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性格都有一個共同點,平時除發號施令,都不怎麼說廢話。這次重逢在東京,說起去年一起上戰場,共破遼軍的情景,都有恍如隔世,相見恨晚的感覺,話題沒完沒了,酒到杯乾,不覺都有些醺醺然。
「你小子運氣不錯,這他娘才幾個月,居然就升了將軍,某家現在想來腸子都悔青了。當年我家老父那也是河陽軍猛將,隨淮陽王率數百騎戰契丹於鐵丘,救出了齊王高行周,但那一戰太慘烈,我家老父致殘回河北,經營出了這盤基業,數年後因舊傷復發病逝,我聽了老娘的勸,接了這個攤子,現在想甩都甩不脫,只能做下去!」卞極唉聲嘆氣道。
「淮陽王是現鎮鄆州的天平節帥符彥卿麼?」這也是一個五代猛人,章鉞知道一些,不由就打着飽嗝,噴着酒氣問。
「正是!淮陽王的長女改嫁太原侯,現在既是國戚,又兼方鎮,可謂是聲名赫赫,我家老父當年與他有些交情,到我這一代,就沒怎麼往來了!」卞極解釋說。
「你既入綠林,他是官場中人,哪還瞧得上你?」宣崇文不客氣地說。
「嘿嘿!那可不一定,淮陽王久鎮關東,河陽、歸德、平盧,現在又是鄆州,別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他的底細,說實話我是很不齒他的怯懦!」卞極冷笑道。
「哦?什麼底細?什麼怯懦?說說看……」章鉞和宣崇文兩人被勾起了興趣,不約而同地問。
「事不關已,高高掛起,不說也罷!喝酒喝酒……」卞極卻不願再多說了。
三人喝酒閒扯到半夜,結果還真是一醉方休,伏倒在桌案上,坐不穩的倒在地上,很沒形象地呼呼大睡。半晌,卞小妹卞鈺領着婢女進來,發現三人叫又叫不醒,拉又拉不動,只得找來被服,讓他們打地鋪睡了。
次日晌午,章鉞才被人叫醒,結果又被卞極強拉去談青鹽生意,順帶着用了午膳,下午又去給宣崇文和他的十二個弟子補辦從軍手續,正式列入麾下。忙到傍晚時分,才乘馬車回家。
到後院時,就見程雅嬋和楊君萍正在堂上,把下人們指揮得團團轉,這才發覺家裏有些變樣了,還多了不少生面孔。
「昨天傍晚害我們好等,還以為你走丟了呢!你那親兵都頭今早上才回來告訴我們」程雅嬋戲謔地笑着說。
「咳咳……遇上故人酒喝多了,現在頭還痛着,管家昨天來了麼?」章鉞有些疲憊地自顧自坐下,伸手撫着額頭隨口問。
「小荷!去將新來的管家和奴僕都叫來,還有你們也來,就說郎君回來了,要見他們!」程雅嬋忙吩咐自己的婢女小荷。
「醉酒了,現在好了沒有,我給你揉揉……」楊君萍微微一笑,果真就上前伸出纖纖玉手,替章鉞輕揉着太陽穴。
程雅嬋看見,俏臉一紅大為吃味,不由撇撇嘴,其實她也想說,但話到嘴邊又害羞了,說不出口來,默默地給章鉞倒了一杯煮好的熱茶,轉身走開了。
章鉞微眯着眼大感舒服,心中一陣悸動,大手悄然伸向背後,探向佳人腿側,隔着衣裙來回遊動,手感還是差點,便乾脆撩起裙擺,大手向裏面探去,剛觸摸到溫涼滑膩的肌膚,就被伸過來的柔胰制住,還在他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
章鉞悻悻地縮回手,歪着頭向上看去,就見楊君萍俏臉緋紅,輕咬着嘴唇的樣子煞是誘人,便腦袋向後一仰,後腦勺挨到了某個柔軟而又敏感的部位。
「呀!」楊君萍輕呼一聲,順手揪住了章鉞的耳朵,美眸流轉,滿含威脅警告之色,轉頭見程雅嬋在門口處和秋香說話,心中鬆了一口氣,見章鉞老實了才抿着嘴得意地笑了起來。
很快,新來的管家帶着下人們在堂外廊檐下集齊了。楊君萍看見便催促,章鉞只得戀戀不捨地起身,站到門前台階上。
「老奴孟安見過郎君!」管家是一名頭髮花白的五十來歲老者,看起來精明幹練的樣子,開口竟自稱為奴,想必是簽了契約,這才由牙行介紹來的。
「孟安吶!我記住了,以後這家中各種事務,你要管起來。後院暫時由……葛婉秋和秋香管着,你主要負責前院,安排他們各掌其事。另外帳房有人嗎?」家業大了是比較麻煩的,得有各種人才來管理,章鉞想了想又問道。
「老僕名叫張叔陽,做帳房幾十年了,管家裏的收支帳目,保證不出紕漏。」張叔陽顯然是老帳房,也有五十多歲年紀了,留着花白稀疏的山羊鬍子。
「很好!管家總掌家事,帳房負責管帳,若要用錢可以找二位……夫人要!」章鉞說到這裏,本想稱娘子,猶豫了一下,乾脆稱夫人,果然就見兩女在後面偷偷笑了。
因為夫人是封號,必須要有誥命的,而普通侍妾不可能得誥封,除非章鉞位列公侯,她們才有可能,當然章鉞這麼說,是表示對她們的認可,還有一層暗示意思:總有一天會讓你們當上名正言順的誥命夫人!
可下人們聽到,既奇怪又有點驚訝,只覺自家郎君口氣真是大的嚇人。他們來之前就聽說了,自家新主人是禁軍將領,心裏都存着敬畏。
接下來,兩名中年廚娘,五名普通家僕一一上前見禮,章鉞又拿出了他的名冊登記備案,這樣新家總共有了十九人,而主人事實上就他們三個。這說來有點**,但這就是時下官員士大夫們的非人生活,可不僅僅是小資而已。
次日,章鉞照例去殿前司,李重進和張永德正在準備整編散碎的小番號營伍,章鉞所部雖然也是散員,但自然不在整編之列,是否要帶去關西赴任,也還沒確定下來。
好不容易挨到晌午,章鉞正要回家,幾名殿前司軍官舊事重提,要他請客。正好大伙兒都在,也省了發請柬,章鉞便同意下來,邀上李重進、張永德、何繼筠等十幾名殿前司軍官,到西角樓前街一家酒樓用午膳。
因為下午沒什麼事,除了李重進等主將,其他人不用上值,大家比較放得開,輪番勸酒之下,章鉞作為新貴,又是此次宴會的主人,若非使了點小手段,恐怕就要被親兵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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