就發展自己的強項——夜場!」
「啊……切……」長條和老苗頓時更沒信心了,老苗回頭直接道:「老大!打夜場,我們能打!一個兩個還行,你要把目光瞄向整個大陸!那得需要多少錢啊!?」
「有個人,一定會幫我們……」我說。
「真的!?」老苗頓時來勁了。
長條也興奮的說:「真有資金大佬支持?要真有資金支持甭說大陸,就是全世界,只要老大一句話,我們也給你打下來!」
「行了!老苗你他媽能少吹點牛不?越來越不着邊兒了……!」連吉在前面沒好氣的噴了他一句。
……
中午,帝都高檔酒店的一個小包間。
我點了幾樣可口的小菜,倒上兩杯紅酒後等着她來。
門輕輕推開,她俏麗的身影款步走了進來。只是,面容上再見不到那曾經的稚嫩,有的只是一種超出她年齡的沉穩……
更難得是,在她只有二十歲的年紀里,卻隱約的看到了當年慕雲的氣質;是的,她就是我曾經最大靠山的女兒——當前帝都風聲鶴起的商界新秀——王晨曦。
曾經,我不認為一個人幹事情需要天賦,我總認為努力才是最重要的!可是隨着閱歷越來越多,我不得不承認,這世界上三百六十行里,行行的狀元都是要具有絕對的天賦的人才能達成的。
一個籃球巨星,沒有天賦不可能;一個超級黑客,沒有天賦不行;一個諾貝爾作家,沒有天賦不可能;同樣,眼前的王晨曦,沒有商業天賦也不可能成功!當她開始認真做事、拼命努力之後,她遺傳了她父母的超強商業天賦開始快速展現!
十個月啊!
她第一個多月就將王儒林的財產便全部劃撥整齊;第二個月就快到斬亂麻你的將一些父輩的大將們統統「斬殺」,立起了自己的親信;第四個月就開始大刀闊斧的淘汰一些舊加工產業,並將很多的無用的門頭撤銷,建立了龐大的新型融資和互聯網、物流等產業的升級改造;第六個月的時候,新更名的晨曦集團的利益便開始出現迅猛的增長!
此刻,她一款標誌性的職場裝束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那眼中精光畢露,只是看到我的時候才會露出她那少有的微笑。
「王總。坐……」我客氣的站起來微笑說。
「姐,能不這麼埋汰人麼?」她抽開板凳的笑着一屁股坐下,伸了個懶腰的說:「唉……累死了,也就是在你面前我能如此露出自己的脆弱啊……姐,真的好累好累啊……」
「再累也沒辦法救你。誰叫你現在的位置如此之高呢?當一個人被命運推到一定位置的時候,你自己想停下來休息都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可以盡情的吃點自己想吃的,好好補補身子……來……」我說着給她盛了一碗極品海參湯。
她端過去後,沒急着喝,輕輕的攪動着飽滿的湯汁,抬頭眼冒精光的說:「姐,咱倆可不能繞來繞去,我知道你也忙,有話就說吧!只要你開口,我絕對幫忙。」
我捏着高腳杯的長腿,輕輕抬起頭來看着她道:「我要開闢大陸的夜場,需要巨大的資金支持……」
「後期會有盈利嗎?」
「巨大的盈利!如果,真的能打下來的話。」
「那好,所有的盈利都歸你,到時候你只需要給我投資的本金!」王晨曦眼光中忽然生出一道冷厲的色彩,「……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我舉着酒杯,靜待她的條件。
她說着也舉起了酒杯說:「姐,我唯一一個條件就是,殺了烏鴉!替我父母報仇!」
「放心,這是我必須做的,這也是我們共同的目標……乾杯……!」
一聲高腳杯間碰撞的脆響,卻掀開了我人生的另一篇章……
……
離去日本還有兩天的時間,此刻已經過去了一天。
於是,當天晚上我就召集了帝都夜場所有的頭目,宣佈自己將會出國,出國這段時間所有的事情都交給連吉處理。然後,又是一陣紀律嚴明的交代,我這是給連吉省麻煩,只要有人鬧事和犯錯,只要有人讓夜場遭受損失,絕不姑息!
他們散去之後,我就召集了最信任的連吉、長條和老苗。當然,還有一個易容師——小彬。
他們得知有王晨曦在背後的巨大財團支持後,興奮不已!連吉也是一臉期待的巴不得出去打場子。
可我卻收攏了笑容的看着他們說:「這次行動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除此之外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我說你怎麼找小彬過來了!是不是以後整天打仗還得帶着個面具啊?」
「必須戴面具,而且長條、老苗,你們兩個不是一起行動,而是單獨行動!」
「什麼?」他倆對視一眼後,不解的看着我。
「因為這次的行動,我起名叫蛛網行動!」
「蛛網行動?」長條掃了掃長發後,很不解的問。
「對,我要在大陸灑下一張大網,所以,我們就按照蜘蛛結網的方式去佈置!長條不是少數民族,普通話很好,所以你就往東去,抵達東北的沿海之後,自北向南進發!星星點點的拉起幾個夜場形成一條自北向南的線路,然後在這條線路上,要努力的加大勢力,形成一條極強的線!而老苗,則去西面,架起一條南北貫穿的線!不斷的加固勢力,同時也要在這條線路上形成強勁的勢力!」
「哦……我懂了。」連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長條、老苗,咱們老大的意思就是,你倆在大陸的東邊和西邊,各自形成一條貫穿南北的夜場平行勢力線,但是這兩條平行的線要特別穩固,就像蜘蛛在架網的時候那兩條最主要的平行線!如果蜘蛛那兩條線不夠強大,那麼整張網就撐不起來!所以,如果你們這兩條線足夠強大,那麼我們未來依附於你們這兩條線上所架構起來、橫跨整個大陸板塊的蛛網型的夜場勢力就能成功!我說的對嗎!?老大……」連吉問。
「對。我給你們一年的時間,一年的時間裏,你們兩個一定要架起這兩條最重要的線!然後,後面我們有了兩條強勁的主線後,再織網的時候就會輕鬆很多!」
「老大……我們太佩服你了!」老苗笑着說。
「好!老大,我們干!有晨曦集團做後盾,我們絕對能成功!不過,我覺得我們如果要形成線,就得清晰點,至少要有名字……比如說我在東邊拉線,老苗在西邊拉絲,慢慢的人們肯定知道我倆崛起的!到時候,我也總不能藏着掖着的吧?總該有個名字吧?」
「這個你們自己定,我只有一點要囑咐,就是千萬不能暴露我這隻黑蜘蛛……」
「是!老大!」他們異口同聲的說。
「連吉,你的位置最關鍵,我已經聯繫了王晨曦,對於資金的撥付全部由你掌管,以後長條和老苗的補給,可就全都依賴你了!而且,我們在帝都的大部隊,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能動……因為一動就會讓人起疑心!所以,小彬……」我將目光轉向了小彬。
小彬一臉懵的看着我,手上的蘭花指都硬了,「在…在這兒呢……」
「因為你是負責他們兩個人易容的,免不了的就要在兩條平行線之間來回,後期你會來回的在兩條線上跑!你就多受苦了。」
「呃……沒…沒事!」小彬臉紅的衝着連吉說:「就是,我出門在外的日子,你不要太想我……」
「滾!老大說話的時候,正經點!」連吉看着小彬發騷時,禁不住的噴了一句。
「哦哦……」小彬趕忙正了正身子認真聽。
「但是,你不要浪費來回穿梭的時間,你要利用那些時間去提前踩點!你懂的易容,自己易容之後,多去摸清這兩線之間的勢力,然後提供情報給長條和老苗!懂了嗎?」
「懂!懂!一年時間,我會摸清大陸主要夜場的所有情況!」
……
當天晚上在夜場,跟他們對照着地圖,定下東西平行線後,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而張揚早已經摟着小洲睡着了。臥室門是開着的,床前的枱燈還亮着;我走過去輕輕的旋轉關閉後,悄悄的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床上後,卻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
明天下午四點的飛機去日本,可是我還有最大的問題——我究竟要不要帶着小洲去?
張揚的新工作室剛剛成立,那是他的事業重心,他肯定是無法脫身了。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他不捨得小洲,而小洲也不捨得張揚。
但是,我也捨不得小洲啊……
……
第二天直到中午的時候我才睡醒。
張揚還不知道我要去日本,今天是周六,他已經不知道帶着小洲去哪兒玩去了……
看看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十分,走出臥室,看到客廳的桌子上有張紙條:飯已經做好,你拿出來熱一熱就可以吃。
去熱了飯,吃過飯之後便開始收拾行李。畢竟是要去日本長住,所以光收拾行李就收拾了兩大箱。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之後,便想去收拾小洲的東西。可是,看到臥室床頭柜上他跟張揚的合影時,我的手就又收了回來。他跟張揚的合照,遠比跟我的合照要快樂的多……
我趕忙給張揚打了個電話,張揚說他跟小洲在小區外面的廣場那放風箏。
我趕忙的穿好衣服下了樓去找他們,當我趕到小廣場上的時候,小洲正騎在張揚的脖子上,拉着飛的並不高的風箏跑;臉上的笑,那麼那麼的燦爛!潔白的牙齒,聖潔了白雲一片……
那刻,我知道沒有哪個男人能給小洲那麼深如大海般的愛了……
口袋的手機忽然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顧老……
「爸?」我還有點怕他生氣的小聲道。
「閨女,在哪兒呢?收拾好了嗎?」他低聲問。
「哦,都收拾好了。」我對他那麼溫柔的聲音有些不習慣了。昨日還那麼暴躁,今天卻又溫柔如水。
「我親自送你去機場。你在哪兒?」
「我在xx小區。」我不敢拒絕他的送行。
「好,現在不早了,我馬上過去接你。」
「哦……」
我說着,轉身沒有再去找張揚和小洲。
我知道這次我是帶不走小洲了,因為,我不能讓顧老知道我還有個孩子。
而我,特別害怕跟小洲分別,特別害怕跟自己的孩子分開,所以最後一眼都不敢回頭看的,忍者淚水的一步步的走回了家……
……
帝都國際機場。
張揚的電話打過來,我告知他我現在正在乘飛機去日本,抵達日本後再給他回電話。
不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直接的掛斷電話並關機,其實,我不是害怕他的責怪,我是害怕聽到小洲喊「媽媽」。
不過,我知道,只要張揚在他身邊,他就能百分百的被安撫好。
「怎麼看起來像是很不舍啊?夜場那邊沒安排好嗎?」顧老關心的問。一臉慈祥,只是那慈祥中仿佛有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仿佛還有什麼秘密……
「都交代好了。只是,沒去過日本,我不知道自己……」我有些謙虛的說。
「日本咱們不是有熟人的嘛?哈哈……」他笑着說。笑的不是特別自然。
他怎麼知道陸辰生的?
我詫異的剛想問,可是轉而一想,他不可能認識陸辰生啊!再仔細一想後便知道他指的是孫正一的家族。
「孫家嗎?」我問。
「對……我已經將你要去日本的消息告訴了孫正一,而孫明傑也已經提前一步去日本了。在日本,有孫正一的家族護着你,誰都欺負不了你的。只是,因子……」
「爸……」我看着他那忽然有些認真的臉時,我知道他要吐露什麼帶有指定性目的的話了。
「我希望這次去日本之後,你能跟孫明傑走近點……」顧老說。
「爸,我說句不該說的話。我覺得您對孫明傑這個人很討厭的啊……怎麼還要讓我……」
「就是因為討厭他,所以才讓你接近他。」他的表情不再是一種囑咐性的認真,而是代入了一種命令式的不爽口吻。
「那……那您讓我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麼?」我直接的問。
「……」他拄着拐杖,轉過頭看着機場裏流動的人群忽然不說話了。
「難道……您是想讓我跟他結婚嗎?」我直接的說出了心裏話。
他輕輕的轉過頭,深深的法令紋清晰的讓人心裏會不由自主的慌張……
那刻,我竟莫名的想起了他死去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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