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座上的男人臉上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可是一雙眼睛冷冰冰的,一絲笑意都沒有:「怎麼,我不能來了?」
沈菲沒說話,可她知道,這個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的男人,親自來抓自己,只怕沒什麼好事,她喉嚨有些緊張,竟然一時之間沒說出話來。
「跟我回家。」沈菲的父親淡淡地說,語氣里卻帶着不容置疑。之後他扭過頭,看向窗外,不想再繼續交談了。
沈菲也看向窗外,她心裏莫名一疼,一滴眼淚竟然悄悄地滑落。
夜幕降臨,當整座城市慢慢陷入沉寂之中,外國語大學後面的兩條長長的街區依然燈火通明,這裏是市中心最有名的酒吧街,一間間各具特色的酒吧如同美艷的姑娘,色誘着過往的行人。
街道的盡頭,一家名叫嗨翻的酒吧里傳出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幾個打扮妖艷、衣着暴露的姑娘聚集在酒吧門口的豪車跟前,眉眼之間盡顯嬌美和誘惑。
這個時候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走進了嗨翻酒吧,他看起來三十有餘,淡青色的polo衫,下面是一條橘色的過膝短褲,腕上的手錶和鼻子上駕着的墨鏡都價格不菲,一看就是個常出沒這種地方的熟客。
他走進了酒吧,穿過了擁擠的人群,走到了吧枱邊,用手指敲了敲吧枱桌:「馬提尼。」他的聲音有些低沉,竟出奇的好聽。
酒保是一個二十多歲打着耳釘的年輕人,長得白白淨淨,他抬起頭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他沒見過這個男人,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不過最近,有不少陌生的顧客出入酒吧,不管他們外表長成個什麼模樣,他們的眼睛裏都閃着貪婪的欲望,讓這個年紀輕輕的酒保多少有幾分不喜,可眼前這個男人不同,他一雙眸子清澈見底,嘴角掛着陽光般的笑。
「您的馬提尼。」
男人優雅地拿起酒杯,輕輕晃動酒杯里的酒,然後輕輕地問:「你這裏有女人麼?」
「女人?這裏到處不都是女人。」
「我說的是那種女人,有毒的那一種。」
酒保一聽,不禁有些生氣:「我們這裏可是正規場所。」
這個時候,另一端年齡稍微大一些的酒保給年輕酒保使了個顏色,然後走了過來:「我們這裏可沒有有毒的女人,倒是有不少蛇蠍女人呢。」
男人依然淡淡笑着,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硬幣:「這是你的小費。」
旁邊年輕的酒保剛好瞥了一眼,不禁更加氣憤了起來,一塊錢也好意思當小費。
年齡大一些的酒保若無其事地收起了硬幣,轉身去服務另外一位客人了。
男人端着酒杯,走到了旁邊的卡台,他剛坐下,一個打扮妖艷的女人走到卡台前,她一屁股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豐滿的雙峰貼向男人的胸口,她湊向男人的耳邊,誘惑地說:「跟我來。」然後起身拉起男人的手,男人倒也沒推辭,跟着女人走到了酒吧裏面的包廂。
嗨翻酒吧的999號包廂向來是不對外開放的,女人掏出了一把帶着骷髏頭的鑰匙,打開了包廂的門,男人微微一笑,跟着女人走了進去,房間裏一片漆黑,門咔嗒一聲關上了,而緊接着迎來的並不是乾柴烈火,而是一把冷冰冰的匕首,就抵在男人的喉嚨處。
包廂的燈亮了,只見沙發上坐着兩個彪形大漢,和一個乾瘦的中年男人,帶着金絲邊的眼眶,饒有興趣地盯着這個落入陷阱的男人,他對兩邊的彪形大漢使了個眼色,兩個大漢立刻起身,一個控制住男人,另一個快速地搜遍了他的全身。
「安全。」搜身的大漢回答。
「你是誰?」乾瘦的中年人警惕地問。
男人露齒一笑:「你又是誰?」
「我是這家酒吧的老闆。」乾瘦的中年人語氣滿是不屑:「既然你帶着硬幣前來有求於我,是不是應該以你的真實面貌見我,而不是帶着這種毫無意義的偽裝。」中年男人揮了揮手,妖艷美女猛地拉扯掉了男人臉上的偽裝,將易丨容丨面丨具甩在了地上,露出男人原本乾淨、清秀的臉。
女人和中年男人都不禁有些驚訝,這個不速之客看上去極為年輕,應該不過十六七歲。
而這個人正是王浩宇,被摘掉了偽裝的王浩宇無辜地眨了眨眼,攤開雙手,他並不意外自己的偽裝會被揭穿,只是美女下手恨了點,搞得他的雙頰微微作痛。
「你到底是誰?」中年男人厲聲問。
「你沒資格知道我是誰,既然我是帶着硬幣來這裏的,自然是要見杜叔的,你們又是什麼東西。」王浩宇冷冷地說。
「你小子怎麼說話呢?」其中一個彪形大漢怒不可遏,他一把抓住王浩宇的肩膀,可是手觸碰到王浩宇肩膀的一瞬間才發現這小子的身體比泥鰍還滑,他不但脫了手,手腕反倒被這其貌不揚的小子控制住。
王浩宇直接閃到了大漢的身後,將大漢的手腕向後一別,又一腳猛地踹在了腰上,兩股力量合併在了一起,支撐點集中在了大漢肩膀的關鍵處,只聽喀拉一聲,大漢的肩膀竟脫了臼,生生掰了下來。
大漢一聲慘叫,不顧胳膊的疼痛再次撲向王浩宇,這個時候中年男人大喝一聲:「夠了,這位先生,請跟我來。」
中年男人敲了敲沙發後面的牆壁,一個暗門打開,竟然是一條走廊,王浩宇跟着中年男人穿過走廊,眼前竟然是一個室內游泳池,繞過游泳池另一端還有一扇門,走進這扇門,就到了一個極為奢華的書房,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就坐在辦公桌前,他的臉上有一條極深的疤痕,這條疤痕順着他左眼的眼角一直眼神到嘴邊,看上去就好似一條醜陋的蟲子趴在他的臉上一般。
男人笑了起來,面部肌肉牽動了這條疤痕,看上去無比恐怖和猙獰。
「杜叔。」王浩宇壓抑住了心裏的噁心,深深地鞠了一躬。
「坐。」這個被人成為杜叔的男人指了指他對面的沙發椅,可他的視線依然沒有從王浩宇身上移開,然後他故作和藹柔聲地說:「殷少爺,我很想知道是什麼風把您這位富家子弟吹到我們嗨翻來的,殷家的娛樂場所可不少,我們嗨翻可夠不上什麼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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