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會替她死!」孔祥偉喃喃自語般地說。
「替她?怎麼替?幼稚!」
孔祥偉抬起頭,看着眼前這個年齡比自己妹妹還小上好幾歲的男生,他的臉上竟然有一種超脫他年齡的威嚴,孔祥偉覺得就好像是一位長者正在訓斥自己一般,而自己竟然都聽進去了。
「你拿什麼替她,謀殺楊建新先不說,就單單今天,她刺傷了楊東,還挾持了我,這兩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有無數的人證,更有信仰大廈的無數監控錄像都記錄下了當時的情況。
如果法律懲罰也可以代替的話,這世界上就沒有法律可言了。」王浩宇十分嚴肅地說。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孔祥偉舔了舔嘴唇,他一陣口乾舌燥。
「你們現在想跑應該很難了,不如直接做警方的污點證人,尋求警方的保護。」
「這不可能!」孔維妮直接打斷了王浩宇。
「為什麼不可能?」王浩宇犀利地看着孔維妮。
「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歸零聖軍的可怕。」孔維妮看上去就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白兔,臉上全都是驚恐:「雖然這些年歸零聖軍已經消失了,但他們的影響並沒有消失,他們只是……只是變換了一些形式。
像我參加的這種所謂的心裏輔導班,大概每個城市都會有,他們打着心理疏導的名義,可背地裏是在對人進行洗腦和控制,僅僅是我知道的就有近百個和我差不多的人,都受到了歸零聖軍的奴役,他們的做法都很隱蔽,而且……會讓你先嘗到點甜頭,讓你以為你在心裏輔導班做的所謂祈禱真的起了作用,可其實都是歸零聖軍在暗地裏進行操控,目的就是讓你真的陷到這個邪惡的組織當中,成為他們的一份子。
而且我根本知道楊建新是到底怎麼死的,他們只是告訴我兩天之後楊建新會死的。
那兩天我幾乎天天盯着楊建新,我甚至想提示他,讓他……小心點,可是最後他還是突然死了,死的那麼離奇。」孔維妮的聲音充滿了驚恐和不解:「我擔心我會和楊建新一樣,也會突然的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其實在劫持楊東之前我就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了,但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不希望會連累到我哥,他剛從監獄裏放出來,我不想他和我一樣,也被歸零聖軍拖累進去。」
孔祥偉握住了孔維妮的手,他一雙眼睛看向她,這個有些離奇和詭秘的故事,他非但沒有一絲懷疑,反倒是觸動了他心裏最軟弱的地方,他的眼眶微微有些紅了,自責和負罪感再次湧上心頭。
「是誰告訴你兩天之後楊建新的死亡訊息的?」王浩宇問。
「是我在輔導班的心理輔導老師,她是通過微信給我傳達信息的。」
「把微信給我看看。」
「我手機剛才被我給扔了。」
「我有手機,你用我手機登錄一下。」
孔維妮用王浩宇的手機登錄了微信的賬號,她點擊了一下那位輔導老師的頭像給王浩宇看,那位輔導老師並沒有用她自己的照片作為頭像,頭像上只展現出一個紅色的符號,符號是一隻攤開的手掌,手掌心的地方長出了一隻血紅的眼睛。
當王浩宇看到這個符號的時候,他的身體劇烈一顫,仿佛一個閃電就在他的頭頂上劈開一樣,這個符號他見過的,而且就是在他臨死前,他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上一世臨死前,撲向常志的那一剎那,在常志領口別着的胸針上看見了這個手掌心長出了眼睛的符號。
常志竟然是歸零聖軍的人,這怎麼可能!
王浩宇盯着手機屏幕上的符號,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指甲都已經摳進了肉里,他咬着嘴唇,臉上幾乎要滴的下血來。
「除了這個輔導班的老師還有人在聯繫你麼?」
「沒有,沒有其他人了,只有這個老師。」
「這個老師身邊還有什麼人麼?」
「有幾個人,但是我印象都不算太深,而且很多時候我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學生,哪些是輔導班裏的工作人員。對了,還有一個人,在心裏輔導班,是輔導班看門和負責保潔的一個老頭,七十多歲,每次我去心裏輔導班都會見到他。」
「那個心裏輔導班在什麼地方?能給我寫個地址麼?」王浩宇問。
孔維妮點點頭,她在便箋紙上寫下了一個地址:「輔導班的地址總會更改,這個是我最後一次去的時候的地址,我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那裏了。」
王浩宇將地塞進口袋,走出了房間,迎面看見端着水果走過來的李嬸:「李嬸,幫我給石少濤打電話,讓他回來,石少濤來之前,客房裏的這兩個人的性命就交給你了。」
李嬸一瞬間收起了平日裏慈愛的笑臉,換上了一個有些冷酷和俊朗的表情,王浩宇微微一笑。
「浩宇。」李嬸突然握住了王浩宇的手臂:「你不要莽撞,多加小心。」李嬸從王浩宇的眼神里也察覺出了幾絲危險的味道。
「我沒事的,你放心,李嬸。」
王浩宇走下樓,看見三爺和阿來就在門口,三爺手裏拿着傘,似乎是要出去溜阿來,可王浩宇走到車庫,才發現三爺和阿來一直跟着自己。
「三爺,你要幹嘛?」王浩宇無奈地看了三爺一眼。
「不幹嘛啊?我還想問你呢,你大雨天出去幹嘛?」
「我出去玩。」王浩宇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出去玩好啊,我也在家悶了好幾天了,嘿嘿,你帶我一個唄。」三爺眼巴巴地看着王浩宇,王浩宇只覺得自己胸口悶着一股子老血,隨時都能噴到三爺的臉上。
「三爺,你別開玩笑,大雨天的,你老實在家呆着。」
可忽然王浩宇看見三爺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張小紙條,孔維妮給自己寫的地址竟然一瞬間就到了三爺的手裏,三爺展開了小紙條大聲地念了出來:「中宣街178號,這兒有什麼好玩的麼?」三爺狡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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