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了一件衣裳,去孫二嬸家,對我奶說了一下,
我奶不怎麼打麻將,枱面上輸了不少錢,我見了,就塞給我奶一百塊,叫她放心打,別在乎錢,
孫二嬸見了,就笑着恭維了我奶幾句,說她好福氣,沒了兒子但又孫女可以享福,
我奶一聽,是去城裏吃晚飯,不放心,就囑咐我:「芳啊,早點回來,」
我就笑:「奶啊,貴不也在嗎,你擔心啥啊,」
我奶聽了,也就笑了一笑,
我騎上電三輪,二十多分鐘,一路順順利利地到了城裏,這一路,儘是綠燈,
我按着我弟給的地址,來到了通江路,很快我就看見了通江路頭那家新開的飯館,安徽特色,價格優惠,平民菜餚……我停下車,讀着飯店門口掛着的招牌,四處看了一下,我弟呢,
我看了下表,這個時候,我弟該來了,
飯店裏,就走出一人,他見了我,一臉的驚喜,「水芳,怎麼是你,」
我一聽這聲音,趕緊就回頭,是黃東,咋這麼巧,我就笑:「這飯店是你開的,」
黃東就點頭,神態裏帶了一點得意,「是呀,水芳……你來這兒吃飯的,」
「我弟請我吃飯,」
「你弟,」黃東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一圈聯繫人,忽然就問我,「水貴……就是你弟,」
「你咋知道,」我也愣住了,
黃東就笑:「他來過幾次,我對他印象很深,雖然年紀不大,看着還沒二十是吧,」黃東諮詢我,我就點頭,糾正:「我弟今天才十八呢,」
「是呀,我看他雖然年輕,但很會招待人,也很成熟,他好像要辦什麼廠子,聯繫了幾個業務員,在我這裏吃過幾頓飯,原來,他就是你的弟弟呀,我見他簽單的時候,填的名字,心裏也疑惑會不會他和你有什麼親戚關係,看來,竟然是真的親姐弟,」黃東就呵呵地笑,
我聽了,就也笑,我為我弟感到自豪,想我弟這樣大的,要麼在學校讀書,要麼在廠子裏打工,可我弟,卻別出心裁,想着做生意,做生意,這得要多複雜的頭腦,
我是為我高興,但也為他遺憾,畢竟,在我的構想中,我弟這樣聰明,該讀大學,如果能考上研究生,那我砸鍋賣鐵地也要讓他可勁兒念,
但我弟到底沒聽我的,
我聽黃東這樣一說,我這心裏就更想見到我弟了,黃東的飯館雖然不是啥大飯店,但裏面的東西肯定也不便宜啊,我弟有多少錢,我這個做姐姐的能不知道,
呵呵……貴招待朋友,倒是很豪爽,他既然這大方,看來的確是有錢,那麼……貴的錢,都是那個捐助他的貴人給他的,
我這心裏頭,見了貴,恨不得立刻拉住他,叫他的手緊一些,不要做沒把握的事,畢竟,那些錢,並不是自己的,
我這心裏頭胡思亂想,黃東就問:「水芳,不如進去坐吧,這外頭太陽這樣毒,得把你曬黑了……」黃東熱情地請我進去,我想了想,還是搖頭:「不了,我就在這外頭等吧,我弟也好找我……」
黃東沒法,就叫一個服務員遞給我一把遮陽傘,我也就接過了,黃東是老闆,飯店裏的事情也多,他不一會兒就進廚房去了,
又等了幾分鐘,我弟還不來,我就皺着眉頭四處眺望,嘟嘟……一輛黑色的汽車,在黃東飯店門口停下了,
我看着那車,愣了愣,那車牌難道不是……飆哥的車嗎,
我情不自禁地就盯着,
車窗開了,果然車裏坐着的人是飆哥,他看着我,慢慢地從車上走了下來,一步一步的,來到我的身邊,
「飆哥……」我迎了上去,
「嗯,」他點了點頭,
「來……這裏吃飯啊,」好幾天不見,我覺得我和他一下子又生疏了,這感覺就是這樣的奇怪,
「嗯,」他又打量我,
「這飯店小,青市雖然不大,但高檔的飯店也不是沒有,」我還和他寒暄,
「嗯,」飆哥不置可否,
他這樣端着,見了我也不說話,只是嗯啊嗯的,我的心裏就有點惱火了,看不上我還是咋的,看不上我還和我上床,嗯,
但這話,我在這兒說,也是不合時宜,
「飆哥,你一個人來,」
他聽了,就擰着眉頭,問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一聽,咋回事,我知道什麼,
「沒腦子,」飆哥看着我愣愣的樣子,老生常談地又來了這一句,
總是被他損,我心裏真的不爽,「我就智商低,你要不樂意,不要理我啊,」我別過身子,用遮陽傘擋住飆哥,
哪裏知道,他聽了,還笑了一笑,「就知道,你會生氣,」
他一副閒庭勝步的樣子,大太陽底下一點也不怕曬,
我想刺他,「我記得,青市電視上還通緝過你的,你的照片,在電視上播放過,」
「嗯,」
「你真以為自己安全了,」
「嗯,」
我一下想起來了,這老男人的替身,還在監獄裏替他坐牢呢,「有人替你坐牢,開心不,」我繼續刺,
飆哥的神情立刻陰沉了下來,他逼近我,一字一句的,「我說,你一定要讓我不開心嗎,」
我就笑,「那,你安心嗎,」
飆哥就沉默了,他的眼睛裏現出深邃的神情,
「水芳,以後……我再和你說,」
哼,擺譜,故作深沉,可笑,滑稽,誰叫你對我愛理不理的,
我有些生氣,有些傷心,可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
「姐……」那是我弟的聲音,這個時候,我就是希望救星出現,能和飆哥繼續相處下去了,不管在哪裏,我總是能感受到飆哥強大的氣場,那氣場壓迫着我,逼我對他惟命是從,
我弟是坐了出租車來的,下了車,風風火火的,我瞅了一眼,差點認不出我弟了,我弟今天收拾了一下,穿着嶄新的白襯衫,手裏夾了一隻黑色的皮包,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但也很帥,
我弟從小就很英俊,現在更帥,
「貴啊,你咋才來啊,」我有些埋怨,
我弟就呵呵地笑,他看着我,又看着飆哥,「令狐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有點事耽擱了,請您莫要見怪,」我弟恭恭敬敬的,上前和飆哥拉了手,還寒暄了幾句,
我見了,心裏驚奇萬分,我弟……咋和飆哥勾搭上的,這……這……到底是咋回事,
我瞅着飆哥,飆哥看着我,臉上就帶了幾分得意,
我更是糊塗了,沒道理啊,我認識飆哥,是我心裏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我從來也沒說出,我弟,他咋也能認識他呢,
我就有點慌,擔心我弟知道我和飆哥的破事,
我將我弟拉在一邊,悄悄兒問:「貴啊,你咋認識他的呀,」
我弟就笑:「姐,怎麼,你不知道,剛我在車上,看見你們在一起說話,還以為你都知道了呢,」
我一聽,心裏更是慌了,「我……我知道什麼,」
我弟就笑,臉上跟一朵菊花似的,「姐啊,我說的那個貴人,就是這位令狐先生啊,他……沒告訴你,」我弟也愣了,他眼兒又不瞎,明看見了令狐先生和我寒暄,但我又啥都不知道,那既然不認識,寒暄個啥勁呀,
啥,飆哥就是資助我弟的那個貴人,
我瞪圓了眼睛,一車子的話,我想問飆哥,他,到底安的什麼心,好好的……為嘛要拉扯上我全家,我弟自己就能幹,不需要啥資助,
飆哥這樣躲在後面,一聲不吭的,反而讓我害怕,
我弟可沒多想,他拉着我的手,就對飆哥介紹:「令狐先生,這位就是我的姐姐水芳,」
我聽了,只得硬着頭皮,對飆哥點了點頭,「令狐先生好,」
這就叫逢場作戲,但我不擅長,飆哥卻是長袖善舞,他隨我弟進了飯店,黃東從廚房裏又出來了,他瞅了飆哥一眼,看着飆哥穿的皮鞋系的皮帶,就知道這是個有錢人,黃東眼兒又一瞅,看見了外面停的車子,知道就是這位客人的,黃東心眼多,他鬱悶地看着飆哥,像是要看出他是啥來路,
我弟和飆哥進了包廂,我跟了進去,黃東親自過來給我們點菜,當着我弟的面,黃東對我故意講話說的熱絡,「水芳,我記得你喜歡吃油燜茄子、蒜苗炒肉、魚香肉絲……」黃東呱唧呱唧的,又不停地看着飆哥,
飆哥端端正正坐着,一言不發,
雖然黃東來青市看所,看過我幾次,但我弟一點不知道,他這見了黃東對我熱熱嘮嘮的,就狐疑地問:「老闆,你認識我姐啊,」
黃東就笑:「認識,起止是認識,我和你姐,說來以前也是同事,」
「啊,是嗎,在……惠城,」
我弟就知道我在惠城幹過,
黃東就點頭,「是啊,我和你姐一直都是朋友,」黃東將朋友兩字拖得老長老長,
我弟不傻,從黃東殷切的態度里,他忽然看出了點什麼,我弟有些不高興,但在人家飯店吃飯,又啥也不能表露,
飆哥就發話了,
「水芳,你點菜,你做主,」
飆哥的聲音不怒自威,我一聽,情不自禁就道:「好的,」
「那你們要啥酒,」黃東插了一句,
「你這兒的酒,我瞧不上,」飆哥冷冷的,
黃東一聽,就有點不高興,
這個時候,我只想讓黃東離開包廂,太尷尬了,
「飆……令狐先生,那你想喝啥,」
「奶,」飆哥憋出這個字,說完就盯着我的胸脯,我的頭都要大了,
飆哥的目光很放肆,很坦率,我弟看了,也覺得尷尬,將頭低下了,黃東就站在那裏,身子一動不動,
「奶,」我一下不能明白,雖然我被他盯着不自在,
「嗯,我喝點牛奶,要開車呢,」飆哥的聲音緩和了,
我如釋重負,趕緊就對黃東道:「黃東,給我們來幾瓶酸奶,純的也行,」我又對我弟道:「貴啊,你也喝不,」
我弟就看着我,點了點頭,
黃東就在單子上記下了,
「趕緊上菜吧,」我弟囑咐,
黃東看了一眼飆哥,說了一句:「稍等,」就弓着身子出去了,
我長吁一口氣,
我弟將包廂的門闔上了,「來,令狐先生,我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我弟站了起來,將飆哥面前的茶碗用茶斟滿了,恭恭敬敬的要敬他,
飆哥就道:「不用,我喜歡自在,」
「那……好,」我弟想了想,也就坐下了,當着飆哥的面,我弟就滔滔不絕地說出他心裏的那些宏偉的計劃,我弟越說越激動,我在旁聽了,嘴巴都要張開了,我實在是太不了解我弟了,
我弟的腦子裏,不都裝着數理化英語單詞嗎,什麼時候,他的腦子裏,一下多了這麼些東西,什麼成本啦,核算啦,運費啦,人工啦,租金啦……
我弟看上去,真的就像一個能耐十足的小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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