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式獲得異能的魔瘴侵染者,在傾訴出自己的心結後,會變得更堅定。
但是被動受創而得到異能的人,叫他們回想不堪的過去則等於撕裂傷口。
強行訊問的話,容易導致受創者心智崩壞,在魔道一途越陷越深。
可是靈棲想幫助所有保守魔瘴侵襲之苦的人。
哪怕從功利的角度講,更多有能力的人扶持天道,對於整顆星球回歸正軌也是極有好處。
黑鳳蝶這丫頭,在被靈棲抓進練習場空間之前,表現還挺正常的,並且敢於主動來找盧瑟少爺,至少在那一刻里她行動很積極。
所以靈棲覺得,解鈴還需系鈴人,帶這姑娘去見見雲淡小子說不定就有轉機。
順便,海帶男也是同樣的處理方式,在破壞力可以控制的前提下,讓他去火鍋店發泄一番,費用找雲淡小子報銷。
不管怎麼說,此番出行讓靈棲看到底層人類在渾渾噩噩的苟活中偶有的閃光點,還是比較欣然的。
淚痣眼鏡跟紫電龍騎士,在身體的麻痹感消退後,也是渾身輕鬆,覺得感悟很多,需要靜靜回味一段時間。
他們給靈棲留下了聯繫方式,說是有困難隨時講,其實更多的是希望靈棲再來為他們講解一些前所未聞的觀點道理,開拓眼界。
這二位都是有為青年,在第三新東宿市的市政系統中擔任骨幹職位,靈棲也樂得從這二位好苗子身上了解下當前凡塵中的種種狀況。
袖裏乾坤之法解除,四個大活人從靈棲灰袍大袖裏滴溜溜滾出來。
淚痣眼鏡跟雷隼騎士這一次是清清醒醒滴見證了自己進行空間跨越而回到原來世界,驚呆得久久不能言語。
「這樣也能算是特殊能力的一種麼,就我所知的獵手協會各路強者資料來考量,也完全無法解釋!」
雷隼平時擔任城市治安官,對於戰鬥力匯總資料的接觸算是比較多,但靈棲的表現完全超出他理解範疇。
「恐怕不止於此,聽那個神秘女子的意思,她的一切造詣似乎都是可複製的,並且很有興趣傳授給我們?此外,對於獵手跟怪人中出現的各種難以用常理歸納的異能人士,她似乎也有一套歸納系統,總之就是深藏不露的樣子。」
淚痣眼鏡家學比雷隼更深,又從小就是病態級學霸,接觸過的雜書也多,因此對靈棲的看法也比較深刻。
兩人沉默片刻,決定還是先消化好今天的所得,以後再與靈棲多聯繫,多了解這位神秘出現的強者。
靈棲這邊,卻是直接拖着兩個怪人,騰雲駕霧返回痴皇商會。
不得不說,這個城市裏所有人都醉生夢死,就連所謂的獵手協會這種掌握了特殊戰力的組織也是搞娛樂比賽多過研究武力原理。
有獵手協會跟野生怪人的存在,偶爾飛過一兩個不明物體也都司空見慣了。
加上這座城市裏常年陰雲籠罩,照明設施也多是低劣俗艷的老舊霓虹燈,靈棲一拖二飛行的身影,許多人看到了也只是當做眼花,呆滯地打個嗝,然後繼續吃吃喝喝。
相比之下,痴皇商會在遠離市區中心的地帶,還有相當面積的樹林環拱,可以稱得上是低調奢華。
靈棲出來的時候是坐在盧瑟少爺專車裏,回來時就獨身一人,加上兩個精神狀態不穩定的怪人。
這樣的組合果然遭到了痴皇商會外圍看守的攔截。
「這裏是私人領地,禁止通行。」
七八個黑西裝墨鏡男冒了出來,在出言警告的同時卻都端起了輕機槍。
反正在這種世道下,禮節性的出言警告九成九都是沒用的,與其試圖跟不長眼的傢伙交流,不如直接掏槍來的方便。
要不是靈棲三人人類特徵明顯,他們直接就會被當成樹林中出沒的變異獸或者腦子秀逗誤闖進來的怪人給突突了。
「這裏真的是盧瑟混蛋的家?」
黑鳳蝶在這種時候居然回復清醒了,言談舉止都冷靜得很,再沒有先前呆在靈棲空間裏那麼混亂。
「囉嗦,跟一群垃圾講什麼廢話。」
海帶男雖然也不再頭腦混亂,但他本性就是衝動暴力,看到這幫持槍黑衣人態度惡劣,也懶得多費口舌,甩頭海帶走起。
剎那間,就是飛沙走石,七八名守衛至少五人被抽飛,其中兩人身受重傷,倒在地上就哼哼唧唧再也起不來了,還有一人直接腦袋被削掉一半。
「敵襲!快呼叫支援!」
「又是妄想來救回奴隸的白痴嗎?天真的傢伙,敢小瞧痴皇商會......」
「你們會後悔的,入侵者被我們商抓住,會依照肢體受傷程度,改造成最低賤的畜奴,那時你們就是沒有商品價值,比奴隸還悽慘,完全供商會內部人士玩虐的道具。」
後面的守衛顯然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比起突然受到攻擊的驚動,更多的是感到興奮。
因為按照慣例,新近處理好的畜奴會優先發給捕捉到他們的衛隊分部,以玆獎勵。
在這個世道里,吃穿住行什麼的都已經沒有追求,只有更刺激,更挑戰觀感的活動可以撥動人們麻痹的神經。
所以一個新鮮的**玩具可能比金錢獎勵還要令他們狂熱。
特別是改造得怪模怪樣的活物,是只有痴皇商會獨一家的特產,別地兒根本沒有。
食髓知味的守衛甚至會故意把捕捉到的入侵者折磨成殘缺不全,僅剩一口氣的程度,然後送進商會內部,看看改造工廠究竟還有多少創意。
「那個腦袋削剩一半的,還有幾個胸骨粉碎,內臟拍扁的重傷患,也都留着送給商會改造部,他們也是上好材料。」
有領頭的守衛,一邊平端着機槍連射,壓制住黑鳳蝶跟海帶男,一邊淡定地指揮處理重傷同事。
其他守衛也沒有表示出什麼異樣,仿佛理所當然。
能在痴皇商會擔任職員的,也都不是為了衣食吃穿而找活乾的普通人,他們自己就是追求感官刺激的重度成癮者。
或者說,哪怕真有神智還算正常的人誤上痴皇商會的賊船,呆在這裏一段時間後如果沒有瘋掉基本是也都成為感官刺激重度成癮者了吧。
所以隨着最初的混亂過後,守衛方陸續趕來十幾人的支援,便穩住了局面。
他們其實都沒什麼特殊能力,身體基礎素質也在普通人範疇,就是單純地以機槍壓制。
只不過整個過程中冷漠,麻木,仿佛無情的機器,心理素質卻令人不寒而慄。
黑鳳蝶的哥特禮服能分散子彈衝擊,海帶男更是直接具備跟槍彈硬碰硬的實力,他們面對機槍壓制都可以一戰。
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兩人逐漸發現氣氛的微妙變化,似乎朝着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他們在獵手圈子跟怪人圈子裏算得上相當有實力的人,而且平時也都知道城市裏大多數人是何等的醉生夢死,冷漠無情。
可是這一切黑暗,消極的經驗,跟痴皇商會的傢伙比,簡直如同溫順綿羊般和藹。
跟那些陰沉冷血的守衛比,號稱集合了全城各種強者的獵手協會也真真切切淪為是開玩笑的娛樂組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何況那些守衛如果只是單純的陰沉冷漠倒也罷了,多少還有些強者的氣場。
但他們眼神中遊走的狂躁,貪婪,分明是打算將獵物玩弄成破爛,並毫無顧忌地以此為樂,真正的瘋子!
我們是不是誤入了地獄?
難怪會有這樣的感覺。
要知道痴皇商會提供的「貨品」,哪怕是提供給高層人士的「特殊商業用」奴隸,外觀總歸是符合正常審美。
可是供給內部消耗的這些畜奴,則一開始就屬於畸形怪奇類殘次品,扭曲起三觀來簡直不要太快。
應該說,這群護衛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比第三新東宿市墮落高層口味還要重的怪物。
黑鳳蝶跟海帶男呼吸開始不穩,想想可能失敗的下場,發揮屢屢失常。
海帶男身上多處掛彩,黑鳳蝶也動作緩慢,受到子彈衝擊過程中時不時會悶哼幾聲。
「不好,他們又要發作了?」
靈棲看出來,此二人的情況跟關在空間裏的樣子很像,也是理智開始迷失,越來越有混亂的傾向。
總的來說,就是受過創傷的人打不了逆風局,遭到點挫折就會崩盤呢。
靈棲看着兩方一言不和就開片火拼,也是略有些無語。
真懷念自己的時代,大家有衝突就會先擺明車馬,釐清觀點,對陣前先求個名正言順,講究規矩。
那種習慣,其實也是在依附天道大勢,先把道理湛清,接下來施展起手段就會帶有磅礴勢場,氣象萬千。
也就是內行之間鬥法約定俗成的套路,就像下棋時雙方最初的幾步往往都是固定路線,乃是無數前輩萬局對壘總結出來的最佳步數。
儘管這些步數硬背棋譜也可以給新棋手來下,但那只是「知其然」。
真正「知其所以然」的高手對於爭奪大勢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所以同樣是棋譜開篇的幾步,孩童下來就算啪啪地秒落子,白鬍子老頭卻在思索半個鐘頭後,落下了位置相同的一手。
因為在那個層次的對決中,外界風雲變幻,天時地利,對手心態的一點點波動,都要算計進去,同樣的一處落子,點下的時機不同,卻會影響到對手的思緒,導致中後期脫離棋譜的激烈對決中走勢變得撲朔迷離。
這樣的對局,才韻味非常,值得繁複推敲!
哪裏像現在哦,大家都虛浮狂躁,在混沌的魔瘴中胡亂攪合,亂打一氣。
不過現在的時代大環境就是如此,魔瘴充斥天地的格局下,貌似也不能說過去規規矩矩的報陣就是唯一正解,胡亂宣洩情緒,渾水摸魚就沒有絲毫可取之處。
「算了,我既然決定先經魔道途徑快速提升實力,就不要過多糾結於仙道矜持,弄得不倫不類。」
「而且眼下眾人都是煉欲境跟化魔境的水平,也非常適合我切身體會其中,虛心探索這魔道修行的深淺。」
靈棲之前嘗試一次解放魅魔之力,稍顯狼狽了些,不過也算摸到門道,接下來就要正視自己所選擇的路徑,堅定深入魔途修行。
畢竟,如果總是抱着修仙一脈的習慣,對於當前提升實力並無幫助。
靈棲的仙道見解雖然依舊作為提綱挈領,引領前進的大方向,不過她腳步落到實處,則要義無反顧地按照魅魔族群的成長方式,曲線爬坡。
她輕嘆一聲,把適當份量的魔瘴被引入軀體脈絡,延着魅魔本身天賦引領,玲瓏的輪廓周邊浮現出粉紅色氤氳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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