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上,我化身為好奇寶寶,而小菌人卻成了名副其實的驚恐寶寶。蹲在心底的一個角落,腦袋都不敢抬一下。。
「怎麼了這是?」
小菌人小聲地說:「主人,咱們快到天庭了!我怕!」
「啊?開什麼玩笑,你抬頭看看這哪有什麼天庭?」
「我感覺到有一股灰常灰常強大的力量,肯定就是天庭,只不過咱們看不到而已。」
天庭?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有地府,那肯定會有天庭,可我極目遠眺,除了雲還是雲。
「你知道天庭怎麼去嗎?」
小菌人搖搖頭說:「那種地方哪裏是我們能去的,要不是借了主人的光,地府我們都沒有機會去。看見那些大鬼,好可怕,我都不敢吱聲。不過他們都好尊敬主人啊,真驕傲!」
我看着遠闊的天空說:「等有一天,我帶你們去天庭逛逛,去蟠桃園摘倆仙桃。說不定還能拐個仙女給我當媳婦,那多有面子!」
小菌人緊張地說:「主人快別說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被那些神仙聽見可就不不得了。」
然後雙手合一,閉着眼虔誠地說:「大神,大神,我主人就是開玩笑的,念在我們無知請不要計較。」
看着小菌人可愛的樣子說:「至於嗎?每天說這話的人多了,也沒見受到什麼懲罰。」
「您和他們能一樣嗎?您說的話,是可以被上天聽到的。」
「好啦,別怕了,咱們在心裏聊天,誰又能知道。對吧?」
小菌人想想也對,露出可愛笑臉。
而我心裏想,等有機會,我真要上天庭看看。畢竟我們這代人,都有一個夢,就是像那隻敢翻天覆地的猴子一樣,真正地睥睨天下。
飛機剛落地,我就知道自己還是晚了一步,因為機場的電視上報道:本市道德楷模武白老先生於今日中午在xx醫院辭世,武老先生的追悼會定於明天早上九點在xx殯儀館舉行。
而我看看表,此時已經是下午一點了。趕緊打個車直奔醫院而去,雖然武老的遺體已經移走了,但魂魄應該還在醫院。因為是白天,鬼魂是不敢出行的。就怕肖帥帥嘴裏說的那些道門高手捷足先登。
其實我想多了,生死簿在崔府君手裏掌握,尤其武老是地府相中的人,閻王爺早已蓋住了他的命數。就算道門那些高手可以洞悉天地,也掐不准武老的壽命。這就叫,誰掌握信息,誰就掌握主動權。感覺和壟斷競爭一樣,哈哈!
等我來到醫院,很容易就找到武老的病房,那個鮮花最多的房間。
此時房間空蕩蕩的,親人的眼淚都追着那具遺體走了,只有武老的佝僂的魂魄孤零零站在窗口,望着外面。
護士見我站在門口朝裏面看,以為我也是來探望老人的,姑娘眼淚就下來了:「你是來看武爺爺的吧?可惜你來晚了,他老人家走了。多好的一個老人啊,從來都不好意思麻煩我們,嘴裏總是謝謝和辛苦,哪怕在他彌留之際,都是對這個社會的感恩。」
我知道這個時候笑不合適,所以憋着,但是這個小護士說出的話,怎麼和詩歌一樣?
我說:「我能進去看看嗎?我很仰慕老先生,有很多話想對他說。」
小護士很大方地推開門說:「嗯,你去吧,武爺爺肯定能聽到。」
我心說,他當然能聽見,而且我還能聽見他說話。
推門進來,武老回頭看了我,我說:「武老,我來看您了!」
武老以為我像別的人一樣,是來悼念的,輕輕一鞠躬說:「哎,我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何德何能啊。死了都不能讓大家安寧,辛苦你們一個個地跑來,還花那麼多錢給我買花,那些錢留給孩子們多好啊。不過還是謝謝你們的好意。」
我本想攙扶起老爺子,但害怕門口那個護士看到,只是說:「老爺子,看您這心態還好啊,不像有些人根本不願意相信自己死了。」
武老微笑着說:「有什麼不能相信的,能活這麼久已經是老天爺的照顧了。」不過剛說完,就楞住了,盯着我驚訝地說:「你怎麼能看見我?」
我笑着說:「武老您別害怕,我是地府的靈官,算是陰差。閻王爺感念您一生高風亮節,特地派我來接您回去的。」
「啊?是神仙啊,哎呀,罪過罪過,老頭我老眼昏花沒認出來。」說着顫顫巍巍居然要跪。
這我哪裏敢承受啊,趕忙跪下扶住老爺子說:「您可別這樣,我可受不起。對於很多孩子來說,您才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武老誠懇地說:「慚愧啊,都是大家可憐我這個糟老頭才那麼說,我貢獻很小,配不上啊。既然您來了,那就帶我走吧,我準備好了。」
看到老爺子這樣,心裏很酸,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站起身說:「咱不急,稍等一下。」
我問小菌人:「有沒有什麼辦法在大白天把老爺子帶出去?」
小菌人在我心裏,早就懂了我的意思說:「這樣,我們族人化成人形,讓老先生附在我們體內就好。」
「好主意。」
然後我對老爺子說:「武老,您跟我來。」
武老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但還是跟出來了。我帶着他轉頭拐進衛生間,趁着沒人,小菌人幻化成一個俊朗的後生。
武老看傻了:「您這是幹什麼啊?」
我笑着說:「您別叫我您,叫我小馮就好了。您鑽進這個後生的身體裏。」
武老很猶豫,我拉着他的手,輕輕推進小菌人幻化成的身體了。因為這具身體沒有魂魄的宮位,說白了只是一個靈魂的盒子,所以很容易融合。
我看着武老說:「您勤勤懇懇這麼多年了,肯定沒有好好領略這個城市的大好風光,今天,我帶您老再去年輕一把。」
看時間已經2點了,得抓緊時間,由不得老人猶豫,從醫院出來,順手攔住一輛車。
把司機師傅拉到一邊,把還沒有拆掉腰封的一疊錢塞到他手裏。師傅很幽默說:「哎,兄弟,您要買車,這點錢可不夠!」
我悄悄說:「您別聲張,我帶着這個兄弟,沒幾天活頭,這不剛從醫院出來。我想帶他好好去玩玩,他這人手緊,我不想讓他知道花了多少。您常年跑車,肯定路熟,這錢呢一方面是您的辛苦錢,另一方面需要花費的時候您幫幫忙替我付了,不夠我再補!」
司機師傅豎起大拇指說:「兄弟你仁義啊,得嘞,您算找對人了,保證你玩的開心。不過用不了這麼多錢,知道咱這齣租公司前身是哪嗎?」
我搖搖頭,司機師傅豎起大拇指無比驕傲地說:「咱這地是武白老爺子當年幹過的那個車行發展而來的,武爺您知道不,那可是我們的榜樣,所以我們不能幹那種佔便宜的事。該多少是多少,剩下的,大哥回頭給你退了。」說着說着,司機師傅有點哽咽:「哎,今天武爺走了,哥們我真沒心情幹活,難受啊。看兄弟你這麼仁義,哥哥我就好好陪你們,權當給自己散散心了。上車,咱走着!」
這個司機師傅還真是熱心腸,不僅車開的好,而且當起我們的導遊。武老本來極不情願去那些花錢才能進的景點,但由不得他。而且我說是閻王爺特意囑託的,老爺子也不敢拒絕。
許是知道自己真的要離開這個世界了,老人家在我的任性要求下,也順從了。在景點遊玩的時候,他歡喜地撫摸着橋石,木柱。甚至是一花一草,他都如初見般愛憐。
後來他悄悄告訴我說:「這些地方,我以前瞪三輪的時候路過,但是從來沒有進來過,原來這麼漂亮啊。」
還去了遊樂場,老爺子羞澀地說:「都一把年紀了,這都是年輕人玩的東西,我不來!」
我說:「您從來沒有年輕過,因為您從來沒有放縱過。一生都恪守樸素,而今我要讓您再年輕一回。」
知道靈魂不存在什麼害怕,把能玩的都帶老爺子玩了一遍,他眼裏帶着淚說:「連自己的孩子我都沒帶他們來過,我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這樣的生活。」
最後,帶着老爺子又在他當年勞動過的地方走了一遍,路過他家門時,看到整條街的花圈和前來弔唁的熟人和陌生人。老爺子笑了,是一種很平淡的笑。
我心裏想:對於這麼個老人來說,這個城市很多地方都拒絕了他,可他依舊心懷感恩。我不知道,到底是誰虧欠了誰!
晚上把老爺子安排在一家非常高檔的酒店,老爺子氣的手都發抖:「你浪費這錢幹什麼?」
我說:「我在替別人還債。」
第二天起來,把老爺子帶他的追悼會上。這是他最後一程了,我沒有打擾,留他站在自己遺體旁,和每一位認識的不認識的到這裏的人,道別。
我在一個角落等着,就在這個時候,聽着了一句極其刺耳的話。
(偶爾看完一個電影,深有感觸,又想起那位曾經感動過我,但早已離世的老人。我知道這一章沒什麼看點,對不起各位看官了,就由我任性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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